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犬狂吠,尚自踌躇不前;二犬相携,则有扑人之悍;倘或聚得三只,便已能威胁人安!

    有关于凌少羽身上的传闻,一人所说不过市井留言,三五成群,亦是一时笑谈。但遍及整个大虞王朝之内,这传闻便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如今的大虞王朝海晏河清,民众安居乐业。实际上忠于武神的臣子们,从未有过懈怠。

    若是有朝一日,凌少羽以武神之名召集旧部,必然从者云集。这也是西蜀九王执着于凌少羽的原因。

    天下,终归是天下人的天下,得民心者,方名正言顺。

    “九王,属下已将您的意图告知了凌少羽,但是他并未给我确定的答案,属下也只能猜度,他会离开凌州。”

    刀剑笑回返西蜀之后,便直往九王府中去,身为在凌州的负责任,刀剑笑与魏长青皆是九王的得力干将。

    九王淡然转过身来,“哦?没有答案?”

    “是。”刀剑笑回道:“但是依属下对凌少羽的了解,他一定会为了凌盈盈的事情,与书院黄天引,刺史李莲对上。哪怕,表面上仍是顺从。”

    魏长青在一旁问道:“我听闻凌少羽曾经大闹书院,让黄天引文心开裂,你既与黄天引一战,可有察觉端倪?”

    与九王相处久了,魏长青的思维也逐渐深远,看问题也直击本质。这话并非问询黄天引的修为状况,而是想确认凌少羽究竟有没有那种超乎寻常的力量。

    刀剑笑摇摇头,“我无法确定。论修为,黄天引已经超过我,论大势,文道盛行,有天时之助;论地利,他身处书院之内,若非顾忌凌州城百姓,他可以轻易打败我。在没有逼出他的极限之时,我无法断言他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魏长青思虑一番道:“凌少羽大闹凌州书院,本是一桩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黄天引正是以此为契机,放出自己文心开裂的消息来。让隐藏在凌州城的高手浮出水面。但没能试探出他的具体实力有没有折损,这对于我们之后的计划十分不利。”

    刀剑笑默默垂首,这的确是他的失职。“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九王责罚。”

    九王笑道:“你本是我四哥的下属,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礼。”

    “四皇子陨落,我们群龙无首,若非九王收留,便是孤魂野鬼,无处可依。如此恩情,刀剑笑与诸多同僚不敢或忘。”

    “嗯,我这个四哥,除了武道修为傲世天下,部下亦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哎……”

    提及武神的陨落,九王与刀剑笑同感悲痛。刀剑笑之所以还愿苟活于世,便是抱着为武神靖平天下的斗志。

    “什么时候你能像长青这样不再拘礼,便是你真正认可我的时候。”

    刀剑笑沉默了,他本以为能够在凌少羽身上找到武神的影子,可惜十几年来,除了顽劣的性子,与武神并无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从期盼到失望,刀剑笑的心,也如同江河日下,难抵悲凉。

    而九王,本是另一个武神,若是他没有转入文道的话。

    在武神陨落之后,也是九王收留了他们这些旧部,给了他们安身立命之地,给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希望。否则,不愿归顺京都的他们,要么起兵谋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要么成为噬魂落魄的行尸走肉,如同蝼蚁。

    在感情上,刀剑笑的确感恩九王,但是,做到像侍奉武神那样的对待九王,他还是做不到。

    知晓刀剑笑的纠结,九王不再谈及此事。

    “长青,我们在凌州的人有多少?”

    魏长青忙道:“除了隶属于刀剑笑的一些武道高手外,城门守卫有我安插的一枚棋子,凌州周边的商铺有三家是我们西蜀的探子,还有凌府之中的仆人杂役,也有我们的人。笼统算起来,约有百十来人。”

    “嗯,如果没有武道修士参与,将凌少羽从凌州送出的几率有多大?”

    魏长青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年在凌州的谋划,等的就是九王的这道命令。但是实际操作起来,绝对困难重重,魏长青必须确保每一步都没有破绽。

    “除了我们的人,凌州还有前朝余孽的死士。无论是京都那里想要的齐家境,还是我们想要的凌少羽这个人,前朝欲孽都会暗中破坏。武道文道的修士,还可轻易察觉发现,但是人心之善变,却是难以事事亨通。我必须再次确认我们的人员没有改志,方能给九王一个答案。”

    九王点点头道:“你做事向来求稳,此事交给你我很放心。至于武道修士这里,孙无名能够牵制李莲,让他无法腾出手来。书院黄天引刚刚步入三境,占据书院地利与天时文道,是足以媲美三境圆满的强横存在。这就是前朝余孽应当操心的问题了。”

    刀剑笑在一旁道:“据属下所知,前朝之人死伤众多,无论是文术还是文治,皆在灭国之战中损失殆尽。但是前朝国师乃是平天下大儒,又是与文圣同一时代的人,一旦他跨入四境,哪怕只是触摸到四境门槛,也是黄天引无法阻挡的人。”

    “若是如此,我们一要确保凌少羽不入齐家境,二要提防前朝余孽暗杀凌少羽。这其中合纵连横之法,才是真正的考验。”

    刀剑笑补充道:“属下还有一事告知,九王在思虑全局的时候,应该也对此有所因应。”

    “哦?是什么?”

    “前朝大将军之子,封亦平。”

    “我知道此人,虽然是大将军之子,却是在七岁时已有文术二境正心修为,也是前朝国师之徒。想必如今负责复国之事的,便是他们师徒吧。”

    刀剑笑道:“属下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封亦平,也许已经领悟文术三境的瓶颈,同时,他也掌握了武道二境无我的修为!”

    “什么?”

    魏长青惊诧出声,“有文术正心存在,若是他转入武道,岂不是自废文术修为?”

    刀剑笑摇摇头,“我不知详情,但他的确身负文武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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