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景廷的手停住了,目光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那个石头簪子!
“听风,右前方布店门口那个藏蓝衣服男子,找人盯上!”
听风跳下车转身就走,跟在后面的侍卫过来赶车。
“去裴国公府!”景廷的声音已经冷沉了几分,这阳光普照之下的京城,春意融融,却让他的心头突然多了一些寒意。
马车拐了一个弯,继续疾驰,就在这拐弯的当口,有什么东西顺着窗口扔了进来。
景廷撩起帘子,看到那个找过他的乞丐老头,坐在路边的树下,正仰头喝酒。
感觉到景廷的注视,只是笑笑的举了举酒壶,站起来踢踢踏踏的走了。
景廷拿起马车上的泥团,捏开,里面是一张布条,布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一行字,让景廷的瞳孔剧烈的收缩:“加快速度进宫,让裴国公,老太君都进宫!”
其他人,他还真的不知道谁能信得过。
“飞鸽传书京郊大营,随时准备支援!陆天啸,五城兵马司、顺天府都通知!”
景廷透过窗户的帘子看出去,发现,戴着簪子的人并不是一个。
这些人都是平民百姓的打扮,似乎和大街上任何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同,并且,他还真的看到,有戴着簪子的男子走进一户院子。
院子里的女子和孩子笑着迎上来。
若是这些人本来就是京城的百姓,对京城格外的熟悉,这个事情会更加的麻烦。
听风很快从后面赶上来:“王爷,不好办,那些人在京城都有家,属下亲眼看着他们回家了。”
“你去留意一下,那些人进去的人家,是不是门口右边的靠近地面的墙壁上,画了圈!”
景廷想着布条子上的字,脊背发寒!
“先去天牢!”盛战还在天牢里,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今时今日他不能那么淡定。
天牢门口的一棵树冒出了嫩绿的叶片,景廷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外面暖融融的阳光。
春天来了,此时的承安怕是桃红柳绿的,比京城要美多了。
他神情淡淡的往里走,天牢重重重兵把守,尽头的一个房间里,盛战坐在那里面前是一桌酒菜,他哼着小曲唱着歌,简直不要太惬意!
“摄政王?”盛战看清楚门口的人影,“进来喝一杯,一个人自斟自饮有点无趣!”
景廷示意开了牢门,缓步走进去,坐下来,把自己带来的梅花酿放在桌子上。
盛战看看那壶梅花酿,又看看景廷:“小子,挺上道啊!”
景廷微微勾唇,神情依旧淡然:“谈不上,不过看着亭子里的酒是梅花酿,砸死那个更夫的也是梅花酿,想着,王爷定然是喜欢的!”
盛战呵呵一笑,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还是这个够味!”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景廷:“有什么事情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摄政王最近可是很忙!”
景廷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半晌,微微勾唇:“我猜,你在京城有后手!”
否则,图谋一生的位子失之交臂,不可能这么淡定的。
亭子里酒菜齐全,等着的人定然是个男人。
盛战挑了挑眉:“盛玉清他们吗?”他微微勾唇,脸上是嘲讽的笑容,这嘲讽的笑容里又隐隐的带着那么一些得意。
“不,他们都不是你的孩子。”景廷笑了笑,看着盛战僵硬了一下,才幽幽说道,“你府里不是还养着一个假的盛战吗?”
“你可是比慕刚聪明多了!”盛战骤然笑了,目光森寒的盯着景廷,聪明的摄政王,将来会是最大的绊脚石。
不知道,他的那个好儿子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那个盛玉清是成平伯的儿子吧!”景廷晃着手里的杯子,这个他还真的是猜的,盛长歌说成平伯有一个儿子在幕后之人的手里。
而盛玉清其实眉眼和成平伯很像,况且,白氏当年从怀孕到生谁都没有见过,只说身子不好,京城的产婆是一个没请,怎么生的?
倒是怀着盛玉姝的时候,大家都见过她大腹便便的样子,那个接生婆说,生盛玉姝因为是头胎,难产,差点没有保住!
盛战脸上的神情阴冷起来,看着景廷的目光也都是忌惮。
景廷似乎毫无所惧,眉眼淡淡的看着盛战,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而龙城的楚王是假的,女儿自然也不是你的!”
盛战没有再喝酒,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景廷,似乎在估量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你打不过我!”景廷头都没有抬,只是眸光清冷的盯着手里把玩的杯子。
“所以,今天摄政王来做什么,展示你猜想,还是你的聪明才智?”盛战倚在椅子上,冷冷盯着景廷。
“你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后人,你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后人,否则,你上位,连一个接班人都没有!”
景廷终于抬头看着盛战,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说:“所以,你的儿子是谁呢?”
盛战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景廷竟然能够猜到这个地步!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说,今日来也只是告诉你,有人要祸乱京城,我猜不是你!”景廷站起来,“酒留下了,你慢慢喝!”
“京城祸乱是什么意思?”盛战眉头紧皱,现在不要做什么,坐享其成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南楚军队集结边境,随时准备渡江作战。自是有人期望京城乱起来!”
景廷低头看着盛战:“那个位子你想要,也有别人想要,安知你不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盛战眸光阴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景廷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满桌的酒菜,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滋味了。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现在就等不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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