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歌却是心里一动,难道那人还要让其他地方决堤?
她扫了青安一眼,青安立刻让林河和夜隼每人带着一对人寻堤!
统领的意思是,随便靠近堤坝,目的不纯的,直接杀了!
因为堤坝下有万千百姓,赌不起!
“国公爷现在呢?”杨守备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这个老实的汉子是实打实的高兴,而他的兵丁,被训练的很好,没有那等弱不禁风的。
也没有吃不得苦喊累耍滑的,可见,他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那些布袋子,往空隙的地方投!”
盛长歌的话音落下,那些堆积成山的布袋子,就被投了下去,那些细的水流也被一点一点的堵上。
布袋子慢慢的垒起来,和堤坝一样的高度。
“细沙土从靠江这一侧往下倒!”一桶一桶,一袋子一袋子的土倒下去,慢慢的,外侧就看不到水流了。
“油布呢!”盛长歌找来的是油布和一些皮子,这些被用线缝合在一起,成了一大块。
士兵们很快就拖了过来。
“熟悉水性的下去,铺在里面,底下压实!”
在盛长歌的要求下,下去的人都用绳子拴着腰,万一有什么意外,方便营救!
缺口的地方被油布和动物的皮子铺了一层,形成很好的隔水作用。
众人看到决口被堵住了,都在大声的欢呼,盛长歌却是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黑云密布,上游应该已经下起来了。
下雨就意味着水位还要上涨,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老头身边的中年男子看着盛长歌皱起的眉头,他的眉头反而舒展了。
“加固堤坝,塞缝隙,外围打木桩,堤坝加宽加高!”盛长歌沉声说道。
众人又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加上阴天,越发显得光线暗淡,四处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火!
“你做什么?”一声怒吼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百事通身边的静默不语的男子,此时走到堤坝原本缺口的地方,手里还抓着绳子!
绳子的下面可是拴着那些在水里干活的士兵!
“我就是看看绳子结实不结实!”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只是声音沙哑,听着有些刺耳!
“不用你看,一边去!”那些士兵对百事通没有好印象,自然也就对这个人没有好印象。
那男子不说话,慢慢的松开绳子,被推搡了一下,也没有恼怒,而是慢慢的退回去。
退到百事通的身边再次静默下来。
盛长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个绳子,灯光下看过去,绳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再回过头的时候,发现百事通身边的男子不见了。
大堤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无人注意他这样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青安!”盛长歌招呼了一声,带着青安沿着河堤走。
官兵和百姓都在,到处一片忙碌,天色又暗,这样的地方,哪个人随便往哪个角落一猫,假装帮忙,就很难被人发现。
青安没有说话,径直跳到堤岸边的一棵树上。遥遥的看着远处。
“统领,前方有人影在移动!”
盛长歌眉眼一眯,她就感觉那个家伙不对劲,难道他还留了什么后手?
“跟过去!”盛长歌冷声说道。
她现在不由得想,这个百事通是不是那个私生子挑拨的。
只不过这一次的舆论没有造起来,百姓没有被忽悠!
那个人屡次回头看,等到没有人的时候,远离了干活的人群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那人静静的站在原地,青安带着盛长歌就停在路边的树上,大堤上的树不多,主要都自己自己出的杂树,高的并不多。
所以,他们其实离那个男人很近。
良久,只见他的指尖亮起一明一暗的火光,火光若萤火,在这暗处闪烁的时候特别的明显。
不一会功夫,就看到江面上划过来一艘小船。
那人下了堤坝,青安带着盛长歌悄无声息的顺着深深灌木丛钻过去。
好在夜晚风大,风声也大,轻易就掩盖了他们行走的声音。
“堵上了?”船上的人低低问道。
“嗯,堵上了!”那人低声的说了一遍堵住的方法,继而感叹,“这个盛长歌鬼精,百事通竟然没有忽悠住!”
“百事通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忽悠村民可以,但是盛长歌,那丫头可不是一般人!想想当初送孟长云的时候,她哪句话不是力重千钧!”
“行了,你安稳回去,上面已经传来消息,上游在下雨,很快一波洪峰就要到来,到时候见机行事!”
那人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男子的怀里,男子跳下船,那小船又往江心划去!
盛长歌拍了拍青安,青安悄无声息的下了水,跟了上去!
那个男子上了岸,四处看看,然后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盛长歌看着他走远了,才走出来,一站到大堤上,她又感觉到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炙热的目光。
她脚步没有停顿,只是手里已经摸出了匕首。
夜风呼呼的吹着,天色阴沉,到处黑沉沉的一片,除了远处干活还是身后更远处巡堤的灯火,其他地方都是黑暗!
盛长歌走的这一段路更!
她不语,不过整个身体所有的感官都调动起来了,就等着暗处的人跳出来。
那个目光可是从县城里一直跟随到这里的,但是,没有杀气!
盛长歌不明白对方是谁,想要干什么,不是那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的目光是冷的,目光里有杀气!
也就在这稍微一个恍惚之间,盛长歌突然发现前面的人不见了。
一直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的那个中年男子不见了!
她在一棵树边停下脚步,身影和树的阴影融为一体,这样的环境下,无人可以看出她在这里。
前方也没有动静,大堤上静静的,空荡荡的。
那人显然是隐藏起来了!
而且,很有耐心,似乎盛长歌不出来,他就不走了!
盛长歌的眉头皱起,骤然听到里侧传来人声。
“怎么样,乡亲们都还好吗?”有人问道。
“今日官府发粮了,大家都挺好,就是庄稼都淹了,心疼!”
“唉吆,人没事就好,庄稼没了可以再种,我刚刚从前面回来,决口都堵住了,没事了没事了!”
“那敢情好,老哥,我带你回家!”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划着船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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