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与一般的贵族夫人小姐,这位离王妃倒真是异常的低调,不过低调的过头了,就显得有些神秘了。

    她,已经有许多年不在这帝都之中出现过了。

    夜微暗,寒气甚浓。

    离王府,若羽苑。

    上位之上坐着一个穿着非常华贵的女子,碧色的青莲抹胸长裙,外罩着一件红色轻衫,红色的牡丹珠钗将半边发丝松松挽起,额间轻点朱红,柳眉妩媚,肌肤如玉,红唇若水,更添几分妖冶,腕戴金镯,十指丹蔻,娇媚不已。

    一点都看不出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

    此人,便是离王府的女主人——荆媚儿了。

    “孩儿见过母妃!”

    离君璧单膝跪下,恭声说道。

    荆媚儿指尖轻轻拂过桌沿,发出细细声响,一双美眸望着离君璧,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淡淡笑意。

    没有得到自己母妃的准许,离君璧也不敢随意起身,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喘一下,神色很是紧张,好像要比见到他的父王之时还要让他感到压抑。

    看来,这离君璧非但怕自己的父王,对自己的母妃更是畏惧几分。

    “璧儿,你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见到了母妃还需怕成这样?”荆媚儿这话虽然有些恨子不成器的意味,但神色却是异常轻柔,笑意淡淡,毫无生气恼怒的样子。

    但这个样子,却是让人觉得更加生畏。

    离君璧忙俯身道:“是孩儿没用!”

    荆媚儿目光突然间就变得凌厉了两分,肃声道:“母妃已经与你说过很多遍了,作为我的儿子,你怎么会没用呢,今后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知道了吗?”

    “是,母妃,孩儿明白!”离君璧忙开口回道,头是低的更往下了。

    对这儿自己唯一的儿子,荆媚儿是永远无法割舍下的。

    只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这也无谓,只要有她在,什么不可能的事都会变之有可能的。

    荆媚儿拂了拂手,转而对着离君璧说道:“起来坐下吧!”

    离君璧小心的起了身,乖乖的坐在了一边的紫檀木软椅之上。

    坐姿端正非常,一点都不见了往日的顽劣影子。

    “听说这些日子,你心情不大好,是么?”荆媚儿好似关心儿子般的问道。

    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母妃的,他也就只好坦白的点了点头。

    荆媚儿嫣然一笑道:“你该不会还放心不下冷王府的那个丫头吧?”

    真不知道冷珞瑜给她儿子下了什么迷魂咒了,这离君璧对那冷珞瑜还真是不一般的痴心啊!

    离君璧没有出声,也就代表着是默认了。

    “就算冷王府那个丫头没有嫁给太子殿下,但皇上都已经给她与宸王爷定了婚事,你下个月也要娶安雅公主了,你们是半点机会都没有的,你何必还要牵挂她!”荆媚儿直白而狠冽的说道。

    这一句话,让离君璧心中那点稀薄的念想,顷刻间就全部的被摧毁殆尽了。

    即便这样,荆媚儿也没有停下自己那狠冽的话语,继续道:“而且就算是皇上没有给你们两分别赐婚,冷家的那个丫头也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冷珞瑜喜欢沈天皓,这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璧儿你又何必一次再一次的自欺欺人呢?”

    这话说的很是直接,的确冷珞瑜喜欢沈天皓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这其中当然也是包括了离君璧的,即便他从未承认过,他心里也是清楚得很。

    不过,这话,却是有人第一次这般赤裸的对他说道。

    离君璧眼中的落寞哀伤,分外可见。

    见到自己儿子这般的神色,荆媚儿非但没有半点的心疼,反而却是有了几分欢喜的感觉,动人一笑道:“璧儿,这天下的女子多得很,你又何必单恋一枝花,而且还是一枝连看都不曾看过你的花,要找你就应该找那些个死心塌地爱你之人,因为那样的枕边人才不会出卖你。”

    “那母妃你爱父王么?”离君璧抬头对着荆媚儿轻声问道。

    荆媚儿盈盈一笑,嘴角扬起了一个更是好看的弧度,眸眼之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对着离君璧那满是疑问的双眼道:“当然爱,你父王可是母妃这一生最最最爱的男人了!”

    见母妃这个样子,离君璧也实在是不敢将自己本想问出口的那一句话说出口了。

    “那父王爱你吗?”

    这个问题,离君璧不敢问。

    说不定真的问了,荆媚儿也不会回答。

    “璧儿,作为一个男人,更作为离王府的嫡子,你应该知道今后的你要做的事有很多,你往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切勿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前途大业全都给抛弃了,那到时候你可就真真的是输得一败涂地了,败者是没有资格掌控自己的未来的!”荆媚儿眼神寒烈,一字一句肃然说道。

    离君璧的心底好似有些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化了,她母妃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窝之上。

    他猛然抬头,毅然道:“母妃,孩儿懂了,孩儿今后定不会让母妃你失望的!”

