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我!”
杨逍拖着艾微儿刚走出几步,忽闻背后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还断断续续的,带着痛苦。
杨逍愣了下,却没回头,残忍的笑了下:“贱人的命,真大。”
他根本不用去看,也知道正在向他求救的人是谁。
除了试图暗算他,却被他反脚踢出去的汉姆,还能有谁?
汉姆没有被海水冲走,这可没什么好奇怪的。
火山停止爆发,没有了热能驱使的海水,就像耗尽了汽油的汽车那样,水位唯有迅速回落。
扑向火山四周的海水,也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向回涌来。
那么,被踢到水里去的汉姆,被回涌的海水,再次席卷回小岛,也就是一种必然现象了。
杨逍是当世最顶级的中医圣手,在“望闻问切”四字要诀上的功力,堪比他的绝世容颜,根本不用回头,就能从她微弱的求救声中,听出她已经分娩在即了。
民间,素来就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
意思是说,早产儿在七个月生下来时,就能存活。
但八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则很可能会夭折。
汉姆被受孕的契机,可是杨逍一手安排的,所以他甚至比女人自己,都清楚她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情况。
她不但是早产,而且还是难产。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李南方担心在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小荒岛上,会出现胎儿过大,不好生产,所以才刻意控制她的饮食量。
孩子生下来后营养不良,完全可以通过后天影响来补偿,照样会调理的活蹦乱跳。
但如果在肚子里,就把他喂成大头鱼那样,那么在生产过程中,只会导致难产情况发生的。
从数十天之前,就被李南方强制性每天只吃一餐的汉姆,出现难产的机率,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但没谁规定,在母亲肚子里严重影响不良的孩子,不会站生啊。
婴儿在出生时,正常顺产应该是头上脚下。
可有些不安分的小崽子,却偏偏倒过来,非得头上脚下的站生——这就很想让人草他娘了。
这种站生的难产,相比起脐带缠住脖子,还要让人头疼的。
当然了,如果是在都市的医院内,妇产科医生完全可以拿把刀,刺啦一声剖开女人的肚子,把这不安分的小崽子拿出来。
这儿是小荒岛。
不是都市医院,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就算强行给她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她的伤口也会被感染,可能连月子都出不了,就会一命呜呼了。
站生,也是李南方最担心的。
没想到,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同样,没谁能想到,杨逍就是当世最顶级的中医圣手,像这种小崽子非得彰显个性要站生的事,对于他来说,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人家压根不需要动手术,血淋淋的那么吓人。
他只需拿手在女人身上的穴道上,噼里啪啦的拍打一通,那个站生的小崽子,就会乖乖把两条腿并在一起,让人抓住他的脚腕,从温室里扯出来,迎接他悲催的人生了。
杨逍不管。
他干嘛要管呢?
别忘了,刚才他可是救了汉姆——虽说他始终全力把这臭女人踢开,但不管怎么说,汉姆终究是靠抱住他的右腿,才避免被海水冲走的。
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古人,都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了。
那么毕业于英三岛某大学的汉姆,又是凭什么恩将仇报呢?
救你?
哈,开你妹的国际玩笑呢。
眼睁睁看着你在难产的无比痛苦中,母子俩人双双远赴极乐,岂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汉姆的难产,让杨逍想到了对她的最好惩罚办法。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现场观摩,汉姆是怎么疼痛而死的。
能够在女人的难产死亡中,总结出与医术有关的东西,也不算杨逍来此“一游”了。
杨逍很清楚,女人难产的过程,都是非常长的。
有些女人,能足足疼痛一整天。
想到汉姆在临死前,会因为她的愚蠢行为,导致她孩子也撕掉,那该有多么的痛苦样子,杨逍就兴奋的不行——再也顾不得把艾微儿拖下去了,右手一甩,一百多斤的女人,就像个麻袋那样,被他抗在了肩膀上。
顺着被海水冲倒的茅草丛中,滑了下去。
他可不知道,外界有“滑草”这个项目。
他只是单纯享受从草丛上滑到沙滩前的飞翔感。
来势凶猛的海水,退去的速度也很快。
金色的沙滩,重新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
海风吹来时,椰子树的叶子,发出刷啦啦的轻响。
好像鬼拍手那样。
在任何环境下,都要记得享受生活,是李南方的人生态度。
尤其在流落到小荒岛后,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陆地,如果因此就放松了生活享受的质量,那就太对不起老天爷给他安排的黑白牡丹了。
有树。
有草。
坚韧的茅草可以搓成绳子,也可以编织成吊床。
找两棵距离合适的椰子树,帮上他的纯绿色吊床,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抚摸着趴在他怀里的牡丹,看着月亮哼一曲妹妹想哥泪花流——这才是人生啊。
巨浪袭来后,李人渣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
留下了他的黑白牡丹,也留下了他的吊床。
那棵被海水冲弯的椰子树上,就挂着他被冲断了的吊床。
被冲坏的吊床,肯定没法躺人了。
但却可以吊人啊。
这可方便杨逍了,桀然笑了下后,把扔在昏迷中的艾微儿双脚捆住,再往上一提绳子——白花花,好像一条大白鱼般的艾微儿,就在拱形门似的椰子树上,离地三尺,随着轻风慢慢摇动了。
“好好享受你的昏迷时间吧。等你醒来后,你才会发现能昏过去,是多么的幸福。”
忍不住地,在艾微儿左边丰臀上,用力抽了一巴掌,脸上带着促狭诡笑的杨逍,才转身快步走上了小岛最高处。
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去欣赏汉姆在难产中痛苦的死去。
海水恢复平静,皓月又当空后,海风也变得格外温柔,吹起杨逍的秀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抬手,撩起挡在眼前的发丝,刚像岛后看了眼,就愣住。
接着,从没有过的狂喜,让他好像吃了人参果那样,十万八千个汗毛孔,都在快乐的唱歌。
他想啊,想啊,想啊想的想上十万年!
