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虞十三州之中,除却西蜀三州之外,其余几州在大虞十几年的治理之下,已经天下归心。以凌州为起点,往西为漱州,往南为抚州、、宁州、关州,闵州;往北即是青州、京州、颍州,禹州。
在大虞开国十几年间,天下清平,民众安居乐业,官吏正直,少有冤家错案发生。各地士子纷纷归附,为大虞之基业而读书。
京都书院的弟子,除了会吸纳已经成名的文士之外,更多的是从小培养,自各州之中选拔天赋异禀的孩童,带往书院读书。
这些孩子,便如幼年进入京都书院的李承义一般,除非家中有极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轻易离开京都书院。所接受的学识,更是以虞朝为先。
因为自幼在书院,所以对于自己大虞子民的身份也更为认可,哪怕那是南方的抚州、关州、宁州、闵州的孩子,对于陈国也只是一个记忆中的名字。
就在李承义离开客栈不久,便有一些书院弟子找上门来,皆是十八九岁的年纪,血气正盛。
“掌柜的,敢问可有一名王笑云的客人住在此地?”
为首的书院弟子名叫关承志,关州人士,与陈国封亦平同乡,只是如今各为其主。在关州时,他本命关志,到了书院赐了辈分承,才更名为关承志。
他倒还礼貌,没有对客栈老板莽撞。只是他身上穿着京都书院的服饰,在京都之内也是少有人敢招惹。
那客栈老板道:“的确有这么一名客人。敢问先生寻他何事?”
“我们书院弟子所为,自当是为国为民,掌柜的不会以为我们要谋财害命吧。”
“哈,先生真会说笑,那自然是不敢的。这名王笑云,就在二楼左手第三间屋内居住,可要我帮诸位先生开门?”
关承志道:“无需掌柜的费心,我们自行前往即可。”
木梯虽说有两人并行之宽,但是书院弟子们却是以关承志为首,依次而行。到了王笑云门前,关承志敲了敲门,道:“在下京都书院关承志,特来与即将进入书院的王师弟相叙!”
即便是面对王笑云,关承志也没有失了礼节,但是他的年岁要小得多,只是进入京都书院早,便称王笑云为师弟,明面上并无不妥,内里却是有意贬损王笑云了。
王笑云暗道一声有趣,京都书院的弟子大多修习文治之道,这种小伎俩,实在是稀松平常。此刻若是自己不应声,反而是落了个失礼之名。
“久闻京都书院承字辈的士子中,以李承义为首,不知门外同道,可是李承义?”王笑云却是没有犹豫得回道。
关承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承字辈中,李承义乃是京都书院二先生李莲之子,他的学识也好,身份也罢,都是其他人难以比肩的存在,自然也是承字辈中的大师兄。
但关承志明明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号,王笑云依然如此发问,一是阐明自己不够资格与之对谈,二来也是贬低自己名号不够响,他在凌州都没有听说过。
“哈,王师弟想要拜谒李师兄,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还得先进了书院大门再说。不过我观王兄下榻之地寒酸非常,只怕睡眠难以安稳,饮食难以裹腹,若是跨不过京都书院的门槛,岂不贻笑大方?某有一策,可教王师弟免此尴尬,不若就此离去。对外只称自己已经踏足京州,也算完成了入学。这样,你那些青州的文友们,也不会怪责你。如何啊?”
关承志忍下心头之怒,反唇相讥。
先是从王笑云下榻的寒酸客栈说起,点出王笑云的出身穷苦,没有资格踏入书院修习。更是让他趁早离开京州,否则他必然让其尴尬收场。
“啧啧,素闻京都书院的学子心高气傲,未想竟是如此鼠目寸光,眼高手低。如此也能称之为国之栋梁,社稷之才,实乃我大虞之忧。如不早除,恐有累及江山之危!”
“大胆,你竟敢诅咒王朝?”
“呵呵,诅咒?若是诸位当真有王佐之才,又岂会找上我王某?才不如人,性却急烈,为取亡之道也。若是让你们成为朝中支柱,岂非误国误民?”
“我等之才,你可得见过?如何断定不如你?”
“京都书院皆为天之骄子,却也是最考验一个人天赋之时。吾远在凌州,尚知李承义,郭子涵之名,却是不曾听闻你的名姓,如此,还不够吗?”
书院收弟子乃四年一次,所以弟子们的辈分也不同,其中承与子辈,是书院中的风华正盛的弟子。其余辈分弟子,或是已过而立之年,去了朝中边疆为官,或是年岁还小,不足一提。
“伶牙俐齿,果真市井之民。”
“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位朋友所言市井之民,已经被你们摒弃在大虞子民之外了?”
“我并无此意。”
“那就是你的表述方式有问题,引人遐思,在书院修习如此之久,却连这最基准的要求都做不到,实乃可笑。”
“你……蛮横!”
王笑云道:“我蛮横?我初来京都,你便堵上门来,是谁蛮横?从你开口一句,到如今,已经说了我出身卑微、才学不足、诅咒王朝、市井小民、性情蛮横等评语。敢问这位兄台,你所言便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吗?若你承认,我王某即刻离开京都,绝不与你为伍。”
关承志再度怔在原地,若是他迎着头皮说真是如此以为的,王笑云会不会离开不好说,他的文心必然受到影响。可是,若他不承认,便是将之前所说的话,全数归为恶意构陷,同样难以接受。
也就是在此时,跟随关承志而来的王子轩开口道:“王师弟高论,我等拜服。只是,你与青州士子相谈何事?在未来文道之上,有有何主张?师兄们在书院认识不少先生,也可为王师弟引荐。”
王子轩开口,看似态度更为恭谨,又为王笑云着想。但是只要王笑云应下,便是由他们摆布。
“不劳诸位费心,某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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