    说话的声音也不由高了几分。

    荆媚儿略微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放心,母妃永远都会是你最坚固的后盾!”

    对于荆媚儿,离君璧虽然心底很是惧怕,但同样的,他也很是敬爱,哪怕他的母亲只是为了夺权,只是为了争名……

    月色清冷,悬空夜空中。

    离君璧离开若羽苑不久之后,荆媚儿披上了一件火红狐裘斗篷,也带着四名侍女走出了屋,慢步往着斐园而去。

    斐园,正是这些年离轻若所住之地,就在蔷薇园的边上。

    楼宇回廊,无不雕刻着那栩栩如生的各式蔷薇花,每一朵都是精致非常,美得让人窒息,但这些毫无声息的蔷薇花,对于荆媚儿来说,都如同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像是要毫无预兆的掐住她的脖子。

    蔷薇花是离轻若的最爱的花,却是荆媚儿最为不喜的花儿。

    她曾经发誓,将来总有一天,要这离王府中再不见半朵蔷薇花的踪影,就连衣饰上的花纹也不准有。

    只是,离这一天,还很漫长呢!

    屋内,灯火通明,暖炉散发着温暖的热气,让整个屋子都不觉半点冷意,除了桌椅茶几之外几样简单的家具之外,这屋子里还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言。

    当荆媚儿进屋之后,入眼的就是一个穿着简单衣衫,满脸胡子的男人,他一手拿着木刻刀,一手则拿着一块刻板,走近一看,就可知他正在雕刻蔷薇花。

    离王爷爱蔷薇花,真当是已经达到了痴狂的境界了。

    离轻若自是知道来人便是他的王妃,但他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然聚精会神的干着手中的活。

    对于离轻若的这般态度,荆媚儿好似早已见怪不怪了,她也不吵他,轻步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之上,悠然自若的为自己到了一杯热茶。

    一边品茶,一边看着离轻若,脸上笑意未淡,眼底却多了分嫉妒与憎恨。

    烛火不断的燃烧着,屋内的红烛已然少了大半,顺流而下的红蜡也已经堆积了不少。

    等的许久之后,离轻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那一把小木刻刀,然后用放在一边的干净白布将那辛苦雕刻完成的刻板擦拭了个干净,然后起身将那刻板放到了木柜之上。

    木柜之中,这样的刻板不下数百块。

    若是有外人看到这些,真当会以为这位离王爷是闲的没事干了。

    放好之后,他又回来将那小刻刀擦了擦,小心的收了起来,像是在放什么宝贝一样。

    等一切完成之后,离轻若这才坐下,却没有坐到荆媚儿的身旁,而是隔了一个位子,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在屋中,他也丝毫不为所动,与往常并不半点不同。

    “王爷,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老了很多么!”荆媚儿对着离轻若娇声笑说道,好似完全都没有在意离轻若对她的淡漠。

    离轻若弯起唇角,摸了摸自己那有些过长的胡子,点头道:“是老了啊,早已不复当年的样子了,倒是王妃你显得愈发的年轻美貌了呢!”

    遥想当年,这离王爷可是当世一等一的美男子,当年疯狂痴迷他的人,也绝对料想不到,才十多年,这位英俊无比的王爷,都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实在让人感觉不可置信。

    荆媚儿甚是不在乎,反而媚然一笑道:“臣妾倒觉得王爷现在这样更是成熟的迷人了,王爷你知道的,臣妾如此费心保养,不外乎就是想让王爷你能多看臣妾一眼罢了!”

    说的动耳非常。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外人不得知,恐怕就连他们两人自己也早就分不清了。

    “王妃真当有心了!”离轻若浅笑说道,却是连头都没有转一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王爷总是这样,就连敷衍也不愿敷衍一下臣妾,真叫臣妾伤心的很啊!”荆媚儿嫣然笑道。

    离轻若心中冷然一笑。

    伤心?

    他真想问一句:你也有心吗?

    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被这个女人的外表所迷惑,他离轻若也是很清楚,眼前这个媚然娇笑的女人,狠毒起来的话,天下根本就没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她。

    “明日的宴席,煦儿费了不少的心!”离轻若忽然转化话题道。

    提到离君煦,荆媚儿的神色略微一滞,但转瞬便又恢复了那笑吟吟的样子,点头道:“煦儿这么费心,做母妃的定是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心意的!”

    离轻若拂了拂袖,淡然道:“那便好!”

    说完,就起了身。

    目光终于落在了荆媚儿的身上,荆媚儿身姿玲珑有致,换了别的男人见到此等尤物,说不定早就按耐不住了。

    只可惜,这位离王爷却是冷淡的很,出声道:“天色也不早了,王妃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还不等荆媚儿说些什么,离轻若就大步走向了内屋,安寝去了。

    看着离轻若离去的背影,荆媚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妩媚了,但瞧得久了,就觉得那笑透着几分阴森的感觉。

    坐了一会之后,荆媚儿终于起身,往若羽苑回去了。

    但她却没有走之前来的那一条路,而是绕道从蔷薇园那走了。

    在经过那蔷薇花圃之时,她不由停下了脚步,死死的盯着那花圃,不由扬起了袖摆,冷笑了几声。

    “你都已经死了,却还是这般的阴魂不散!”

