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我来说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要好好地配合好审计工作把项目把控好,再就是姥姥的后续治疗的问题。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姥姥的后续治疗竟然成了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家里没钱了!虽然后续的治疗花费要比之前抢救以及在重症监护室要少得多,但是一个月算下来也要七千块钱左右,这包括了后期用药,物理治疗,康复治疗以及住院护理的费用。算算现在全家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就是五千多块,全部拿出来不但不够姥姥的后续治疗,连家里的生活都没办法保障了。
这两天虽然姥姥的病情稳定了,但是老爸老妈的脸上的愁容更重了,我也知道为了钱的事情。姥姥表示过后续治疗可以按照最低标准来,能不要的就不要,比如说物理治疗和康复治疗,再就是婶子也表示她可以过来照顾姥姥,护理人员的钱也能省出来。护理可以让婶子来,但是放弃物理治疗和康复治疗这万万不行的,就算这样一个月也要五千多块钱。
没有办法,只有先借钱了,把姥姥的病治疗好了再慢慢还给人家吧。这两天开始老爸老妈也在不停的找同事朋友借钱,我也则是找那些关系好的借钱。沈宏他们几个倒是很主动,不过都是才参加工作的,能拿出来的有限,区师傅把那几个老师傅也叫到了一起给我凑了一万块钱,我也知道他们也是有家有口,之前工资也不高,这基本上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忙活了将近一个月,我和老爸老妈把借到的钱合到一起才四万来块钱,根据医生的要求需要有半年至十个月的恢复治疗期来算的话缺口还是挺大的。现在是把能接的朋友都借了一遍,没有还钱的情况下再去借是真的张不开这口了。
就在全家都在犯愁的时候,我接到了杜斌的电话,约我出来吃饭。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吃饭,就要婉言拒绝,杜斌却说道穆丹也要来,加上皇甫璎珞就我们四个,就是吃饭,单纯的吃饭,然后说点事情,没别的安排。听杜斌这样说,我只好答应下来,问清了时间和地方,我说我准时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杜斌叫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很不起眼,也不算大的小川菜馆,并且菜价也不贵,跟他之前请客吃饭的风格完全不同,我很奇怪他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倒不是看不上这样的饭店,只是单纯奇怪他什么时候转的性?我来到饭店时杜斌、皇甫璎珞和穆丹已经到了,就在这个小饭店唯一的一个包间里等着我呢,看着我进来,杜斌马上招呼我赶快坐,并给我倒了杯热茶。
看着我一言不发神情低落坐在那里,穆丹轻轻地说道:“文文弟,你姥姥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听说已经度过危险期现在就是开始康复治疗阶段了吗,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不开心。”
穆丹这样的问,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没钱继续治疗了?这就是明显开口要钱的,说别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低声回到:“这段时间太累了,工地家里医院几头跑。”
杜斌瞅了穆丹一眼说道:“冯兄弟这段时间确实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项目上还不能放松,听说黄总的公司还在改制,事情都赶在一起了,确实不轻松,你看你的黑眼圈,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
皇甫璎珞则是说道:“冯弟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困难也不说,治病救人我们帮不上忙,掂掂跑跑打个下手我们还是没问题的吧。”
穆丹不满地看了皇甫璎珞一眼道:“姥姥是女的,你们能帮什么忙?你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说去照顾病人,说的太假了。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咱们先吃饭。”说着就喊:“服务员上菜吧。”
按照这个小饭店的规模,我们今天晚上点的菜绝对算得上丰盛了,四个凉菜四个热菜,摆了满满一桌。虽然川菜麻辣鲜香很开胃,但是我心里边压着姥姥的医疗费的事情,一点胃口都没有,简单的吃了几口就吃不进去了。穆丹则是一个劲的劝我多吃点,就算天大的事也要吃饭,否则身体垮了什么都完了。看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于是杜斌他们也停下来不吃了。这时候穆丹开口了:“文文弟,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发愁,是不是因为你姥姥的治疗费用?”
