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给手臂复位的时候,战局又发生了变化,乐正子墨上前猛攻,趁孟阳后退,枪法得以出招,刁钻狠猛,速度也不差,孟阳此时正一心二用,招架着乐正子墨的攻势,余光则盯着后面伺机而出的许宏达。
乐正子墨的枪法老练,此番有了节奏,将压箱底的绝活全部使出,毒舌吐信、蛇头盖面、撞珠捅穴、卷蛇捣海四招接连用出,要借着孟阳应接不暇,为许宏达云智渊创造战机。
此时崔文耀已经取出了伤药和绷带要为平和宜包扎,平和宜双手虎口全部被震开,双手颤抖不止,两人相视一下,均是苦笑。平和宜此时胸腹之间在翻滚,不好说话,示意崔文耀不急包扎,先看场中比试。
二人抬眼向擂台观瞧,此时孟阳已经没有了先机,靠着眼力和手速频繁出枪,弥补招式上的不足,勉强抵挡了乐正子墨的攻势,孟阳内心点头,这乐正子墨的枪术了得,你力量再大,对方的攻势变化莫测,他不与你硬拼,你能挡住他的兵器他便换招,这枪使得飞快,招招刺向孟阳要害,这种状况下想与对方拼发力就难了,双方的攻守出现了转换。
孟阳且战且退,一直保持着双方的距离,这是乞丐打架时的心得,不能被围攻,后撤留出空间,徐徐图之。乐正子墨的蛇头盖面转为撞珠捅穴之时,招式奥妙,孟阳反应稍慢了一拍,虽然靠速度挡住,但是节奏还是乱了一下,被许宏达抓住机会,向前一滚,地躺刀法使了出来,与乐正子墨上下夹攻。
云智渊见状舍了腰刀,捡起平和宜的长枪,左手握不住枪身,便左臂曲肘,将长枪架在肘间,矮身形绕向孟阳身后。
孟阳一见三人的打法,内心喜悦,这是九品武者的合击之术,又是军旅拼杀总结的经验,平时难得一见,对他来讲作用便是多了应对合击之策,对于他的手下未来训练战阵来讲,这些技巧变化就太珍贵了,此次收获颇丰。
孟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倒不急着想办法将三人击倒,反而想要再多偷学一些,现在他想击倒对方还是有机会,虽然一对三比较棘手,但是防御则是绰绰有余。
只见他再次用出了对柳剑时的直刺,并不加旋转,不管乐正子墨的枪术高超,同样直刺乐正子墨胸前,吃的就是乐正子墨没有他出枪快,乐正子墨要是不防,便要被击飞下场。
乐正子墨被孟阳的陡然加速弄了个手忙脚乱,被迫转攻为守,而许宏达此时已经攻向孟阳的下盘,孟阳之前与北洞山二当家交战,对方用的便是地躺刀,孟阳在北洞山一役之后多次复盘,制定对付地躺刀的策略,此时正好用上。
孟阳并不慌乱,眼睛盯住乐正子墨,手中长枪继续直刺他,双臂发力,速度又加快了三成,耳中则注意听着许宏达的攻势,云智渊距离进入攻击位置还有距离,许宏达见孟阳盯着乐正子墨,认为时机合适,一个翻滚伸刀削向孟阳双脚,只见孟阳左脚一踩,将许宏达的腰刀踩在脚下,这一脚让演武场的其他六人动容。
许宏达乃是九品武者,孟阳要是单对单,制住许宏达的攻击有情可原,但是此时孟阳受到前后夹击,眼睛看着乐正子墨,以许宏达的刀速,想要避过攻击已经不凡,而将许宏达的刀踩在脚下,这个难度就太大了。
他们不知道孟阳在被微光改造身体之后,最开始很长一段时间就是纯粹练习五感和身体的协调,每天几万次的尝试,孟阳的听声辨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眼身法步,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身体已经能够随着五感的变化而快速反应,这也是一招绝技。