    怨毒的声音,轻而飘渺。

    听得她身后的四个侍女,都一阵心慌。

    传言,离王爷此生最爱的女子,并非现在的这位离王妃,也不是当年的那位离王妃,而是一位挚爱蔷薇花的女子。

    至于那位女子究竟是谁,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人生若是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呢!

    只是事实都未必那般的尽如人意!

    十二月初一,空中飘着细雪,将街道屋檐都渐渐铺染成了雪白之色。

    这一日,离世子为多年未回帝都的离王妃举办了盛大的接风喜宴。

    离世子可是将帝都之中那些位了不得的人物全都给邀请了,看在离君煦的面子,众人自是要悉数到场的。

    更何况,众人也是想去见见那许久未见了的离王妃。

    无论是冷王府、左右两相,还是战王府、太子府,甚是是风王府都在应邀之列。

    蓝绸玲珑马车之内,小酥与十六两人从出府之时就一直保持着一脸满是震惊的样子,迟迟都没有缓过神来过。

    车内除了这两小娃之外,就只有沈天澈与风南曦两人了。

    风南曦看着两个小子的这副呆愣样子,只觉好笑。

    而沈天澈则有些无奈,因为这两小子的视线从坐上马车之后就未曾离开过他的脸,他的脸就真的有那么让人惊叹么?

    若是他这么问出口的话,车内另外三人都会异口同声说‘是的’两字的。

    要是沈天澈一直都以真面目示人的话,倒也还好,但是一直都以面具遮脸的他,今日却是第一次没有戴面具出门,那张绝色的脸,怎能不让人感到惊叹呢!

    小酥与十六也是第一次见到沈天澈的真容,原也想过这太子姐夫说不定长得也不错,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哪是叫长得不错而已,那真是长得太可以了。

    两人都觉得这太子姐夫与自个儿庄里那位爷相比,也是毫不逊色啊!

    “姐夫,你长得还真好看!”终于,小酥对着沈天澈吐出了一句话,神色也有些缓和了。

    被别人夸好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小家伙说出来的,还真特别的动听。

    十六也出声感慨道:“姐夫和姐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太配了!”

    原本以为这十六不太会说话,但今日这嘴还真是甜,沈天澈听了更是觉得这娃前途无量了。

    “恩恩,真的很配呢!”小酥很是赞同的说道。

    风南曦出声嘟囔道:“好好的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夫人,你是害羞了吗?”沈天澈凑近风南曦,轻笑问道。

    这本来哪里有半点害羞的样子,被沈天澈这一靠近,风南曦的脸颊之上才微微多了几分红韵,当即就伸手将沈天澈推到了一旁,“你才害羞呢!”

    车内另外三人相视偷笑,看风南曦的眼神俨然就是你真的害羞了。

    风南曦甚是无语。

    不过,她倒是真的有些期待等会那些个人看到这个样子的沈天澈之时,表情是会有多精彩呢!

    离王府内,已有不少的宾客率先到了。

    作为离君璧的未婚妻,安雅公主自是要提前到场的。

    她一跨进离王府的门,就有人将她请到了若羽苑,去面见那位她未来的王妃婆婆了。

    一见到离王妃,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乖张跋扈的安雅公主瞬间就像是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了般,摆出了一副很是温柔的样子。

    倒不是安雅做作,而是这离王妃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根本不敢不收敛她的性子。

    “安雅见过离王妃!”

    今日的安雅穿的是石榴红金线华服,梳着凌云发髻,珠钗点缀其上,贵气之余,也算是端庄。

    荆媚儿微微打量了眼前的这位异族公主,看上去倒也还算合心意,总比冷家的那个看着就烦的丫头顺眼多了。

    “雅儿,大家都快成一家人了,还称呼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啊!”荆媚儿含笑对着安雅说道。

    安雅本以为这个离王妃一定是不好相处之人,但经她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这位看起来很是厉害的王妃,骨子里还是和善的。

    熟不知,她那只是一时的错觉罢了。

    “是,孩儿见过母妃!”安雅立即改口说道。

    听到这声母妃,荆媚儿倒是显得很满意开心,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好看了,她接着柔声说道:“雅儿,你下个月就要过门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可都要与母妃说哦,母妃呢,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又道:“璧儿,那孩子自小被我宠坏了,所以呢,现在行事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可要多包容他一点,要是他真的过分了,你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荆媚儿的话,无疑让安雅还揪着的一颗心,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有时候,这离王妃的一句话,可比身后的千军万马要来的给力的多了。

    日落西山,黄昏幽暗。

    街市慢慢变得有些清冷了,但那离王府可却是越发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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