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孝元皇帝在京城未央宫内驾崩,终年42岁,至此李骜即位,新皇初立,恰逢南域遭遇百年难遇的水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在前秦余孽的鼓动之下,长沙,江陵,川蜀等地均爆发难民暴动事件。
于是乎,在新帝李骜的的指示下,作为儿时玩伴的江枫创办了御史府,笼络各类江湖人士,身着绣衣,腰系竹节,奉诏督查各地,其首要任务便是镇压农民暴动,尔后随着暴动的安息,御史府开始督查朝中权贵,凡是看到有逾越行为者,先斩后奏,在陛下的暗许下,处决了数名朝中曾反对李骜登基者,所查获的财务均被其收入私库,这便是御史府创立的初衷。
随着时间的推移,御史府势力逐渐扩大,其影响力已然遍布整个大汉全境,而其首领江枫与天子李骜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了起来,作为儿时玩伴,李骜对江枫此人甚是信任,二十年间,不论何人上奏弹劾御史府,圣上皆是一概不理,至于为何如此信任于他,此事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孝元暮年,太子之位未立,彼时的李骜并非太子之位,其一他并非嫡长子,其二他的才能也并非能力压宫内诸位皇子,原本的孝元皇帝本想立嫡长子李灿为太子,不论是身份还是才能,李灿均是太子之位的第一人选,彼时的孝元皇帝还甚是年轻,所以并未下明旨确定太子之位,谁曾想,在其四十二岁那年只是偶感风寒的孝元帝竟然一命呜呼了,半张遗嘱都未曾留下,于是朝中大臣按照惯例准备推选嫡长子李灿即位登基,待朝中众臣联谊前往李灿寝宫之时,发现其竟莫名其妙的死在宫内,当时先帝突然猝死,南域又恰逢暴动连生,朝中众臣来不及调查李灿之死因,慌慌张张的推选了作为第二人选的李骜登基即位。
江枫一脸的神秘,诡秘一笑,“想不想知道是谁杀的?”
许剑平原本安静的听着故事,猛然听到此语,慌的连忙捂住耳朵,心中暗自怒骂道,“我不听,我不想知道,我只是个小小仵作。”
江枫并未等其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后来,随着朝中局势的稳定,以及南域暴动的镇压,大汉的政权开始趋向稳定,因为亲眼目睹了先帝孝元皇帝的早逝,陛下开始迷恋上炼丹之术,在其宫内特设一座府邸,内里豢养了数名江湖术士,其中大抵都是国师张衡之人,若说修炼,江某对于天师教的的剑法那是十分的推崇,若说练丹,江某自是嗤之以鼻。”
江枫停顿了会,端起茶杯饮了一大口,继续说道,“炼制丹药,豢养上百名江湖术士,修建数座道馆均需要银两,国库早已入不敷出,陛下的私库也已然告急,于是将目标投向了……”
说到此处,江枫并未再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唉,陛下与我,回不去了,某今日与你所说,便是告诉于汝,切记,伴君如伴虎,日后小心行事,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可以问了。”
许剑平浑浑噩噩的听完一段故事,知道了陛下与御史府的纠葛,显然如今陛下的所作所为,作为绣衣御史的江枫并不赞同,这才造成了昔日的儿时玩伴日渐疏远,思绪良久,许剑平问道,“外边都传闻绣衣御史一天四地,为何御史府内却是玄字御史主事?”
许剑平入主御史府已有数日,除却偶尔能见着的妙手鬼医白仇雪外,其余三位皆是面都未曾见过,就连绣衣御史江枫,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见,兴许还是占了霍将军的光。
江枫一脸笑意的望着许剑平,对其说道,“这样不好吗,偌大的御史府都听令于汝,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
许剑平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属下不才,怎敢当此大任,既然今日得见御史大人,还请大人委派他人,以免属下惶恐度日。”
江枫闻言,脸色一变,厉色的说道,“汝以为此位想坐便坐,想走便能走,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毫无半点雄心壮志,枉吾对汝报以如此大的期许。”
许剑平一惊,猛然想到,此刻是在大汉王朝的京都,自己往日那散漫慵懒的性格确是不该,连忙弯腰施礼道,“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江枫这才收回怒火,捋了捋衣袖,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唉,也不能怪罪如汝,汝初来乍到便坐此位置,根基未稳,经验欠佳,行事上确有不便,汝可知,为何偌大的御史府由汝主事,此乃陛下之意,四大地使不得常驻京都,驻京之人不得主事,这便是陛下的手段。”
许剑平这才明白,原来江大人与陛下之间的矛盾已然如此尖锐,御史府近年来发展属实太快,二人的理念偏差致使陛下不得不防,“多谢大人提点,属下明了。”
江枫点了点头,说道,“汝不必担心,陛下目前尚且不会与我为难,汝且好生待在府内,好好学习为人之道,有何难题,某自会为汝扫清。”
良久,御史江枫走后,许剑平沉思良久,回想起自己入京来的点滴,除却破案之时的战斗,自己走的确实太过顺风顺水,想来此间一切,皆有其的身影,只是如此捉急的将自己推出面上,是否得不偿失呢?
“许大人,许大人,”肖子君走了进来,立在一侧,轻声的呼道。
许剑平回过神来,“嗯,何事?”
“大人,昨天的花火街的案子该如何行事。”肖子君将手中的案情牍双手递交与他,问道。
“嗯,此案或与刑察司内几起案件一同侦办,此案交与本官,汝现在安排另一桩事,”许剑平接过花火街灭门案的案情牍,对着其说道,“明日太后寿辰之日,未央宫内由禁卫军负责巡视,那皇城外围的安危则有我御史府负责,汝即可安排明日的巡视组员以及路线,切莫出错。”
这便是今日江枫来御史府内的缘由,太后寿辰,乃陛下最为看重之事,是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诺!”
肖子君领命而出。
许剑平摊开手中案情牍,虽然昨日在肖子君身后已然看过些许,今日细看之下,还是感到心惊胆寒,又是他吗?百来条人命,真如草芥般,许剑平紧了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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