再加上频繁与武者对决,有了对下三路防守的心得,拼杀的经验已经和孟阳的绝技相结合,成为他保命的本钱,越发的熟练,弥补武艺上的缺失。
许宏达的刀被孟阳踩住的一刹那,对方三人有了些许的失神,孟阳没有趁机将眼前的二人全部拿下,而是顺势抬右脚照许宏达胸腹攻去,一脚将许宏达踢到擂台下,孟阳百忙之中还找准了方位,脚尖在许宏达胸前一勾,将其挑飞,而不是大力的击发,否则许宏达估计便要内脏破裂而亡。
此时乐正子墨和云智渊已经回过神来,见现在已有两人被孟阳击出场外,不敢怠慢,乐正子墨继续猛攻,云智渊则寻找死角攻击孟阳。
孟阳得手之后随即向许宏达被踢飞的方向移动,这样一来,孟阳与云智渊和乐正子墨的距离又被拉远,两人顿时叫苦不迭,孟阳这个对手太狡猾,没有大多数武者的那种冲动,不给他们可乘之机,冷静的吓人。
孟阳这是拥有打群架的经验,是被人一拳一拳揍出来的,哪会吃被人围攻这个亏,对孟阳来讲,寻找好的方位,比攻击更重要,保存自身,才能给与对方有效的攻击。
何况这几个对手虽然个人的实力比他弱,但每个人的武艺都要比他高上许多,四对一,面子不重要,因为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打赢了,才有面子,一时的逞强,输了才丢人现眼。
孟阳给了对方缓冲的时间,云智渊来到乐正子墨的身旁,说了句双龙技。乐正子墨明了,两人并肩攻向孟阳。
孟阳对他们的迎敌方法变化求之不得,就是为了多学一些,看到二人重新列阵,孟阳也仔细观察着这个双人的攻法。
听着二人说的双龙技,看来军阵最少要三人组成,才能发挥威力,二人使用的只能叫做技法了。
孟阳摆好架势,等对方攻来,虽然人数少了一半,但是孟阳并没有掉以轻心,自北洞山一役之后,孟阳便凡事多谨慎,此次请赵德广做评判也是此意,防止这几位有害他之心。
果不其然,虽然少了两人,但是乐正子墨和云智渊的攻势更加凶猛,看来之前是他们选错了武器和阵法,要是四人持枪,两人一组用这个双龙技,孟阳肯定是更难防范。
此时云智渊主攻,虽然不能双手握枪,但云智渊改为以直刺为主,速度很快,比乐正子墨还要快上三分,比孟阳的枪速也没有慢上太多,云智渊加速直刺的代价便是放弃了防守,因为身体限制,他的攻击基本没办法变化,而乐正子墨此时则用上了巧劲,枪如盘蛇,守中带攻,招式变换,崩、圈、挑、拨,透劲十足。
孟阳看后便知晓,同时九品,云智渊的武艺最高,已经是九品上等,乐正子墨也有九品中等的威力,那两位稍差一些,九品下等。
这双龙技便是两名枪兵一攻一守,对于他的手下来讲,没有许多年月的打熬,使不出来,想到此,孟阳也开始于对方交上手。
孟阳此时也换了打法,对方的枪术精妙,别看云智渊就一式直刺,但是里面带了暗劲,随时打算缠住孟阳的长枪,而乐正子墨则是柔中带刚,表面上云智渊是主攻他主守,实际孟阳交手之后便明了,真正的攻击在乐正子墨处。孟阳看准方位,靠速度拉开双方,舍了长枪,取了云智渊和许宏达之前摘下的大盾,分双手持住。
看到此幕,一直面色沉静的赵德广挑了挑眉头,握紧了手中的红椆偃月刀。
见到孟阳换了兵器,拿了两面大盾,再次出乎了云智渊和乐正子墨的意料,但此时孟阳已经奔过来,转守为攻,两人来不及多想,全力御敌。
孟阳见两杆长枪刺来,奔势不减,看准时机切入二人之间,稍一侧身用右手盾靠在云智渊的长枪内侧,乐正子墨的枪正攻向他下盘,孟阳向前发力一纵,顺势将云智渊的长枪向斜上方架出,左手盾向下挡住乐正子墨刺出的长枪,孟阳身在空中穿梭如利箭一般,同时双手盾牌在空中变换位置,两个盾首并在一起,如半个蚌壳一般护住全身。
在孟阳挡住云智渊的长枪之时,赵德广眼睛一眯,高喊了一声“二人退避!”
