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骑着一匹暗黄的马,长剑斜挎在腰间,穿着粗布衣服,慢悠悠的在大路上走着。云纬道在悬崖下采了几日的果子,打了几日的猎,估计危险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就跑去中山脚小的村子,想要换洗了一套衣服。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拧过自己的肚子,在村口打听了一下饭馆的位置,急忙跑过去。进了餐馆,还没等他坐下,小二就跑过来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剩菜馒头,别坐了。”他摸了摸,从身上摸出了一块碎银子,扔给小二随即就坐下了。

    小二看了看他,收下银子,去找掌柜。掌柜凑上前来,“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给我上一遍,出去打猎迷了路,好几天没吃饭了。真是晦气”,掌柜一听,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个少年腰间的佩剑怎么看也不是凡物,应该真如他所说,“客观稍等,马上给您上菜。”

    将小饭馆里面好吃的点了个遍又尝了了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一个嗝,云纬道心满意足的笑了。翻开包袱,找不到碎银子,没办法,他只能拿出一张银票付账了。掌柜看了银票心里犯了难,票面太大了,找不开啊。最后云纬道想了想,干脆掌柜有多少钱自己就拿多少钱吧。掌柜自然是高兴万分,这张银票一收,这大半年不用再干活了。

    云纬道打听了一下衣店和马房,就走了。

    经历了仓兴堂这一劫,云纬道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作财不露白,绫罗绸缎的衣服也不穿了,粗布麻衣最是安全。

    在路上,云纬道也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这刚出来闯荡,就差一点死在荒郊野外,要是被若规知道,还不是要笑话死自己。他还指望着自己,结果自己是非不分,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把自己卖进了狼窝。

    可是说到底,不还是自己太弱了吗,如果自己强大,不需要像杨家家主那样,就是杨八伯,他们就不敢暗算自己。对,自己之前在山洞里就想过去找杨三伯,现在实力不够,只能依靠别人的力量了。

    杨三伯应该认识自己,自己脖子上还带着家主给自己的戒指。让他们知道,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仓令的长子,那个叫仓白羽的,不是还在周湖的国训院里面学习吗?自己就先拿他开刀。

    这么一想,云纬道的心情开心了许多。

    摸着自己的那两把剑,哎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这两把剑,既然能让自己遇上,还是在这样的情况,肯定就意味着这两把剑是有人故意送给自己的,说不定自己的命就是他们救的,摸着白剑古朴的花纹,又握一握红剑细长的剑柄,微风吹来,云纬道一脸惬意。

    潍城,又是陈国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在仓兴堂的时候,他之前问过关于岳云的事情,于是就在仓兴堂的藏书室待了很长时间,明白了什么是相国,什么是三公九卿。看起来,那个岳相国,应该不是陈国之人。

    扑朔迷离,唯一的一丝线索就这么断了。自己还是按照之前杨涟薄说的,先去大衍道宗,然后再去道元宗找那个老人吧。

    云纬道走的是驰道,在山崖底下待的那几日,他都快要过野人的生活了,几日的风餐露宿,也逐渐成为习惯。为了尽快赶往周湖,遇到城市他也不进去了,晚上就在路过村庄的旅舍凑合睡上一觉。

    潍城,去往周湖的必经的城市,但是从外观上来看,比他这几日路过的小城都壮观上不少。

    城门口,依旧是守卫们在盘查入城的人,看样子,也不是很严格。

    “来来来,大家都排好队,不要乱。”守卫们来回走动,吆喝着排队的人群。

    云纬道此时也已经下马,守卫走过他身边时,看了看腰间的佩剑。

    “从哪里来的?”“建章。”

    “怎么还带着武器?”守卫们看着云纬道,他转念一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慢慢走上前去,和守卫一握手,守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守卫大哥,路上不比你们潍城,有你们这么尽心尽力的维护着治安。”

    “你说的也是,潍城向来是十分安全的。”守卫笑着对他说,

    “那是肯定的。有守卫大哥,我进城也安全了许多嘛。”

    “别惹事,城里不许纵马,有需要去司马大人府里办许可。明白了吗?”

