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冲等了十多日了,之前的安排,虽然已经部署好了,钱银都花了,但是,若圣人不批,只怕这钱要付诸流水了。

    而计划,也要因之而更改。

    朱冲急忙起身,去搀扶龚宗元。

    龚宗元倒是儒雅起身,与朱冲一起出门。

    当两人出门之后。

    李锦就去揪着龚浩的耳朵,小声骂道:“你这伪君子,今日为何弃我不顾?说好了,要与老翁纠缠到底的呢?你怎么这般胆小?你如此行事,日后如何当家做主?”

    龚浩气愤推开李锦,骂道:“妇人之见,此事家翁态度坚决,而且,家翁说的也是,官家的银子,最好,还是不要贪图,你我,还是想着如何拱着那小厮,怎么把营生扩大,如此方位上策。”

    “你这个伪君子……”

    李锦气愤不过,上去就挠,弄的龚浩颇为狼狈,只能起身出门迎客,躲避泼妇纠缠。

    朱冲跟龚宗元出门迎接李光与章綡,李光倒是没有穿官服,而是以私人的身份来龚氏的。

    最近他在政务上,倒是没那么上心了,反而每日都抽时间来龚府与龚宗元攀谈,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跟朱冲论政罢了。

    朱冲也就是应付一二,多的不说,点到为止。

    见了面,几人寒暄之后,朱冲看到李光喜忧参半的脸色,就问:“李知府,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李光立即说道:“你这小厮,越来越失了分寸,岂有如此待客之道?”

    朱冲立即尴尬一笑,随即看向龚宗元。

    龚宗元笑着说:“乳香已焚,贵客便致,请……”

    几人笑着走进厅堂。

    一进门,李光就开心说道:“龚翁好雅兴啊,这乳香二十万一两,其香优雅,大儒之风啊。”

    李锦听后,心中恼怒,真是见不得这些伪君子们说这些所谓的风雅。

    所谓的清流们,到时候不知道在这焚香上浪费了多少钱银,当真是比那贪官恶吏还要可恶。

    龚宗元微微笑道:“附庸风雅罢了,倒是不如李知府,还能为圣人分忧,如今朝堂之事,不知道如何?”

    李光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章綡,无奈说道:“党争日益激烈,即便圣人与娘娘从中调和,但是,似乎作用不大,章相因为之前立储与办丧不利,被人排挤,如今一贬在贬,章氏在朝堂,只怕要隐没了。”

    听到李光地话,章綡十分气愤,愤愤不平说道:“此次排挤,居然还是党友,我二叔伯,与那曾布,同时新法拥护者,曾经同仇敌忾的两人,如今居然……自相残杀,诶……”

    看到章綡地郁愤,龚宗元就看向了龚浩,心里隐隐不安。

    龚浩也是有些后怕,这朝堂纷争,一个不好,可就要连累无辜啊,如今才刚与这章氏定下婚约,这章氏连文相都给罢官了,这如何是好啊?

    李锦立即说道:“那,会不会连累我们龚氏?”

    听到李锦现实又可恶地话,章綡实在是可笑,但是,实属无奈,只能低头不语。

    朱冲也心中颇为无奈,这章綡地叔父,就是大宋铁血宰相,章惇,其兄弟章楶二人,并称文相与武相,但是二人先后被排挤。

    章楶已经致仕,而章惇,也因为当初不同意赵佶做皇帝,而备受徽宗不喜,被贬是迟早的事,而排挤他的,就是他曾经的占有,曾布。

    此中缘由,倒不是党争,而是曾布要剪除异己,独霸朝堂,这曾布虽然在前朝并不出彩,但是,到了徽宗做皇帝时期,就很跳跃了。

    也正是因为他的私心,坏了徽宗调和新旧两党的矛盾,这排挤章惇,就是他的手段之一。

    看到如此沉闷,李光就笑道:“说说好消息吧,我之前按照朱郎的要求,写了奏章,果然,朝堂之上,居然无人反对,居然罕见的,一致沉默,圣人也立即就做了批文,准许了朱郎的提议,而且,重新要求太医局重视民间医药,尽量做到普惠百姓,并且,夸耀了龚氏在此事上的作为,很快,你龚氏应该就会传来你们家龚程调任回杭州任知州喜讯了,恭喜,恭喜啊。”

    听到李光地话,龚宗元立即喜上眉梢,那张老脸上,掩盖不住的欢乐。

    但是李锦与龚浩就十分严峻了,两个人都愁眉不展的。

    李锦急忙问道:“这,杭州知州,是几品啊?比那西安丞如何?”

    章綡立即欢喜说道:“是正五品,也就是说,连升三品,恭喜龚翁……”

    章綡的恭喜,让龚宗元更加开心。

    但是李锦与龚浩却更加的难受。

    他们本就嫉妒二房二郎在仕途上的建树,没想到如今,因为朱冲的算计,居然让那二房在仕途上平步青云,连升三品,而他们的钱银却只得了两万两,这么一对比,着实是有些难以平衡了。

    随后李光就十分忧愁地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我平江府,两浙路进行配合,圣人为了修建延福宫,责令我两浙路平州府成立应俸局,采购建造陵园所备,其中最为紧要的,就是我两浙路的花岗石,采备之后,经由河道运送到东京,此等劳民伤财之事,让满朝文武都颇为反对,此事,本官也打算上奏,规劝圣人,要以检为德,只是,此事,不知道龚翁意下如何,本官特地来请教一二。”

    李光说完,就把目光看向了朱冲,说是来请教龚宗元的,但是,实则是想看看朱冲如何说。

    龚宗元那能不知道李光的心思,随即就说:“朱冲啊,你常说,在老朽身边,听经讲座,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啊?”

    朱冲无奈一笑,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这延福宫倒不是为大宋延福的,反而是让大宋毙命的。

    也就是从修建延福宫开始,宋徽宗就开启了无节制的修建花岗岩系列的山水陵园式的后宫。

    这花岗岩正是逼的大宋众多好汉起义的罪魁祸首,而且,在宋辽最关键的战役点,因为这花岗岩的事,逼的方腊起义。

    没想到,历史虽晚,但到啊,还是没能躲过。

    既然,躲不过,那就运筹帷幄。

    把这等祸国殃民的事。

    扭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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