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不慌不忙地说:“我不清楚。”齐风渊更加气愤了:“哎,你还装什么糊涂?你做的事情你怎么会不清楚?”肖海也生气了:“不清楚就是不清楚,我怎么能装哪?”肖海这种沉着冷漠的态度,还有他那镇定淡漠的语句,激怒了齐风渊,这也是齐风渊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还是了解点儿肖海的脾气秉性,他知道,肖海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在他看来,有了桃色事件的人,来到法庭上,尤其是他这个有威严,语言犀利的庭长,来问这类事情,那本人该是何等地畏惧,尤其是这个老实的肖海!

    肖海不但没有畏惧,没有自惭形秽,还这么个态度!齐风渊气急败坏地说:“你要在本庭长面前,老老实实地交代你和柳辰珠搞什么男女关系的事实,否则的话,法律从事!”齐风渊的话,充满了杀气!

    肖海看着齐风渊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又是气愤又是好笑,心想,你搞了多少个男女关系,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和你的姘头断绝来往呢,谁不清楚?还来装人,假正经。可就是我没法说你吧,你有权,我没权。你我差啥?不就差个“权“字吗?还有,你有个好老婆,她默默地忍受,我没有个好老婆,净来整我害我,咱们就是差这两点而已吧。

    哎,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夜晚点灯啊。我和你还不一样,你是大搞男女的不正当关系,我却是被人陷害的!你搞的乌烟瘴气,还坐在法庭上说别人,你这样的人,以身试法,还来在法庭上执法,真是太可笑了!

    你有权,我没权!

    肖海想到这里,双眼看着齐风渊,他见齐风渊满脸都是一股子凛然之气,满脸都是道貌岸然的神气,满脸都是凶巴巴的怒气,没有一点儿自惭形秽的真气,也没有一点儿怜悯慈悲的善气,更没有一点儿和蔼可亲的人气!

    肖海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哪?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哪?他是只能不说话,默默地反抗着。齐风渊他见肖海不说话了,以为是把肖海镇住了。他就说:“其实,你不说我也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没有人不知道的。现在我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不能再往前赶了,你要是再往前赶可就没你的好处了。”

    肖海听到这里,看着齐风渊。他心里不由得翻腾起来,齐风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真的要有什么,还是在恐吓?肖海的思绪在酚飞速地旋转,他一时半晌还不能准确地判断出齐风渊的真正含义。

    齐风渊也望着肖海,他见肖海脸上的神态游移不定,他明白肖海在分析和判断,他觉得肖海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是不能说什么的,他意识到必须给肖海一个明朗的态度,于是,他凶狠地说:“你再往前赶,我就依法行事,你就得被判刑蹲大狱!”

    肖海的心里不禁吃了一惊,内心突突直跳,他的脸上也就把心理的景况写出了一些,齐风渊也就读出了味道。齐风渊幸灾乐祸,趾高气扬,他冷冷地一笑,那笑,充满了敌意和杀伐的味道:“我可不是吓唬你,肖海,我说的是真话,你可要明白,这里不是家里,这里是人民法庭!”

    肖海听到这里,就不能不插言了:“为什么?”齐风渊不屑地看了肖海一眼,得意洋洋地说:“为什么?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吧。你犯了破坏家庭罪。”肖海感到奇怪:“我犯了破坏家庭罪?我破坏谁的家庭了?”

    齐风渊更加得意忘形:“这你就不懂了吧,听我给你说明白。你和那柳辰珠有了男女关系,你就成了第三者。目前,你要离婚,那柳辰珠也要离婚,她的丈夫已告你是第三者,你就破坏了柳辰珠的家庭,你不是就犯了破坏家庭罪了吗?”

    肖海听了真是又惊又怕,怎么会是这样?齐风渊说的这话,是真是假?

    肖海疑惑地看看齐风渊,但没有说话。齐风渊看出了肖海的疑惑心理,他就说:“我严肃地告诉你,肖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我并不欺骗你,更不是吓唬你。你不要怀疑了。这是事实,你懂吗?”