但是孟阳速度太快,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其实此时孟阳也在犹豫,自己这一击的目的便是要使用左右抛盾攻击,在欺到二人中间之后,将大盾向左右猛力推出,撞向云智渊和乐正子墨,但是大盾离手,力度不好控制,力度小,速度就慢,二人会躲过或挡住,速度快的话,虽是木盾,但也是足够厚重,怕伤了对方,何况刚才纵起发力也太猛,现在腾空不好卸力,因此攻势也不太好收。
正在为难之时,孟阳突然听到赵德广开口示警,话音未落,就见赵德广一招八步赶蝉飞身上台,双脚用力,从台上一跃而起,举起大刀,口中喊道:“孟公子接刀!”
说时迟那时快,大刀已经带着青色虚影挥落。
孟阳一看来得正好,随即右手盾全力向上推出,借力身形落地,赵德广大刀与大盾相碰,大盾碎成几块,偃月刀也被击碎飞出,赵德广手中只剩了一个不足三尺的刀柄。
孟阳已经起身,看看左手的大盾,又看了看赵德广,意思是要不要陪赵老哥再来几下,赵德广懂他的意思,扔了刀柄,双手向后一背,当做没看到他,对云智渊和乐正子墨二人说道:“这一击,孟公子要是双手盾推向你们二人,可接得住?”
二人回想了一下,赵大人真气都用出来了,偃月刀还和大盾都一起碎了,这一击是七品武者的实力,他二人如何接的下?
这时候连同崔文耀都明白了,孟阳是实打实的七品武者实力,赵德广持刀准备,便是为了比试中替他们接招,想想七品武者都要拿兵器才敢接,这孟阳的实力在七品武者之中都是被同级别武者忌惮的。
云智渊和乐正子墨都是明白人,当下向赵德广施军礼感谢,赵德广受了他们这一礼。许宏达和平和宜也上了擂台,四人向孟阳一拱手:“孟兄,佩服!”
孟阳还礼,说道:“四位大人客气,孟某徒具蛮力罢了,侥幸,侥幸。倒是四位大人的军阵和武艺,让孟某大开眼界,收获颇丰。这次比试,四位大人是留了力的,咱们算是平手。”
平和宜说道:“孟兄就不要再消遣我们哥几个了,赵大人这一刀,我们四人肯定是接不下的,所以孟兄的盾我们也是接不下的,这场比试我们是心服口服,以后还请孟兄多指教。”
崔文耀来到平和宜的身边,拽过手来给他上药,边上边说:“和宜你好大的口气,你个九品下等武者,几个你才够孟公子这个七品武者指教的?孟兄是为人敦厚,说和咱们平手,你还当真了?皮子痒痒了来找为兄,为兄帮你好好松松,不用麻烦赵大人和孟公子。”
几人哈哈大笑,孟阳察言观色,看到这四位看向他的眼神都是颇为钦佩和亲近,并没有恼羞成怒和心有不甘的表现,才放下心来。
云智渊揉着肩膀来到孟阳身前,说道:“孟兄好武艺,有没有打算到军中效力?要是有这个心思,小弟倒能推荐一二,保孟兄做个折冲都尉,最差也是个果毅都尉,如何?”
