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胡子和陈二刀一同离开了周循的住处。
此时的刘胡子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妥,他转身看向陈二刀,说道:“周循那小子不会是在骗人吧?”
陈二刀眼神肃穆,边走边说道:“极有可能,如今四面被围,韦然又非常人,如何能与之为敌?周循早就应该撤退,到如今这般田地,想要突围又如何容易?”
刘胡子此时突然惊道:“周循着小子,不会想趁机做掉我们两个吧?”
刘胡子的话让陈二刀内心不由的一惊,但是转念又想了想说道:“如此局势,做掉我们如何号令大军?”
随后陈二刀让刘胡子今晚在他府中下榻,虽然陈二刀觉得周循不至于在此时动干戈,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自己的亲卫严加防范。
在府中的周循得到消息,也是暗骂一声。
“如今两人同住一府,防备甚严,少爷想在府中动手怕是不行了。”周正此时分析道,只见他缓缓的抬头,随后看向周循说道:“少爷不是对他们说两天之后船可以到,眼下被围困需要突围,可邀请到府中来商谈突围事宜,席间外埋伏刀斧手,到时候以少爷怒吼为号。”
周循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是又问道:“他们的部众还有三万多人,如何是好?”
“海匪而已,府库中有不少萧咨囤积的钱财,给他们的头目分一点,还怕安抚不了这群海匪吗?”周正嗤笑道。
第二日,刘陈二人接到了周循的邀请,说去府中商谈突围事宜。
陈二刀正打算欣然赴约,刘胡子却拉住了他说道:“我总觉得有诈。”
陈二刀则是宽慰道:“有甚好怕,我等多带人马,此子府衙之内又能藏多少人?”
于是两人点起五百亲卫去往了周循府上,周循早早的得到了消息,慌忙找到周正商议。
“如今两人携带五百亲卫,如何是好?”
周循的脸上满是焦急,虽然五百人不算多。但是真动起手来胜负难分,大军如军都在城楼之上,周循府中也不过埋伏了数百人。
“我已令人备好财宝,随后准备酒菜,刘陈二人所谓之亲卫,也不过是一群海匪。先将这群护卫引到偏殿休息,随后我命弓箭手围住偏殿即可。”
听完周正的话,周循心稍安,随后便在正厅等待两人前来。
陈二刀到了周循府上之时,看到一切如常,当下便走了进去,刘胡子紧随其后,至于两人所带之亲卫,除了少数几人进入殿外,其余人均在府内园中等候。
正厅之中,周循一边分析突围的局势拖延时间,一边又眼神暗示周正去准备。
陈二刀见周正离去,不由的疑惑道:“如此军事,军师要去哪里?”
周循解释道:“老师身体略有不适,一会就来。”
陈二刀也不再过问,只是说道:“如今韦然小儿四面围城,想要突围又何其容易?我早就说了,之前就应该从番禺撤退,公子不肯,如今困守孤城,就算突围成功,兄弟也要折损大部。”
周循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兄弟我也是没想到萧咨会败的那么快啊,本来韦然占据清远韶州,此乃萧咨大本营,萧咨理应回援,届时我们里应外合即可。没想到啊,萧咨尽然一战就被萧炬所擒。”
听到周循这话,陈二刀难看的脸色也稍微缓和,只是感叹道:“当初就不该与萧咨合谋,我等做海匪多么逍遥。朝廷北伐内战,根本无力征讨我等,信了萧咨的鬼话,他若一同攻打闽州,我们早就做个割据王爷了。”
刘胡子则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门外,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刘胡子说道:“我突然有点内急,敢问公子茅房在何处?”
周循也不疑有他,于是便令人带刘胡子前去。
刘胡子到了厅外,看到门口的亲卫皆已不在此处,更是心惊。
待仆从将刘胡子带到茅房之时,刘胡子突然抽出刀一把架在仆人脖子上,喝道:“你们家主人到底有何图谋?”
周府仆从被吓的,一股热液流出,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看到刘胡子更加凶狠的眼神,脖子上的刀都感觉如体三分,慌忙说道:“具体小的也不知,只知道周先生在府中安排了刀斧手。”
刘胡子此时心中已经了然,随后一刀就这小厮砍死,将他尸体扔到茅房之中。
刘胡子正欲回身去通知陈二刀,但是突然听到不小的脚步声,刘胡子便躲在茅房后面,只听到一人说道:“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陈二刀的亲卫们都被引到偏殿了,就等少爷一声令下了。”
“呵呵,海匪就是海匪,一些金银财物和酒肉就让他们飘飘然了。”
刘胡子越听越心惊,此刻也顾不得去通知陈二刀了,他赶紧利用茅房上的木桩,翻墙跑了出去。
一路上快步急走,一边思索,如今该当如何。陈二刀必死无疑了,自己留在城内也免不了要和周循一场火并。
思索再三之后,他选择向西门而去,西门是大部分都是他的人。
刘胡子久去未归,此时周正已经回来了,给了周循一个一切稳妥的眼神,但是却并未看见刘胡子,周正随后问道:“刘将军呢?”
