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采买,春丫其实只要采买些满月礼便行了,别的宴席要用的东西也不用她采买。
贵重些的食材,都是石头列了清单直接让裴新开在扬州的裴记商号送来的,新鲜的鸡鸭提前两天让人去牧春庄拿就是了,不过另外的鱼虾肉,还是得让商户送上门来的。
春丫不免对关慕青感慨,还是这路不好啊,要不是来回太折腾,以后家里头想吃啥都不用买,往沛丰的庄子里拿就是了。
“铺桥造路都是大事儿,耗时耗神跟耗银子,再怎么样,也不能你自己想法子出钱。”关慕青就怕春丫这人胆大心更粗,到时候为了铺路,再把自己套进去可不行。
“我虽然常常装傻充愣,但是大哥,我不是真傻!这本就是朝廷的事儿,放心放心,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可能存钱了!
行了,跟我走吧,为了庆祝你考完这乡试,本县主今日请你泛舟保障湖,船昨日就订好了,还定了个可好看的歌女唱曲儿,走吧走吧!!”
这事儿吧,春丫早想了很久了,无奈人家带歌妓的船舫,看是这么小的姑娘来,是万万不愿意接待的。可小些的舢板,她又不想坐,觉得没那个味儿。
不过春丫再疯,也知道不能顶着县主的头衔说我要个漂亮姐姐给我唱曲儿听。虽然因为穿越的时候带了爹娘,让她时不时的会忘了自己这会儿身处古代,但是她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会记得一点儿,虽然这个一点儿,也只是一点儿。
她倒是也试过男扮女装,可扮的公子看着不过十一二,人家老鸨也不敢接客啊,用老鸨的话说,一会儿再把公子的嫩尖儿玩坏了,人主母再把她们船舫一把火烧了,倒是她这妈妈得不偿失了!
所以去船舫听曲儿喝花酒,是春丫一直想尝试,却屡次失败的心愿。
对于春丫这种把自己当幌子的行为,关慕青也算是见怪不怪,可是,“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对喝花酒这么感兴趣?“
关慕青抱怨归抱怨啊,去还是得跟着春丫去的,有他跟着去,总比这丫头一会儿不甘心,自己再想了法子去来的好。
“有可能我上辈子是个男人吧。”春丫坏笑道:“咱们这会儿结拜也还来得及!”
“又浑说!”关慕青佯怒道:“再说这浑话可得罚你了。”
臭流氓春丫抬眉坏笑,”哦?!怎么罚?要踹我屁股吗?”
亦或是捏个小脸?春丫笑嘻嘻的看着关慕青要怎么回答她。
这人的心性就是,忽而十三四,忽而三四十,很飘忽。
“咳咳咳咳咳,”春丫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反倒搞得关慕青被自己的口水呛的不轻,他拉着春丫上了马车,“行了,走吧,一会儿不是还要买满月礼去呢吗?!”
见关慕青咳嗽咳的耳朵都红了,春丫便也不再调笑他,好歹人家才考完出来,也不能搞的他心情太过激动不是?
就这么滴,一个没谱的,带着一个扔了谱的,在考完乡试的第一时间,跑去保障湖吃花酒去了。
这所谓保障湖,其实就是后世说的瘦西湖。这会儿这名儿还没改呢,春丫当初刚来扬州的时候,找这瘦西湖都找了好一阵,一时没找着,还以为被他们一家三口这么一穿越,把人扬州的瘦西湖都给穿没了,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不过好在后来指手画脚一番问询之后,才终于得知,原来那湖现在就叫保障湖,通着大运河,岸边的亭台楼阁比不上后世那般多,但是自然风光却更甚后世。
高童赶着马车,左边坐了个十斤,右边坐了个丹燕,他被夹在了中间,不怎么敢动,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赶车。
他真的很不懂,为什么啊?!考完了乡试,不得回家好好休息吗?!怎么还有考完试就跑去听曲儿的呢?多伤身......不对,县主怎么还一起去了呢?!
想不通,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坐在高童左边的丹燕,却也没觉得自家小姐要听曲儿有啥奇怪的,毕竟,是他们家小姐嘛,做啥都能理解。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苦啊,她很想进车厢,就坐在小姐和关少爷中间!这样才不算辜负秋分姐姐的信任。
可她又很怕十斤再给她衣服扯坏,便只能苦着一张脸,坐在高童旁边抿嘴听着小姐在车厢里头到底在干嘛,他们俩到底在笑啥?!
前头三人,只十斤是高兴的,此时虽然秋风已起,但是却还没到冷的时候,坐在马车前头吹着风,想着春丫小姐说一会儿去玩儿的船上还定了席面,还有漂亮姑娘会唱曲儿给他们听,十斤就觉得高兴的不行了,催着高童赶紧赶车。
这车路过张家点心店的时候,张家舅舅不知道为什么,远远看到马车前头坐着的高童十斤和丹燕,就赶忙蹲了下了身,躲在了明档灶台的后头。
正背对着门口包馄饨的张家舅母问他作甚,张家舅舅便答:“怕挨揍。”
张家舅母要转身,张家舅舅扔了竹漏勺一把把她按住,“别看!”
他刚才分明看到那姓关的小子撩了下车窗的帘子,不能看不能看,这人会下蛊,不然怎么会被他看上两眼,他就能被自家婆娘挠一次?万万不能多看他!这人有毒!
被强按在椅子上的张家舅母肩膀被按的生疼,只觉一股气血翻涌,顶着张家舅舅的手硬站了起来,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那寡妇又来了?张为这货那日是没被她挠够吧?!
“是不是那寡妇来了?!“张家舅母转过身,却发现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她能想到自家男人行动如此反常的原因,也只有那小寡妇了。
张家舅舅赶忙摆手解释,“没有,不是,是刚刚春丫车子路过。”
“放屁吧你,哪儿来春丫的车子?车呢?!再说,真是春丫路过了,你躲啥?”张家舅母越想越觉得这人有问题。
“不是,是真的春丫!!春丫接了那关慕青,往南边去了!你相信我!”
“呵,为了个小寡妇,连外甥女都不放过,不,是,人。”张家舅母越想越气,她决定一会儿就告诉婆母去!!
“不是,你听我说,我虽然的确多给过那寡妇几个馄饨,但是我真的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刚才真的是春丫!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张家舅舅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一个软糯中带着苏北独有的爽脆的声音,“张家大哥,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这一条街还是你家馄饨最好吃,还麻烦你亲自给我送了一趟。张家婶子也在啊?呵呵呵,这砂锅给你们放这儿了啊。”
这张家舅舅,就是命里缺挠,就是那么的不凑巧,小寡妇这会儿送还砂锅来了。
张家舅母也不管是不是在外头,也等不及回报给婆母听了,嗷唠一嗓子就照着张家舅舅的面门抓了上去。
而春丫他们,在张家铺子里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却已经登上了游船,听着小曲儿,吃着小菜,吹着微风,赏那湖光山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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