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睡不着。”小德从床上爬起来,对唐吉说道。

    “为什么。”唐吉起身问道。

    “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到和剑雨交手时的情景,我就迫切的想知道意识之境是什么,这使我很难受。”

    “剑峰的风景不错,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唐吉虽然不习武功,但也察觉到小德当前的状态不是很好,于是对小德说道。

    唐吉师徒二人走出庭院,来到峰顶之上的一处碧湖旁边。

    恰逢黑云散去,圆月当空,湖心倒映出一轮满月倒影。

    唐吉本欲再寻一处景色清幽之地,回头却见小德正怔怔的看着湖心月影出神。

    当下也停下了脚步,静心欣赏着这月下湖景。

    此时湖边忽然来了一群猴儿,猴群看着湖中满月倒影吱吱呀呀的叫唤个不停。

    一只体型稍大,可能是猴王的的猴儿,站到猴群之前,吱吱呀呀的仿佛在对猴群发号命令。

    随后猴子们纷纷爬到湖边的一棵巨树之上,顺着树枝爬到了湖心月影的正上方。

    接着,猴子们首尾相抱,如同叠罗汉般,一只拉着一只倒挂在湖面之上。

    直到那猴王的手可以够到湖面,猴王又吱吱的叫了几声,那些猴子们不再乱动,全部静止了下来。

    等到猴子长队不再左右晃动,猴王将手探入湖中,试图捞起月亮,但是手刚伸入湖中,湖面月亮顿时散成数块。

    一众猴子见此景象,纷纷大惊,开始吱吱叫个不停,有猴子惊吓的将手松开,一众猴子扑通扑通的掉入湖中。

    湖中月影因水波动荡,更是破碎成无数虚影。

    唐吉看明白一群猴子意图,当即摇头大笑,转头呼唤小德离开。

    但是小德看着猴子捞月一幕,如同入定一般,并没有听到唐吉的呼唤,做出回应。

    唐吉发现小德异状,准备上前将其叫醒。

    “这位小友,正处于悟道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打扰。”

    唐吉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一白衣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正专注的看着小德颔首微笑。

    老人头发虽白,但是面色红润,眼角只有零星两道横纹,显得格外精神健朗。

    “敢问前辈,方才所言是何意思。”唐吉对白衣老者躬身行礼之后问道。

    “你这位朋友,本已有走火入魔迹象,好在你两阴差阳错的来到这片剑湖,今天刚好又是月圆之夜,你的朋友正在湖边悟道。”白衣老者高深莫测的说道。

    “小德走火入魔了?恳请前辈出手,救救小德。”听见小德走火入魔,唐吉赶忙向眼前高人求助道。

    “不急,你朋友真气以顺,已经脱离了走火入魔的危险,现在等待他的是莫大的机缘,就看他能领悟到什么程度了。”老者看着小德,满是欣赏的说道。

    “小友看见方才一幕,有何感想。”老者好奇的打量着唐吉,然后问道。

    “猴子捞月,可笑至极。”唐吉不假思索的说道。

    “小友只觉得猴子行为可笑?”老者听见唐吉回答的如此浅显,表现出一丝失望之情。

    “镜中花,水中月,不过是眼中幻象,心中执念,皆是虚无,猴子无知,被心中执念所惑,忘却明月仍高悬于星空之中,反而去捞水中之月,确实可笑”小德从入定中苏醒过来,听见唐吉的话,梦呓般说道。

    “哈哈,眼中幻象,心中执念,小友总结的精妙。”白衣老者看向小德点头称赞道。

    “师父我明白什么是意识之境了。”小德对白衣老者躬身行礼后,对唐吉说道。

    “小友不妨将领悟的意识之境说出来,让老夫也参详参详。”白衣老者笑着对小德说道。

    “我最初待在山中的时候,山中百兽把我当作异类,不停的驱赶我,后来我开始摸清他们的习性,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并且模仿他们的习性,慢慢的这些野兽不再驱逐我,开始把我当作同类。

    虽然我还是我,但是在百兽眼中,我却变成了他们的同类,那是因为我的表现符合他们心中的幻象。

    我和雪姐姐交手之时,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雪地当中,主要因为雪姐姐所修炼的是冰属性内力,并且莫邪剑也是阴寒属性。

    这种阴寒之气影响了我的五感,将我催眠使我认为自己真的处于雪地当中,就如猴子一般,忘记了月亮还在星空中高悬,水中只是倒影。

    和剑雨交手之时,也是同样,他故意将剑竖在地上,然后以剑指加深我意识中对剑的执念,最后将我催眠,让我感觉自己身处在剑牢之中。”

    “哈哈,不错不错,虽然浅薄,也算是理解了意识之境。”老者大笑着说道。

    “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意识之境的确是一种催眠,但是却不需要做出任何暗示的行为。”

    下一刻,老者身上斗气瞬间爆发,小德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发现自己被困在剑牢当中。

    “小友,可否发现老夫给你过任何与剑有关的暗示。”

    白发老者斗气一收,小德从剑牢中脱离。

    “前辈是如何做到的。”小德好奇的问道。

    “武道的起源是人类为了生存和大自然做抗争,但是武道的发展却是源于对生命起源的探索。我们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何我们会生老病死,先贤们在思考的过程中,发现了生命精华的存在。

    我们的生老病死,生存繁衍都离不开生命精华。

    我们修炼内力的过程就是凝精成气,所以内力本质上是生命精华的另一种形态。

    而在交手过程中,无论是生死之战,还是点到为止,都会沾染上生命精华,这些生命精华虽然不能如同真气一般,为我们所用,但是可以随着战斗情绪的变化,而收发自如,我们将之称为斗气。

    正如小友所言,意识之境是通过催眠造成的效果,但是却不是通过暗示来催眠,而是以斗气直接影响对手。

    最简单的例子,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即使其不会武功,其身上自带的斗气,也会使我们感到畏惧,对于一些胆小之人,看见刽子手就如同看到刑场。

    这就是斗气无形中影响了人的五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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