“哈哈哈……许先生果然是爽快之人……”
秦山大笑起来，这才说道：“许先生，实不相瞒，我这年纪已到，过些日子，便打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现如今，只差和东盛这一件事情，没有处理完，当初约定好的三个亿，迟迟不见交款，我都催了好些日子，也没个交代！”
许先生倒是气定神闲，面色自若，缓缓地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我们东盛与风奇堂，也算是合作过好些次了，但这一次，这钱，却给不了你。”
“为什么？”
秦山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许先生淡淡地说道：“原先，我们与华商集团出现纠纷，在抢一个合作项目，我让你出手，帮忙对付华商，对吗？”
“对啊！”秦山连忙点头，说道：“那华商老总，不识抬举，我与他好商好量，他倒是没给面子，于是，我便使了些手段，让他的项目屡屡出事，后来……这项目被上头叫停，成功转交到了你们东盛手里，许先生……这一个项目，不说多，你们东盛，至少赚了几十亿吧？”
许先生一听，朗声大笑起来，说道：“秦先生，这话真是说笑了……这经商之道，哪有这么容易，就一个项目，焉能赚几十亿？实不相瞒，这项目重大，我们东盛也投入了不少，这些日子，资金链也出了问题，正在周转，我今日来，也是想与秦先生，这钱，能不能少一些。”
“少一些？”
这一下子，秦山倒是有些懵了。
这生意之事，讨价还价，也是正常之事。
不过，从来没听说过，办完了事情，这才讨价还价了。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见不得光，向来都是口头承诺，没有留下白纸黑字。
价钱少一些，对许先生来说，可是容易。
但对于秦山来讲，他可是要交佣金给风奇堂的。
风奇堂可不会与秦山讨价还价。
也就是说，这超出的部分，难不成还要秦山自己来补？
许先生笑了，说道：“秦先生，我知道你是重情义之人，现如今我东盛有问题，也望秦先生能够谅解一下，大家各退一步，价格再商量商量。”
“怎么商量？”秦山似是有些怒意，说道：“许先生打算少多少？”
许先生笑了，说道：“当然是越少越好。”
秦山脸色微微一变，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两亿五千万，许先生，你看如何？”
三个亿的债务，这一口价，就砍了五千万。
秦山自认为，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
没曾想，许先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够。”
“不够？”
秦山一怔，咬了咬牙。
这是他最后一趟买卖，若是做完了，便可光荣退休。
东盛是大集团，势力非凡，秦山不想过多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秦山又退了一步，说道：“两个亿。”
“还是多了！”
许先生眉眼微微一眯，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他奶奶的，姓许的，你把老子当傻子耍？”
秦山这暴脾气，顿时爆发了，一拍桌子，大吼一声。
他一有动作，只瞧见这四周保镖，骤然一动，似是虎视眈眈，都朝着这一头走来。
身后头，林城和牛泉，也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那坐在许先生身旁的小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一脸茫然。
“慢着！”
许先生冷声说着，做了个手势，四周的保镖，这才止住身形。
秦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保镖，眼角微微抽搐，怒气腾腾。
他今日来，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手。
要不然，这梁子结下，钱也收不回来，等于得罪了东盛，风奇堂拿不到钱，也必定不会放过他。
衡量了一下利弊，秦山再次沉住了气，说道：“许先生，刚才恕我鲁莽，那你说，多少合适？”
许先生微微一笑，倒也不急，连忙从桌上，又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了身旁的小孩，说道：“小南，慢些吃，不要噎着……”
他的神色，十分淡然，仿佛根本没有将面前的秦山，放在眼里。
作为东盛的二当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秦山一伙人，目光都落在了许先生的身上，心中虽然急，但这一刻，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他先哄完小孩。
四周的气氛有些凝重，空气之中，仿佛藏着一丝肃杀之意。
就在这时，院门“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众人心中跟着一颤，目光不由自主，朝着院门的方向看去。
只见保镖打开了院门，外头几个服务员，端着热腾腾的新茶和糕点，朝着这一头走来。
肃杀之气，这才稍稍淡了一些。
秦山也微微一怔，说道：“我没点东西啊……”
“是许先生点的……”
服务员笑着说道。
几人将热腾腾的新茶和糕点，摆上了桌子。
这许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晚饭，来这填肚子，点了五壶茶，糕点就有十几盘。
不多时，整个桌子，都快摆不下了，琳琅满目。
一旁名叫“小南”的孩子，却是眉开眼笑，欣喜若狂，不断拍着手，用稚嫩的声音嚷嚷道：“好吃……好吃……”
“那就多吃些！”
许先生一脸慈眉善目。
服务员退去，许先生哄完了小孩，这才咧嘴一笑，看向秦山，说道：“来，秦先生，喝壶茶，消消气，这是我点的上等大红袍，二十万一壶，如此珍品，可不能暴殄天物……”
二十万一壶？
这一刻，秦山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莫说是他，身后头的林城和牛泉，也呆愣了一下，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二十万一壶的茶，一口气上了五壶！
即便是富贵人家，也没这么消费的吧？
更何况，刚才这许先生，还在跟秦山哭穷来着。
这……
这一点都不像没钱的样子！
秦山有些无奈，说道：“许先生，你莫要为难我，二十万一壶的茶，你都不心疼，何必与我在这浪费时间？你说个数，要是合适，就算成了！”
秦山已经没心思再和许先生耗下去。
听到他这么一说，许先生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微微一笑，说道：“五千万！”
秦山脸上的表情，骤然僵滞住。
一股阴冷冷的风吹来，整个亭子，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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