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因为地处西蜀境内,势力划分也与其他州郡不同。境内江湖势力紫竹宇被统合成为清歌剑楼分部,而司马将军府,则是九王嫡系鲁芝,至于蕲州刺史,明面上是朝廷指派,却也是九王从中斡旋,内定了自己的人。
按理说,西蜀三州境内,皆在九王的掌控之中,任何一方势力的崩盘,都是对九王的折损,为何还会有司马将军鲁芝追杀紫竹宇的事情发生?
而且,军中传令兵又带来一个极为不妙的消息,那个背叛紫竹宇,声称紫竹宇对九王心怀不轨的人,竟然死在了狱中,这……这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一时难以厘清。
凌少羽道:“司马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可否行之?”
鲁芝道:“素闻凌公子大才,有何谋略,不妨直言。”凌少羽关乎九王大计,鲁芝也不可等闲视之。
“紫竹宇有没有叛逆九王,我无法断言。但是,赵老前辈所受之伤,创及肺腑,若是不慎亡故,不仅无法查出真相,还有可能冤枉好人,造成九王在西蜀离心离德。依我所见,赵老前辈可以跟您回去,但是一不能下狱,最多关在客舍之中。二来,必须尽快请蕲州大夫为其医治。如此,方有查明真相的可能。”
紫竹宇的人听闻凌少羽还是要将师傅交给军中的人,顿时怒目而向,以为是要害师尊,不过他也要求了务必帮师傅医治,以及不得下狱的事情,也算是情理之中。
“凌公子,你可能保证我师尊的生命安全?”
凌少羽道:“诸位对我凌少羽的事迹,多少有些了解,今日不该是你们问我能否保证你们师尊的生命,而是该我问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能够护佑你们师傅平安。”
“这……”紫竹宇的人顿时做了难,若是因此葬送师尊性命,这罪责谁也承担不起。可是若是继续与司马将军对峙,不仅无益于师傅的伤势,也将坐实叛逆九王的事实。
就在此时,赵宏之再度凝起精神道:“老朽愿意听从凌公子之建议,还请司马将军,放过我这些弟子。老朽以性命担保,我派弟子无一人对九王不忠!”
凌少羽适时道:“紫竹宇能够做到此种地步,已经是最大的诚意,司马将军,您觉着呢?”
一是向来和平共处的江湖门派,一是九王最为看重的少年,鲁芝权衡再三,道:“可也。但是,紫竹宇的诸位,不可离开蕲州,等待最终的真相揭晓。”
“你们,还不谢谢司马将军?”凌少羽道。
紫竹宇的弟子对于人情世故略有欠缺,只能随着凌少羽的话做。
凌少羽上前扶助赵宏之,“江掌门,可否护住赵前辈的心脉?”
江乴放下手中长剑,明悟司马将军也非有意针对紫竹宇。“自然可以!”
说着,江乴的武道之力源源不绝得融入赵宏之体内,如此强大的力量,的确护持他暂时无虞,只是外伤还需要大夫来医治。
靳留芳道:“敢问司马将军,蕲州书院最近如何?”
鲁芝道:“阁下是?”
“京都书院,靳留芳。”
“哈,原来是京都的人。”鲁芝话语中带着嘲弄。
“我做的事情,与九王并无相悖。甚至,西蜀也需要我的帮助。”
“那倒不用,有我们为九王分忧便足够了。不过,蕲州书院也有动作,若是你想参与,现在去,还不晚。”鲁芝说完,示意凌少羽江乴与赵宏之随自己走。
靳留芳道:“凌公子,江掌门,看来我们还是要暂时分别。依照原计划行事吧。”
“嗯。”
紫竹宇的弟子小心翼翼得将赵宏之交托到江乴身上,“凌公子,江掌门,十分就叫给二位了,我们会在蕲州城,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行了,你们放心吧。不过,你们要记住,在赵前辈回返门派之前,你们不要再出事,这件事关乎你们紫竹宇的生死存亡,切记切记!”
“多谢凌公子指教。”
军队行军速度较快,又是以骑兵为主,凌少羽显得有些难捱,赵宏之倒是封闭自身穴道,安然睡去,由江乴护佑。
“喂,鲁将军,你们真的能确定紫竹宇叛离九王吗?”
一路上,凌少羽也是了解了这位鲁芝将军。
当年身为陈国的领军校尉,在九王进驻西蜀的时候顽强抵抗,以百余人,借助西蜀地势,给九王的军队造成极大的麻烦。其兵家韬略,不弱于九王麾下任何一名将军。这样的人才,可惜不得陈国重用,否则西蜀归属,仍未可知。
九王曾经问鲁芝,若是给他万人,这蕲州可否成为西蜀门户。
鲁芝答:“虽百万众,不足以破西蜀。”
如此豪言壮语,如此自信,让九王极为欣赏。在收服鲁芝之后,任命其为西蜀三州之一的蕲州司马,也是守卫西蜀的第一道门户。蕲州破,则西蜀任人鱼肉。如此重要的关隘,可见九王对鲁芝的认可。
鲁芝道:“因为无法断言那名紫竹宇弟子的说法,所以我才将他扣押,等待之后与赵宏之前辈对质。但是当我达到紫竹宇的时候,赵宏之前辈已经身受重伤。见到军队的他们,奋力冲杀出去,即便我无意伤他们,也只能继续追上。为此我军将士也伤了不少。”
“这……看来,这其中必然有奸人在谋划一切。”
“凌公子似乎有所头绪?”
凌少羽表情严肃,“是,只是还不确定。待我仔细调查一番,便会有结果。”
“嗯,我们军队也会随时配合凌公子。”
“不用,军队到底是凡俗之人,万一遇到修士,难有自保之力,有剑阁江掌门与我一起,足以震慑宵小。”
鲁芝道:“如此也好,蕲州是西蜀门户,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能交差。若是因此调离人马,我也心有顾虑。那么,紫竹宇的事情,在下就拜托凌公子与江掌门了。”
“无妨。当我与九王一晤之后,我们也许会成为战友。”
凌少羽一句话,却是让鲁芝呼吸急促,眼中放光,多年的等待,终于要成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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