    齐风渊的话,还有他那铁青的脸,肖海看出来了,这不是谎话,至于是不是恐吓,他还摸不准。不过,这已经够骇人听闻了。这真是一点儿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他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严重。

    肖海说话都有点儿结结巴巴的:“怎么,会是这,这样?我没有啊。哪有这事儿呀?我好冤枉啊!” 齐风渊听了很不高兴:“你还说什么冤枉?你怎么没有这事?难道是我给你强加的吗?那柳辰珠的孩子不是你的吗?你还抵赖什么呀?”

    肖海听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齐风渊知道的情况很多,看来,齐霸歪没少活动,怪不得大前天晚上齐霸歪出去好几个小时回来后那么高兴。看来,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肖海的心里真是难过极了,这件说不清道不明的冤枉事,却要让自己背一辈子黑锅,到哪儿都说不清,到哪儿都弄不明白,到哪儿都认为是自己错,这可咋办哪? 肖海惶惑了,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个走法。

    肖海毕竟是个实惠的人,他心理怎么个活动,想些什么,他不会隐藏,完完全全都写在了脸上。齐风渊看肖海那窘态,心里很高兴。他想,我得乘胜前进,彻底地击溃肖海的精神防线,让他束手无策,心甘情愿地放弃离婚的打算。

    齐风渊振振有词地说:“肖海,你听着。你要是坚持离婚,你就得蹲监狱了,你也得被开除公职,饭碗子也就没了,而且还不好看。这是真的,我不骗你。看在邻居的份上,我还是劝你好好地想一想吧。别执迷不悟了,就是人们所说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齐风渊的话,肖海都听见了,那每一句甚至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掷地有声,都是那么枪林弹雨,都是那么如泰山压顶,使人窒息憋闷!齐风渊死死地盯着肖海那已经苍白的脸,心里在狞笑,眼看就要把肖海击得粉身碎骨,崩溃投降!

    齐风渊转了风向,抛出了糖衣炮弹:“你要不离婚的话,齐若华她也就不追究什么了,而且她还答应做黄福贵的工作,让他撤诉不追究你第三者破坏家庭的刑事责任,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回家过你的好日子吧。”

    齐风渊见肖海不说话,又进一步地软化:“你看,这样一来,该有多好哇,你也保住了,既不开除公职又不判刑蹲狱,你和黄福贵的两个家庭也都保住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吗?”肖海听齐风渊如此说,心下七上八下的,满脸的犹豫不决。

    齐风渊见如此,就打开抽屉,拿出资料,放在肖海的面前:“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些材料就明白了。” 齐风渊拿起一份材料说:“这是婚姻法,你看看吧。”肖海接过来一看,婚姻法中确实有破坏家庭罪的款项规定。齐风渊又拿起两份材料,一份是齐霸歪的诉讼,另一份是黄福贵的诉讼。肖海一看,头嗡的一下就涨大了,他又惊又怕,觉得自己来到了悬崖绝壁之上,往前走一步都没有路,只有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他是不能往前走了,他只能掉转过来走回头路。目前,肖海觉得自己还没有走向死地的必要,还要活下去,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呀。齐风渊看看肖海无奈又无助的样子,就读懂了肖海的内心世界,他慢悠悠地说:“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到底想怎么办?作为庭长,作为邻居一回,作为都是男人,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可千万要想好喽,你要知道,好与坏的结果,就在这一瞬间决定了!”

    齐风渊的话,句句都是非常地严厉,他可不是什么邻居和大哥了,而是执法如山的法庭庭长了,他的口气,可是太强硬了。前面的路,已经到了尽头!肖海无可奈何地说:“我,我还能咋办?不离了。”齐风渊冷冷一笑:“那就对了。”肖海垂头丧气地回家了,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肖海事先没有想到问题是这么严重,他也的的确确地不能坚持离婚,只得又回来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他仔仔细细地反思一下,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没有逃出齐霸歪的手掌之中,他看到齐霸歪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十分反感和恼怒。肖海觉得自己不能冲出齐霸歪的罗网,是因为那一件不明不白的桃色事件把他推入了法网的边缘,所以,自己必须弄明白事实的真相,这是自己早早晚晚必做的事情,要为自己洗刷清白,更要为自己脱离苦海扫除障碍!但是在脱离苦海之前,自己再不能象从前那样委曲求全、逆来顺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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