我疑惑的看着穆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穆丹说道:“其实你姥姥这个病很花钱的,特别是她也上年纪了,我打听过治疗的药物只能采用进口的,因为国产的副作用比较大,害怕上年龄的人受不了。你姥姥的情况前期治疗不会低于十五万的,这样一笔钱对于咱们这样的普通家庭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后期的康复治疗也要七八万的,你们家从哪里弄这么多钱?就算去借都不好借到。”
看着我郁闷的神情,杜斌倒是笑了:“冯兄弟,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如果用钱都解决不了那才叫不好办了。之前你不用老哥帮忙,我也就不掺和,现在老哥知道你遇上坎了,所以替兄弟你已经想好了。”说着就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来几沓子崭新的钞票放到了我的面前。还没等我说话杜斌又说道:“这时六万块钱,丑话咱们说在头里,这个钱不是送你的,是借给你的,我知道兄弟的脾气,所以不会让兄弟你为难。并且借钱给你的人也不是我,而是小丹。你还要给小丹打借条的。这钱以后你是要慢慢还的。你跟小丹的关系利息咱们就免了,这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忙。”
听了杜斌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眼睛发热,眼泪流了出来。以前虽然我跟杜斌走的比别的施工单位近,那也是由于穆丹的原因再加上杜斌这个人比较会做事,但是我的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了合作单位来看的,但是此刻我就觉得杜斌是我的朋友,实实在在的朋友。这次吃饭杜斌并没要酒,我扫了一眼桌面后大声对着房间外边喊道:“服务员,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两瓶进来。”
这晚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是杜斌和皇甫璎珞把我送到我家的,我也不知道我喝了多少,但是我觉得这顿酒我喝的无比的轻松畅快,直至后边三天我的头都是晕晕沉沉的。姥姥的后期治疗的费用算是彻底的解决了,老爸老妈不止一次问我钱从哪里来,我就告诉他们找朋友借的,打了欠条是要还的,刚开始他们还有点不信,但是我给他们保证没有干违法的事情确实是借的他们才算是松了口气。
姥姥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可以把心思全部放在项目的工作中去了,这段时间正好是Z市和L市两个项目的一标验收通过后的收尾工作,我几头来回跑找发包单位结款,给承建方结款,配合公司和庞教授的技术团队对项目设备的最后调试测试,以确保一标项目能够成功稳定的运行。这些事情看起来不多,但是零零碎碎的小事情特别多我基本上每天都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2002年。
因为这半年来家里的事情,公司的事情都特别多,搞得我焦头烂额的,所以也没有遵守与孟媛一周两次的通话,孟媛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因为这些生气,而是在我有时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尽量的安慰我开导我,并且把她两万多的存款要转给我,但是被我拒绝了。这天孟媛给我打了电话我才知道竟然明天就是2002年的元旦了,才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电话里孟媛还是很担心我的精神状态,虽然我已经给她说了治疗费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孟媛说她从我的声音里听得出来特别的疲惫,她很担心我,已经买好了今天的火车票,明天一早就到Z市,让我去车站接她一下。
想想跟上次见孟媛还是十月份我去京城述职的时候的事情,那次就跟她在一起了半天的时间,吃了吃饭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就匆匆赶回Z市了,这边年多我们两个基本上每次见面都是以小时计算的。知道孟媛要来我也很高兴,公司的驻外机构述职从改制完成也从一个月一次改成了一个季度一次,等于从十月份到现在我都没有跟孟媛见过面呢。
晚上老爸老妈知道孟媛要过来,也是高兴的很,张罗着明天上午正好放假他们要准备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老爸老妈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真心的笑过了。姥姥的病这段时间就像大山一样压在家里每个人的心上,就算需要微笑的时候那种笑容也是强挤出来,就连上次姥姥从重症监护室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大家也都是抹着眼泪的,这次我看得出来老爸老妈是真的高兴。
2002年元旦,一大早在火车站接上了孟媛,开车往家走的时候孟媛在车上很关心姥姥的病情,于是就带她到了医院姥姥的病房。这段时间姥姥的病情逐步的正在好转,虽然还是不能下床走动,但是已经能在床上依着坐起来了。看到孟媛来了姥姥很是高兴,跟孟媛说了好半天的话,最后害怕影响姥姥的休息,孟媛在姥姥依依不舍的目光里才告别出来。
回到家里老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看到孟媛进门马上就走过来拉着孟媛得手问长问短,老爸更是端过来一盆热水让孟媛先洗一下脸,这让的孟媛有点手足无措的。其实我也看出来,现在我们全家对孟媛那都是打心底的喜爱。吃完饭老妈从屋子里边走出来拿了两千块钱塞到孟媛手里让我这两天陪着孟媛去逛逛街买点衣服,还说过年的时候孟媛来就没有招待好,天天让孟媛跟着我瞎跑,这次来一定要好好的在家待几天。
从家里出来,我看到孟媛眼睛红红的,就问她怎么了。孟媛低声说,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她不想回京城了,想在我家一直住下去,她在我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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