“内急,还未归。”
听完周循的话,周正略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唤来一人说道:“去看看,天气炎热,茅房闷热,别出什么事。”
陈二刀则是大大咧咧的说道:“周先生真是斯文人,我等都习惯了这种天气了。”
周正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不多时下人回来,对着周正耳语了几句。
周正内心大变,但是脸上还是淡然,说道:“刘将军原来是吃错东西了啊。”
随后周正又对周循说道:“公子,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布置吧。”
这话在陈二刀耳朵里,还以为是布置突围。
但是周循已经读懂了周正的意思,迟则生变,于是喝到:“既然如此!动手!”
此时从内堂冲出来数十人,持刀向陈二刀砍去,陈二刀慌忙之间举刀抵抗,但是瞬间就被砍断了右手。
“周循你他娘的想要干什么!”陈二刀吼道。
但是周循压根不解释,不多时陈二刀及其亲卫皆被砍死。
周循此刻才问道:“先生为何不等刘胡子了?”
“刘胡子跑了,茅房处只看到小厮的尸体。不怕刘胡子带人抵抗,就怕他打开西门。”周正急道。
此时刘胡子已经跑到了西门,守门的乃是他的下属,刘胡子慌忙说道:“打开城门!”
“老大你说什么呢?门外可都是朝廷军队啊!”
“别他娘的废话,打开城门,陈老大被周循杀了,我们留在这也是死,我去给韦然报信,你们守住西门!别他娘的让周循夺了回去。”
随后下属令人打开了西门,刘胡子接过一匹马就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周循已经带着人赶到了西门,看到西门下有不少的尸体。
刘胡子的人马已经挡住了西门,周循便知道事情败露了,刘胡子果然去引韦然前来。
于是便撤了回去,他的主力都在东门和南门,于是便让周正纠集部队,准备从东门突围。
韦然的大军此刻正在门外远处列阵,突然看到城门洞开有一个人策马向己方冲来,将士们严阵以待,正准备拦住此人,但是偏将却说道:“且慢,此人并无甲胄,身后也无其他人,放他过来。”
刘胡子一边骑马一边挥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他也生怕被韦然的部下射死在这里,那可就太冤枉了。
刘胡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周循在城内要杀我等,我已令人控制住了西门,你们现在就可以冲进去。”
但是偏将王镇恶此时却犯了难,没有韦然的军令,如何可以妄动。
刘胡子看将领不为所动,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是土匪头子之一的刘胡子,我的人把手的西门,只有万人,若是周循强行攻打,抵抗不了多久的。”
王镇恶此人出身曾经也是不烦,此人曾经是北赵某主王景之孙,流落南朝。自然也颇有几分胆识。
随后便不等韦然军令,唤道:“差人通知秦公和张将军,我先带本部人马控制住西门。”
随后王镇恶看着刘胡子说道:“你跟我一起进城!不要耍花招,若此时为真,本将为你说情,绝不为难你和你的兄弟。”
刘胡子忙不迭的点头,王镇恶随后点了五千骑兵向城内冲杀而去。
周循此刻已经纠集了部队,准备从东门突围。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刚打造好的特制弩,令死士将弩箭搬到塔楼之上。
“我等出城之后,韦然必然率军进城,此处乃是韦然必经之处,看到韦然即射杀之。”
但是将士都不认识韦然,随后周循说道:“喜欢穿白色盔甲,手持长江之人就是韦然。若是没找到,那么被众人簇拥之年轻人就是韦然。”
周循安顿好只好,便令人打开东门,随后大军整体杀出。
高小顺此刻在东门好整以暇,突然看到东门城门大开,随后便道:“不好!他们要突围。”
随后高小顺令弓箭手做好准备,把住门口,果然众多人从城门口杀了出来,高小顺此时令人乱箭齐发,试图稳住阵脚。
但是贼军人多势众,高小顺兵力有些不够用,于是慌忙令人通知韦然。
韦然此时前脚刚得到刘胡子投降的消息,后脚又听到有人在东门试图突围。
崔诰此时说道:“消息应该没错,周循之军已经分裂,周循必然妄图吞并部众,故而如此。”
韦然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崔将军觉得应该如何?”
“大部突围,令张达率领东门军队冲入城内,殿下在此攻北门,令刘仁业攻南门,令张贵和臧洪率军堵住东门道路。”
随后军令齐发,北门此时已经无多少守军,顷刻之间韦然攻陷北门。
进入北门后,崔诰和韦然并未直接进入城内。而是令人沿着城墙攻向其他城门。
韦然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番禺,但是突然崔诰的一句话,引起了韦然的注意。
崔诰说道:“秦公你久经沙场,可能看出地上是什么痕迹。”
“此乃轮印,用以拖动战车或者大型弩箭。”
崔诰此时附身看向轮印,两边轮引甚宽,痕迹很深。
随后崔诰又追随着轮印的方向,发现东门街上也有轮印的轻微痕迹。
韦然此刻也出现了在了崔诰身边,说道:“如此,必是弩车,可为何要往城内而去。”
崔诰随后抬头望去,远处有一塔楼。
崔诰于是令人带来一个百姓,问道:“远处那楼是什么楼?”
“回大人,那是登仙楼,站在楼顶,可俯瞰整个番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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