赵德广装作生气的说道:“大胆云智渊!竟敢当着本官的面挖墙角,像孟公子这么优秀的人才,要效力也是要到咱们鹰羽卫,你这鹰羽卫经历吃里扒外,罚你明日备酒席一桌,宴请本官、崔大人、孟公子和几位同僚。”
许宏达给了云智渊一脖拐,“大渊,脑袋坏掉了吧?咱们现在是鹰羽卫,不是军中的旅帅,还想着给军中招人,还不赶紧谢谢赵大人饶你狗命。”说的很凶,其实也是眼中带着笑。
云智渊知道大家拿他打趣,也嘿嘿一乐:“今日和孟兄切磋,打得痛快,虽然是比试,但是紧张激烈程度不亚于一场大战,我们几个今天是过了瘾了!明日智渊美凤楼做东,还请赵大人、崔大人、孟公子、诸位兄弟捧场。”
众人应下。
“好了,时候已经不早,大家回去早些歇息。”赵德广下了逐客令,众人辞别赵德广,四散回家不提。
赵德广目送他们离开,站在擂台上,将背着的双手举到胸前,双手在控制不住的一直不停颤抖,看了许久这颤抖还未停,赵德广叹了一口气:“双手对单手,抖了这半天还不停,就差虎口裂开了,难道真的是老了?”
孟阳出得卫署,廉飞宇看孟阳的神色,知道是孟阳赢了,心中喜悦。跟随的主人赢了鹰羽卫的高手,那就等同于在北国打赢了狼卫,廉飞宇也觉得脸上有光。孟阳的实力越强,廉飞宇对自己的决定和族人的未来越有信心。
回到仓库,高俊树这边带人刚刚结束训练,孟阳嘱咐他劳逸结合,卫士的训练也是一个长久之事,非一朝一夕之功,莫要急于求成,累坏了自己,也累坏了下属。高俊树点头称是,安排卫士们结束训练,开始拉筋、互相捶打肌肉,恢复疲劳。
来到里面,戚玉真这边还在文山中打拼,见到孟阳回来,戚玉真笑着问道:“公子,此番吃酒,可有收获?”
孟阳一听就懂了:“好你个戚先生,已经算出来今天鹰羽卫的官员们要找我练手是吧?”
“然也,不但算出来了,还知道他们单个不是公子的对手,定有联手对战公子的时候。”
孟阳一伸大拇指,“戚先生,那你给算算,这比斗孟某是赢了,还是输了?”
戚玉真一捋胡须:“那自是赢了,要想打赢公子,至少也要两个七品武者才有机会,稳妥些的话就要三个,安源县境内七品武者屈指可数,想要赢公子,那好有一比。”说罢不再言语,看向孟阳。
孟阳听得这半句话,感觉少了半句,心道戚先生这个恶趣味真是让人有些难受,赶忙说道:“戚先生莫要说这半截话。”
戚玉真笑而不语。
孟阳无奈,一拱手:“戚先生,还请快快说了吧!”
“想要赢我们公子,那就好比乌龟上山。”
“怎么讲?”
“难上加难。”
孟阳想了想,哈哈大笑:“这个用来形容我们打斗不太合适,孟某习武未成,惭愧惭愧,不过这句歇后语可真是太好笑了。”
两人笑过,孟阳问道:“戚先生今天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之事?相识这些时间,头一次看到戚先生如此开怀。”
戚玉真点点头,说道:“公子所言甚是,今天有人暗中递来书信,上面是一份情报,公子请观瞧。”
孟阳接过细看,书信上面提到金乌山庄昨日袭击了烈风山山寨,原起是烈风山的大当家巩和平和黄高原争风吃醋,山贼们经常到县城来找乐子,这不,有个头牌同时是二人的相好,唤作夜香酥,人如其名,巩和平和黄高原经常在夜香酥处留宿。原本无事,不过近日两人不知因何故撞在了一起,都要让夜香酥陪着,结果有了冲突。
黄高原带的人少,没占到便宜,巩和平占了上风,但是巩和平不会做人,在青楼大放厥词,黄高原听后大怒,仗着人多,夜里偷袭了烈风山,那烈风山与金乌山庄大战了一场,双方都有折损,烈风山元气大伤,金乌山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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