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的同学,有咱们吉林老乡吧?”大姑给我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小诚,快吃肉,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夹起来咬了一小口,放下筷子道:“嗯,我初中的同桌,叫汪小雨的,他也分到了我们班,还跟我住在一个寝室呢!”
大姑:“是吗?那可是太好了,有这么个同学,彼此有个照应,哎!你怎么没叫他一起来呢?”
我:“他要跟同学们出去玩儿,所以没一起来。”
大姑:“啊!那下回再过来时,别忘了邀请人家。”
我:“好的,知道了,大姑!”
以前大姑家在陕西,离得远,见面机会非常少,来到陕西,饭店生意忙,都是二哥二嫂他们领着我和父亲溜达,跟他们混得比较熟悉,相比他们,我感觉跟大姑大姑父还是有些生分的。
“妈,太巧了,您在店儿里呐,咦,小诚也在,今天就放假了吗?”一个穿着时髦,说话有些油腔滑调的年轻男人,笑嘻嘻地坐在了我身边的椅子上。
“二姐夫!”我忙站起来打招呼。
“呀!今天太热了,”说完,二姐夫拎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大姑脸色微变,冷冷地说道:“亦飞呀!今天下午不用上班吗?”
二姐夫:”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工作,有我没我,根本没区别。”
大姑:“你也老大不小了,跟我家亚芳也结婚了,该刹刹心啦!你父亲托了好多关系,才给你弄到的工作,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二姐夫:“就我大那死脑筋,一辈子注定只能挣那点儿死工资,我可不想跟他似的,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我更适合做生意。”
大姑:“做生意!你要是开个饭店什么的,我们都会支持的,可是你说的那买卖,也太不靠谱了。”
二姐夫:”开饭店,累死累活能挣几个钱儿,我那生意要是成了,一趟下来,够你这饭店干三四年的。”
大姑:“哼!就你那生意,听着就够玄的,我可告诉你了,怎么做生意我不管,要是犯法的事情,你可不能做!”
二姐夫:“妈!您姑爷我有多大胆儿,您还不清楚嘛!借我几个胆儿,也不敢做那犯法的事儿。”
大姑:“那最好!”
二姐夫:“妈!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和亚芳好,我当初跟亚芳处对象时候就发下定决心,这辈子要让她过上公主,不是,女王般的日子,将来,我会对亚芳始终如一的好,让您和我岳父不用再如此操劳。”
大姑:“我们不要求你们什么,只要你和亚芳一辈子开心就行。”
“请您老人家放心,我不会亏待亚芳的,我发誓!”二姐夫竖起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做起誓状。
大姑:“唉!我也不多说了什么啦!你好自为之吧!没吃饭呢吧?我让后厨再炒俩菜。”
二姐夫:“妈,不用了,中午吃过了,我去拿几瓶啤酒,好好地陪小诚喝两杯。”
大姑:“嗯!小诚,就让你姐夫陪你喝吧!后厨还有事儿,我过去看看。”
我赶紧站起来,说道:“大姑,您去忙吧!”
二姐夫看大姑掀起布帘进了后厨,他笑着说道:“小诚,你先自己喝着,我去拿两瓶啤酒,啊!”
说是去取啤酒,他看到丁晓玲一个人在柜台里,凑过去唠起嗑来,他很能唠,丁晓玲时不时地掩嘴偷笑,我不喜欢这二姐夫,他不在跟前儿,吃喝会更自在些。
丁晓玲忙着去招呼顾客,二姐夫从冰箱里拿出四瓶啤酒,一手掐着两瓶走过来。
“来,小诚,听说你酒量不错,今天二姐夫好好陪你喝两杯,”说完,也没用瓶启子,直接用牙咬开了一瓶,先给我满上,自己又倒了一杯。
刚喝了两杯,二姐夫腰间突然传出刺耳的“滴滴”声,他伸手拽出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小盒子,瞅了两眼,又按了几下道:“小诚,你先喝着,我去回个电话。”
二姐夫匆匆忙忙地到柜台播通电话,拿起听筒聊了几分钟后,招呼都没打,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啤酒,心里琢磨是都喝了呢还是都喝了呢!嘿嘿嘿!
“你二姐夫走啦!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大姑看上去很不高兴。
“大姑,我二姐夫好像有什么急事儿,酒都没喝完,着急忙慌地就走了,”我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唉!”大姑摇摇头,从钱包里掏出些钱来,“小诚,这二十来块钱你拿着,,明天顾客多,今晚我和你大姑父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你想吃什么,自己看着买,要是外面东西吃不惯,晚上在这儿吃也行。”
我:“大姑,一会儿我想回去休息,晚上自己买点儿吃的就可以了,我手里有钱。”
大姑:“你手里的钱,等回学校再花,在大姑这边,你那钱还是留着吧!”
我:“真是太麻烦您了,我…”
大姑:“乖孩子,你这么小就离开家,跑得这么远,大姑大姑父现在是你跟前最亲的人,给你钱就拿着,别太见外了。”
我:“谢谢大姑,等我将来挣钱了,一定好好孝敬您和大姑父。”
大姑笑笑道:“嗯,小诚,有你这么句话,大姑就欣慰啦!”
又唠了一会儿家常,啤酒都喝完了,大姑掏出一个拴着黑绳的钥匙,说道:“小诚,这是大姑家的钥匙,你要是觉得累了,就回去休息吧!你知道地方吧?”
“嗯,”我点点头,大姑家住在公园附近,很好找的。
大姑:“你要是觉得电视没意思,这胡同口有一家音像书店,那里可以租到录影带和图书。”
“音像书店!”,有录像带可以租,本来借着酒劲儿,稍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一下子就清醒了。
……
进胡同的时候没注意,等要找的时候,也非常好找,音像书店门口立着个灯箱,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手里一把大蒲扇,坐在摇椅上,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唱着什么,十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他竟然还只穿着背心,下边一条大裤衩子,光脚趿拉着一双拖鞋。
我慢慢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大叔,我想租盘儿录像带。”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样子,你是学生吧!要租录像带,把学生证押这就行。”
我:“大叔,我们学校还没发学生证呢!那个,用钱可以吗?”
大叔:“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嘛!啊!”
“是啊!我是来这边上学的,”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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