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发说是家里头耕地要用牛,死活让徐智包了赵老大的牛车去送货。他也不说大哥买了两匹马,反正这事儿在他看来,谁说谁挨骂,反正他不说。
徐智自然不知道他二哥心里的小九九,虽说家里耕地已经耕的差不多了,但的确还剩了一两亩地没翻完。徐智也不疑有他,徐老汉如今也只驻扎在立山上,种地的事儿已经全放给了两个儿子和丘家父子,根本不会管他们牛车到底去哪里。
于是,当不知道徐达已经买下了两匹马的徐智,站在了文苑街徐老大家后院马棚面前的时候,心情非常的复杂。
他虽然知道,不能多跟春丫谈论花钱的事儿,可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竟然连念头都不能让她起。
“怎么样?三叔,这马车不错吧?虽说马是老了点儿,车是旧了些,可是跑起比牛车快不少啊,你们每日送菜,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三叔?跟你说话呢!”
恢复了活力的春丫,拍了拍她三叔的手臂。今天她是特地留着门,等着她三叔来取车的。
沉默良久的徐智,这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就买了呢?”
“不是你说路上不安全吗?”春丫反问。
徐智回道:“可我也说让你别想买马车的事儿啊!你咋听话听半句呢?”
“三叔你可别诬赖好人啊,这马不是我买的,是我爹买的。用的钱,是那日咱金哥挖的那东西换来的。可以说,这两匹马,也是咱们土里刨出来的,咱刨土过活,跟种地过活,不是一样吗?对不对?是不是这个道理?”
春丫的歪理邪说,虽说说服不了徐智,可徐智却无奈没什么口才,根本无从下口来辩驳一二。
最后只能你你你,这这这,的不知如何应对。
春丫短手一挥,说道:“三叔,您也别你你你的了,赶紧的装了粮食走吧,对了,我还没跟您说,我爹说,今日起,您跟我二叔每日除了拉泔脚,还得拉粮食回去。
如今猪还小,你们就少拉些泔脚,千万不要撒出来,不然弄坏了粮食,我爷爷又得骂人。”
“为甚还要拉粮食?什么粮食?”他觉得他二哥咋那么不厚道,这什么马车粮食的,怎的昨日都没说。
徐发:我敢说吗?!
“不囤粮,咱挖地窖干嘛?!”春丫便把囤粮计划跟徐智解释了一遍,当听到要囤整整16石粮的时候,徐智又开始了,你你你,这这这。
“三叔,您别你啦,我爷爷问起来,便说都是大金挖的那宝贝疙瘩换来的钱。这个真的是真的!!”
虽说买马已经花了63两,这么算来买粮便缺了8两,可徐达买的他们自己家用的马匹确实是比老宅的那匹老马要贵上不少,于是这8两银子,张氏便说他们出了,反正她也不是太计较这些的人,毕竟,有钱不是?!
张氏那日给裴庭的迦南香已经让闻香阁的老板确认过是绿棋了,但是分量却不过7,8两。一斤绿棋能卖上2000多两,但是就他们沛丰县,估计也没人会买,要卖估计也只能卖给董夫人。
徐达和张氏商量下来,这东西还是姑且放着,等以后有机会再出手也不迟。
所以别看徐达一家,如今吃穿用度不过普通,女儿儿子平日里也都只穿细棉衣物,每人绸衫都只有一两件,这都是赶上大场面才用的。
但是其实他们这里赚点儿那里挖点儿,手上的银子,却已经不比这城中富贵人家差多少了。毕竟,这里不过只是一个中等县。
既然这马车也买了粮食也买了,徐智除了做好挨骂的准备,也别无他法。他也没赶过马车,春丫虽然也不懂,但是想着会骑自行车的,那肯定也会骑电动车,于是鼓励她三叔:“叔,没事,你能赶牛车,就能赶马车,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是的,徐智想,除了相信自己,他好像也别无选择。
于是乎,没有赶过马车的徐智,糊里糊涂的赶着马车装了粮食和半桶泔脚,便上了路。
然而,马车到底不比牛车,哪怕这匹是老马,跑起来却比牛车快不知多少,徐智只能紧握缰绳,可没曾想,这握的太紧,马嘴受了刺激,差点把前蹄给抬起来。
徐智见状赶紧放了缰绳,马车好不容易才稳了下来。还好还好,泔脚没翻。
一人一马,就这么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行驶在路上。马在被徐智赶精分之前,好不容易回到了三山村。
徐智深吸一口气,把马车拉进了老宅后院的牲口棚,正巧蔡氏在后头的小菜地里种菜。
本想缓缓再跟他娘说这事儿的徐智只能硬着头皮,迎接蔡氏审视的眼光,颤巍巍的说道:“娘,那个......大金挖的那疙瘩,卖了钱,我大哥给咱家买了个马车.......还,还买了粮,说,说是囤着。”
蔡氏默默无语,看看马车,看看徐智,其实她心里想的是,那块黑漆漆的玩意儿倒还真被春丫说准了,还真能换钱?!
与其那钱都被春丫买羊肉吃,买个马车,囤点儿粮,倒更能让她接受。好容易大儿子能做回人,她还是有一些小满意。
可老太太她是随便夸人的人吗?!想要她夸人,那绝对不能够的。
于是蔡氏瞄了几眼战战兢兢的三儿子,说道:“嗯,行了,我知道了。去给我提两桶水来,把这菜浇了,浇透点儿。”
徐智呆愣半响,才道声好嘞,拎着俩木桶,打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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