也想不到他往下看去时,又看到了李南方。
“轩辕王,格外的青睐我。”
杨逍闭眼,深吸一口气,喃喃说出这句话后,盘膝坐在了最高,也是最光滑的那块石头上。
以往那么让他讨厌的海水轻拍岩石声,现在听上去,原来是这样的悦耳,就是最好听的歌谣。
“有你的地方,烂泥坑也是仙境。”
不知道怎么回事,杨逍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他忘记是从哪儿听到的这句话了,当时只在心中不屑的嗤笑,觉得外面这些人,简直是太矫情了。
唯有矫情的贱人,才能想出这种恶心的情话。
但现在他才发现,这句话没有说错。
他以前没体会出这句话中的真谛,那是因为他从没经历过当前的事——还是,从没遇到个能轻易改变他思想的人?
杨逍在为这个问题纠结时,李南方却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
当他爬上木筏,发现艾微儿居然要牺牲她和汉姆,也要力保他能脱险时,他心里有多么的、的愤怒,新竹难书。
他在飞快解草绳时,不住大骂艾微儿是个蠢女人。
这是把他陷于不仁不义中,就算他最终能平安回归陆地,那么他这辈子都会遭受良心的鞭挞。
死,都不好瞑目啊。
事实再次证明,有良心的男人,永远都比不上狼心狗肺的男人更快乐。
就算是用脚丫子去想,李南方也能想到,艾微儿把他陷进不仁不义中后,杨逍会有多么的愤怒,会用多么残忍的手段,折磨她——如果他们几个都能活下去的话。
李南方不想死不瞑目,更不想以后做个不快乐的男人。
所以他在痛骂声中,用最快的速度,解着被艾微儿牢牢系在腰间的草绳。
所有的草绳,都是李南方亲手搓起来的。
当初搓草绳时,还唯恐绳子不结实,特意在其间掺杂了大量的玛卡树皮,确定在见了水后,它的韧性不会比钢丝绳差多少。
就因为这,他才后悔。
不然,凭着他喝玛卡水,每天吃海鲜所滋养出的巨力,肯定能把绳子硬生生扯断的。
绳子拽不断也就罢了,关键是该死的艾微儿,系绳子时,系的特别紧啊。
心灵手巧的女人,都该下地狱。
由此也可以看出,艾微儿早就想到他会解开绳子,回去和她们同生共死了,所以才打了足足七八个死扣。
既要解开绳子,还得应付从天而降的巨浪,李南方活的是相当辛苦,无比怀念他那把黑色的残魄军刺。
七个多月之前,碍于所有去菲爵爷游轮上做客的人,都不许携带任何杀伤性武器,唯有这样才能方便大家伙都乖乖被人贩子束手就擒——的狗屁规定,李南方只好把军刺,交给了白大卫保管。
如果有军刺在身,那么斩断草绳就很轻松了。
可不在啊。
好吧。
李南方唯有一手抱着木筏,一手费力的接着绳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南方总算恢复了自由。
他马上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却被时速已经超过五百公里的波浪,冲着向前跑。
他再牛比,也只是个人。
凭什么,能和大自然妈妈相抗衡?
就在李南方被波浪越冲越远,预感到他最终会变成一条人干,继而无比的绝望时,海水倒流了。
火山停止爆发后,所产生的空白,急需周遭海水来填补。
海水倒流的速度,丝毫不次于向前扑去的速度,很快就把他冲回了小岛前。
至于水在倒流时,为毛总是会把漂浮物,冲向露出水面的东西,这需要科学家来解释。
和李南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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