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城因为地势高低不平,又是西蜀门户,除了高大的城墙外,内里也不似其他州郡热闹,只有很少的行人在街上,斑驳的道路上,还有刀砍斧凿的痕迹,见证着数百年的历史。
凌少羽和江乴入了城便直往刺史府中去,有关于紫竹宇的事情,只有蕲州刺史能够有足够的权限。
江乴与凌少羽并肩,却是浑身戒备,“凌公子,你有没有感觉,蕲州的人和其他州郡的不太一样?”
凌少羽本是大大咧咧得前行,除了感觉街上人比较少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感觉,此刻听了江乴的话,才仔细打量这些蕲州居民。
“嗯,他们的服饰还是保留着原本的式样,说话语速也较快,重要的是,美女挺多的,也不像中原那样有太多顾忌,直勾勾得盯着我们这两个翩翩公子,啧啧,太大胆了。”
江乴知道凌少羽的毛病又犯了,只好加重了语气道:“也许那不是对你容颜的倾慕,也有可能是对你外来者身份的愤恨!”
“什么道理?外来人怎么了?外来人就是有罪吗?再者说,他们也不得与外界人交易吗?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江乴道:“我宁愿是自己太过紧张,也不想被蕲州城的人敌视。”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一队卫兵已经径直朝二人走来。
“两位,请留步。”
凌少羽不明所以,尽管九王与皇宫中的那位有些嫌隙,到底是兄弟之间的矛盾,西蜀也始终是大虞的疆土,各州郡的民众也是畅通无阻,从来没有说其他州郡的人进入蕲州城,还要被盘问的。
凌少羽停下脚步,“军爷有何指教?”
那手持长戟的卫兵大踏步来到两人身前,“两位可是自中原而来?”
“是又如何?”
“可是凌少羽凌公子以及剑阁江掌门?”
凌少羽道:“正是我们,怎么?不欢迎吗?”
那卫兵道:“岂敢不欢迎凌公子,九王有令,凡是在西蜀三州之内见到凌公子,皆要以礼相待,奉为上宾。我巡查街道的时候,正看到两位着装与众不同,想着应该是凌公子与江掌门,这才上前拜见。”
“原来是这样。”凌少羽说着,用手肘碰碰江乴的胳膊,“我说的吧,蕲州城怎么可能会敌视我们,这不是还在等我们呢?”
“听闻与两位同行的,还有一位京都书院的靳留芳先生,可是已经去了书院?蕲州书院并不在城内。”
凌少羽道:“我们在来蕲州前已经打探清楚了,留芳先生的确去了书院,等我们两方事情解决完毕之后再汇合。怎么感觉你们对京都书院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啊。”
卫兵道:“凌公子哪里的话,京都书院毕竟朝廷的人,我们这些地方官吏哪有敌意啊。不过是处于比较尴尬的立场,不知如何对待彼此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在九王的治下,你们还保持着家国信念,的确难能可贵。”
“啊对了,凌公子与江掌门此来,一定是要拜访刺史大人吧。”
虽然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凌少羽点点头,“你知道最近紫竹宇发生的事情吗?”
卫兵回答道:“刚有耳闻,说是司马将军已经亲自出手,要将紫竹宇一网打尽。当年九王进驻西蜀的时候,紫竹宇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友好,对九王最为推崇的司马将军,一定会借此机会,严惩紫竹宇的。”
“为什么你们觉得紫竹宇真的会对九王不利啊,有什么证据吗?”凌少羽不解,难道西蜀三州的人,对九王的敬仰已经这般深重了?一丁点的流言蜚语,都不能容忍吗?
那卫兵道:“倒也不是说九王容不下紫竹宇,当初没有欢迎九王也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愿意与清歌剑楼合并,也算是向九王表露了忠心。但是,紫竹宇近来动作频频,很难不引起人猜疑。直到紫竹宇掌门赵宏之的亲传弟子去告密,才是促使司马将军动手的主要原因。不过听说那名弟子已经死在了狱中,这下是死无对证了,不知道后续如何发展。”
凌少羽有些疑惑,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只是与江乴对视一眼,皆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亲传弟子的告密啊!有点意思,事前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吗?”
“没有,只是城中传言有不明来历的人在接触紫竹宇,外界便猜测是朝廷派来离间紫竹宇和九王的人。”
那卫兵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两人前往蕲州刺史府。
“不明来历的人?可有形貌特征?”
“说是像一个道人的装束,旁人还以为是紫竹宇的同道,便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到了,两位,前面就是蕲州刺史府了,我还有接到巡逻的任务,就不陪同两位了。”
凌少羽道一声谢,看着卫兵的身影渐行渐远,“江掌门,你怎么看?”
江乴道:“我们与司马将军鲁芝刚刚分开便来了这蕲州城,有关于紫竹宇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传递出来。而这名卫兵前面说自己是听来的,后面却是知晓那名紫竹宇弟子死在了狱中,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凌少羽道:“江掌门武学天赋过人,智谋也不落人后。只是没想到,承天道的人,已经渗透到天下各处,无论是西蜀三州,还是其他十州,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
“最可怕的是,承天道掌握着这些人想要拥有的力量,只要欲望无止无休,承天道便会有无数帮手,而真正的承天道弟子,却只需在背后谋划一切即可。”
“真是可怕的对手啊。”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刺史府前,然而就在此时,刺史府竟然涌出大批士兵,将刺史府团团围住,甚至也包括了凌少羽江乴两人。
还不等凌少羽问出发生什么事了,就听他们喊道:“蕲州刺史官印被盗,所有人员必须接受盘问搜查。”
凌少羽瞬间明白了,针对自己的布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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