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总和白灵儿的关系,从昨晚起,可谓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并不是只有男人,才讲究“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
在女人间,自己未婚夫被人用强权争抢时,也会生出这样的仇恨。
尽管和岳总大擂台的人,不是白灵儿,而是那个老不正经的局座。
但这并不妨碍岳梓童憎恨白灵儿,没有鸡,哪来的蛋?
不过现在火烧眉毛下,岳梓童什么也顾不得了。
别说来者是白灵儿了,就算是仇恨再大一万倍的人,只要能帮她把眼看就要坠进深渊的小外甥拉回来,也会得到她真心的包容。
至于随后,还要不要继续仇恨,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同样,看到岳梓童的一瞬间,白灵儿也呆愣了下,接着解释道:“虽说我不知道李南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可以肯定,他当前情绪正处在极度暴躁的危险期。任何意外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白灵儿的这番解释,意思与陈鱼儿说的差不多。
但岳梓童却更相信她的推断,只因任何一个搞刑警工作的,都是一个出色的心理专家。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岳梓童已经把白灵儿当作并肩阻拦李南方发疯的战友了。
更因为她特殊的职业,把希望小外甥能回头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伸手握住了她双手,急急的摇晃着。
依着她在墨西哥时的出色表现,她早该想到这些的。
现在她却乱了方寸,这证明她是极度在意李南方的。
和这样一个女孩子,来争抢李南方的胜算,不是太大。
唉。
心中低低叹了口气,白灵儿用力抿了下嘴角,暂时压下这无边的愁怨,冷静的说道:“要想帮他的前提,那就是必须搞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吓唬冯云亭——”
岳梓童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是在吓唬。我可以保证,他是真敢杀人的!”
冷静下来的白灵儿,立即发挥了刑警敏锐的洞察力,接着追问:“他为什么要杀冯云亭?”
“因为他怀疑——”
岳梓童说到这儿时,闭嘴,低头。
她实在没脸,和情敌说出下面这句话。
白灵儿却追问不舍:“他怀疑什么?岳总,这都火烧眉毛,眼看就要出人命,发生无法挽回的大事了。你怎么还这样吞吞吐吐的,难道,你真要看到李南方被当场击毙吗?”
根本不需要去窗口看,三个女孩子都相信,下面此时已经警察密布了。
说不定,警方狙击手已经火速出现在了最佳的狙击方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南方的脑袋瓜,只需局座一声令下!
砰的一声,李南方的脑袋瓜子,就会像烂西瓜那样,被打碎。
局座再怎么表态,李南方是市局的姑爷。
可当姑爷忽发神经,不听劝阻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谋杀良民时,局座也只能忍痛割爱,哦,是忍痛大义灭亲了。
姑爷与市局的亲情再怎么深厚,也厚不过国法的。
白灵儿的担心,早就方寸大乱的岳梓童,同样没想到。
经白灵儿提醒后,脑海中迅速浮上狙击手扣下扳机,击毙李南方的那一幕了。
立即被吓的打了个寒战,哪敢再墨迹什么,慌忙说道:“他怀疑我和冯云亭上床了!”
“什么?”
白灵儿一呆。
岳梓童已经是满脸通红,用力咬了下嘴唇,低下了头时,就听陈鱼儿轻笑一声:“呵呵,只是怀疑吗?”
“你、你什么意思?”
听出她这句话里含有明显的质疑后,本来就羞愧难当的岳梓童,顿时勃然大怒,霍然转身伸手,腾地一把,就采住了她衣领子,把她按在了走廊墙壁上。
陈鱼儿虽说来自军情六处,不是等闲之辈,但岳梓童,又何尝是吃醋的?
又仗着身高上的优势,抬手抓住陈鱼儿的这一下,还真像老鹰抓小鸡。
陈鱼儿却没反抗,更没惊慌,只是淡淡地说:“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李南方只是怀疑你与那什么姓冯的上床了,那么他就没必要,做这么没脑子的事。”
“我、我没有。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并没有和冯云亭上床。你最好给我听好了。若是胆敢再质疑我,我不管你是谁,都会杀了你!”