    “刘公子,今日打猎回来,可是有什么好收获让小的们开开眼界?”门口的守卫说话声音奇大,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那个守卫一听,也急忙转回头去,“刘公子回来了。”

    云纬道也寻声看去,一个身着华丽锦缎的俊秀青年正骑着白色的骏马进城,身后的护卫也是威风得很,穿着黑色的甲胄,有的腰间佩剑,有的持刀,还有一个握着一把长枪。

    守卫们个个漏出笑脸,他们看到刘公子的家丁马上绑了许多的野物,知道他今日的收获颇丰,心情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果然,没让他们的笑脸白迎人。“小六,守卫大哥们在这看守了一天的城门,也累了。请大哥们去喝喝茶。”马上有一个家丁下马,掏出一个口袋,将银子分发到每一个守卫的手上。

    守卫们低头一看,“保护潍城是我们职责所在,谈什么辛苦。”

    刘公子没再理他们,双腿一夹马肚,向城中走去。

    路过云纬道身边时,余光一瞥,将速度稍一放慢。又向他的腰间看了一眼,他的变化,云纬道自然也注意到了,迎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刘公子冲他一笑,就离开了。

    “那是刘公子,他们刘家,是我们潍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的叔父,是我们陈国镇守边疆的刘安刘将军。”

    “是这样啊。”云纬道小声说了一声,握了一下剑柄,也进城去了。

    “老板,要一份地图。”“好,客观您看看,要什么样的?”

    云纬道在店里转了转,取下了四副,一卷,朝着柜台走去。

    “算算价钱吧。老板”,老板将地图重新打开,算盘啪啪的打着,“客官,三百二十两,您给三百就行,下次再来。”老板笑着说。

    “二百。二百我全要了,你这个价格太高了。”但是老板却不同意。

    最后,他们两个取中,订了二百五十两。云纬道心满意足,老板一脸肉痛。

    找了个包袱,将地图挂在马鞍上,他要去趟银号,路上行走,肯定是需要用到碎银子的,杨家给的面额太大,用着不方便。

    刚踏出银号大门,他就看到了在城门见过一面的刘公子。

    看了他一眼,云纬道打算离开。

    “在下刘奕,这位小哥,是从哪里来啊?”刘奕向他打了个招呼,但是现在的云纬道不想认识任何人,也不喜欢与任何人有交集。

    “建章。”说完就准备牵着马离开。

    谁知刘奕一把抓住缰绳,伸手对着云纬道腰间的长剑抓去。云纬道一看,轻轻一闪,就让他抓了个空。

    冷眼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已是十分的不悦。这里是潍城,自己还有事情,还是不要惹上太多麻烦。

    “小哥腰间的这把剑看样子就不是凡品。”刘奕看着长剑,品评起来。

    云纬道不愿废话,但刘奕却是直接跑到马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云纬道的声音之中已经不耐烦了,刘奕耸了耸肩,十分无所谓“不想做什么,我想买你腰间的那把长剑。”

    云纬道冷笑到,“笑话,你想买,我不想买。”

    刘奕也笑了,眼神之中略带嘲弄,“在这里,只有我想不想买,没有你想不想卖。”

    “你有这本事吗?”云纬道也不打算走了,

    “我有没有本事?呵”刘奕一笑,

    “我看你的衣着打扮,如果是一把宝剑,就应该物得其主。你有这个命吗?”刘奕的语气之中,除了嘲讽还带着深深的威胁之意。

    “你让不让开?”

    身边护卫拉了刘奕一下,刘奕让出一条路,刘奕有些不耐,但还是将路让了出来。

    云纬道一看,就牵着马走了过去。

    “你拉我干什么?”对身边的护卫,刘奕还是比较尊敬的。

    “刚才那个人是建章城来的。”护卫知道自己的职责,话语很少。

    “你看他身上的穿着打扮,建章城来的又怎么样?”刘奕对于云纬道心里也有自己的判断。

    “刘将军派人传话,现在陈国变了天。建章城已经变了,从那个地方来的,还是小心一点。”“叔父亲自说的?”刘奕表情也严肃起来。

    “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看那把剑,单是看剑鞘,就不是一把寻常的剑。”

    “所以我才拉住你,来自建章城,又带着那样一把剑。别总盯着他的衣着打扮来看。”

    “他的实力怎么样?”“看不透,但是这个年纪,应该不会太强。但也不排除他是隐藏了实力。现在哪里都变了天。”护卫的意思很明确,看不透的人,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那是一把好剑啊,你先去打探一下消息,行吗?苏大哥。”听到刘奕这么叫他,他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想要那把剑了,现在不是以前了。那个少年,一定不一般。

    先派人打探一下他在潍城都干了什么,应该能对他有大致的判断了。

    旅馆之中,云纬道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思考。麻烦总是缠着自己,就是换了一套衣服打扮,反而弄巧成捉。

    研究着地图,今晚趁着天黑赶紧离开吧。

    东陆道元宗道皇山

    一个邋遢的老人拍了拍俊美男子的后肩,“老二,无聊不。”

    “无聊啊,老周。”

    老人听到男子这么叫他,似有生气,“没大没小,怎么这么和师叔说话呢?”

    “师叔。”男人还在那里浇着花,头也没抬的叫了一声

    “哎。”老人眼睛眯成一条线,脸变成了一朵花,笑着应了下来。

    “走,师叔带你出去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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