岳梓童脸色忽青忽白的过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着,慢慢松开了手。
陈鱼儿却忽视了她的威胁,冷笑道:“哼哼,最起码,你有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你有这样的迹象。不然,依着李南方的狡猾奸诈程度——哼哼。”
面对陈鱼儿的这两声冷哼,岳梓童居然无言以对。
就更别提,她会再次翻脸动手了。
盖因人家分析的没错。
前天晚上,她确实有过要与冯云亭颠鸾倒凤的想法。
如果不是冯大少忽然犯病,这会儿她应该是冯少奶奶了。
看她脸色很不好看,担心她再次冲动,白灵儿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以后再说。当前,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李南方相信,你并没有与冯云亭上床。那样,他就不会做傻事了。”
岳梓童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狠狠蹬了陈鱼儿一眼,对白灵儿说道:“可此前,我已经给他解释过,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了。他不信啊。我、我也没办法让他相信。”
陈鱼儿眼珠一转:“我倒是有个办法。”
听她这样说后,岳梓童立马忘记差点对人大打出手的事了,急急追问:“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
陈鱼儿到背着双手,原地走动了两圈,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派人在楼下大喊一句话。喊话的人,越多越好。声音,越大越好。我相信,李南方听后,就算不信,可杀人的心,也会有所动摇。你们知道吗?警方的出现,让他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
警方如果没有出现,李南方或许还只是吓唬下冯云亭,就拉倒了。
但警方的及时赶来,尤其已经到位的狙击手们,让李南方感受到了浓浓的危机感,不敢轻易放开冯云亭,因为他怕刚放开,就会有颗子弹,把他脑袋打爆。
很多时候,犯罪分子之所以走上绝路,那是受案发时现场某些因素的影响。
白灵儿可是这方面的专家,闻言立即点头:“对,对,你说的没错——该让人对李南方说什么话呢?”
陈鱼儿看了眼满脸都是期待神色的岳梓童,缓缓地说:“李南方,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
“什么?”
岳梓童,白灵儿,齐刷刷的一呆。
陈鱼儿满脸的严肃,重复道:“就喊,李南方,你老婆没和别人上过床。”
“你!”
岳梓童明白过来了,刚正常了才没几秒钟的小脸,再次通红,伸手又去抓陈鱼儿的衣领子。
“干嘛呢?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怪不得李南方不怎么稀罕你!”
这次,陈鱼儿可不想被抓住了,贴着走廊墙壁迅速后退:“不愿意采纳我的办法,那就算。”
岳梓童停住了脚步,狠狠地说:“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
“呵呵,都已经把未婚夫逼到要去杀人的地步了,真亏你还懂得‘羞辱’二字。”
陈鱼儿的这句话,就像把铁锤那样,重重砸在了岳梓童的心口上。
让她身子踉跄了下,伸手捂住了心口,脸色苍白的望着陈鱼儿,片刻后才惨笑了声:“不错,你说的不错。他正在犯下的错误,都是我逼的。”
陈鱼儿眉梢一挑,问道:“那,你是同意我的建议了?”
岳梓童心痛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唯有轻轻点头,靠在走廊墙壁上,闭上了眼。
白灵儿则觉得有些不妥。
她很想反驳陈鱼儿这个建议,但急切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白灵儿犹豫不决时,陈鱼儿已经打通了梁副厅的电话:“梁厅,我是陈鱼儿。我现在1717号特护病房门前,但李南方已经把房门反锁,落下了窗帘,让我无法观察里面的动静。经我与开皇集团的岳总等人,紧急商议过后,一致决定——”
老梁听的有些傻:“怎么,必须得用这个办法吗?”
他虽然贵为实权副厅,但在破案、犯罪心理学方面,确实一窍不通。
领导嘛,只需下命令,派人去做事就好了。
“必须这样。市局的白警官也在,她也赞同这个办法。”
“这样对岳、影响不好吧?”
“敢问梁厅,个人的名誉重要,还是两条人命重要?”
身为岭南陈家嫡系的陈鱼儿,并不是太把老梁当回事,所以才敢用这语气和他说话。
老梁依旧在犹豫:“那,为什么不在病房门外喊呢?”
“这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容易对犯罪嫌疑人心里造成大影响,从而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
陈鱼儿继续说道:“另外,我不赞成警方挺进住院部大楼。还有,警方的狙击手,最好也别擅自行动。”
“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去做。”
梁副厅是青山警方在场领导职务最高的,具备一语定乾坤的决策权。
一旦采纳了陈鱼儿的意见,他就不再犹豫,马上就摆手把局座招了过来,低声和他如此这般的说了遍。
这谁出的馊主意啊,摆明了是在借机讽刺岳梓童。
局座可是警方的老狐狸了,刚听完梁副厅的吩咐,在呆愣了下后,立即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但他不说——
能够把岳梓童的名声搞臭,是他不大不小的心愿啊。
谁让她和市局争抢姑爷,还敢在众目睽睽下,和局座剑拔弩张的来着?
强忍着要噗嗤一声笑的冲动,局座用力点头,马上转身,对众手下摆手:“都给我过来。嗓门大的,我要嗓门大的!还有,把小喇叭也给我拿过来!”
十多个喊“六六六,五魁首”时能把屋顶掀翻的警察,立即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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