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扑面而來,夏日暖暖的阳光下,清清的山泉边。清碧凉润的山泉水送入了喉中时,手腕上一截淡绿色的纱袖沿着手臂滑落,露出了女子莹白如玉、细若凝脂般的肌肤。

    只是喝了两口水,甚至连坐一下歇息一下都没有,女子便迅速的起身,继续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而去,这是去山外的路吧,从前锐哥哥与爹爹都是從这条路出发去集市上的。是的。就是这条路。一定不会错的。

    包裹往肩上一搭,无忧迅速的起身而去,轻盈的步履带着些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出山,而且还是偷偷的,背著父母离开了他们的山中的小家。

    摆脱无醇可真是麻烦呢,要不是无醇她早就上路了,倘若要是追不上锐哥哥,她一准要回去敲破无醇的头。都怪无醇,否则现在她早就追上锐哥哥了。

    阳光越來越毒,晒着皮肤让人酷热难耐,无忧忍不住的采了一枚寬宽大大的不知名的树叶遮在头顶,锐哥哥真是坏呀,走了也不打个招呼,害她一觉醒来才发现他不见了。

    他的心呀,她还真是不懂了,说走就走,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里呢。

    不过一清早娘就说了。这是娘的主意,锐哥哥长大了,自然就要出山去历练了,娘说山外的世界很大也很精彩,娘的話让她更加的好奇了。

    绣花的布鞋让她走起路来更加轻盈,心的愉快让疲劳也遁去了,走了半天了,居然一点也不知道累,望望前面的路,又要爬坡了,过了这个山坡不知道眼前又是怎么样的景象,无忧开始期待了。

    越是期待,步子越快,她一直知道山很大很大,却不想走了这么远还没有转出大山去。

    真担心呀,担心追不上锐哥哥,都是爹爹偏心,把他的一身武艺都传给了锐哥哥和无醇,偏偏什么也不传给她,说她只要如娘一样就好了。她虽然暗地里偷偷躲在锐哥哥和无醇练功处的树林子里学了一些,却怎么也比不上锐哥哥和无醇,所以她的轻功也自然就不如锐哥哥了。

    越想越是灰心,可是追了这般远了,她可不打算回去,身子轻轻纵了一纵,一转眼就到了山坡顶,举目四望,眼前一片青翠,远远的似乎有炊烟升起,就快要出山了吗?

    可是她还是没有锐哥哥的踪迹。

    突然,她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在她的几步开外,一条眼镜蛇高昂着头迅速的爬过来,无忧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蛇了,再看到草丛中的蛇不住窜动时,她的心已慌作了一团,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蛇从她的身边绕过去,也等待她安全的那一刻。

    可是,那条蛇却象是读懂了她的害怕一样,继续向着她的方向而来,而且方位一点也不错。

    一步。

    两步。

    三步……

    “啊……”无忧低叫,身子也不住的向后飘动,可是蛇的速度更快,快过了她蹩脚的轻功。

    惊惧让她闭上了眼睛,心里已哭成了一团,想不到她第一次的离家出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完结,哭呀,真得很伤心。

    泪珠儿就在眼圈里打着转,可是奇怪的,明明已过了有那么一会了,她身上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不痛也不痒,难道是那条蛇好心的绕过她离开了吗?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阳光有些刺目,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那条蛇先是挣扎着,然后慢慢的一动不动的垂在一个人的手上。

    静静抬首望向那捕蛇之人,她一直以为那会是一个猎户,就如爹爹和锐哥哥一样每日在山间打猎,也让他们一家五口吃着山上鲜美的野味。

    可是,当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少年的时候,她不确信他是猎户。

    瞧着少年的年纪应该与自己差不多吧,他虽然高大威猛,可是眉宇间却自有一股年少的英气,也是那英气泄露了他的年纪。

    在她抬首的那一刻是少年怔怔的望着她,甚至直接忽略了他手中从挣扎到死去的蛇,他的眼神让她迷糊了,难道她很好看吗?

    她不知道咧,这还是第一次下山,在山上除了娘亲以外她没有见过第二人女人,这些,不是她的错,都是爹爹和娘亲的错,他们喜欢山间的幽静,就也逼迫着她不许离开。

    少年继续怔怔的望着她。

    那眼神里却是她挑不出毛病的惊诧而不是不怀好意的相望,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看着那蛇不动了,她才敢向那少年移去,近了,举起手挥在他的面前,“喂喂,看够了没有?”

    少年这才清醒过来,甩甩头,很认真的问道,“你是叫做无忧吗?”

    这一回换作无忧傻傻怔怔了,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知道这少年她根本不认识,而且也是她第一次与他见面。

    可是该死的,他居然一语就说中了她的名字。

    闪闪眼睛,难道她的脸上有写了自己的名字吗?

    摇摇头,不是她笨,而是这太诡异了,这少年没有理由知道自己的名字呀。

    无忧挑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她奇怪的看着他,大有不问出答案誓不罢休之势。

    少年一愣,随即笑道,“听说而已。”他继续避重就轻,“我救了你,你还没有向我道谢呢。”

    无忧撇撇嘴,她还真是欠了他一个人情,甚至有可能是一命,刚刚倘若真的被蛇咬了,这荒郊野外的,她还真是没有办法求医,好吧,她就谢谢他,“谢了。”说完还没待少年反应了,她就询问道,“你一路而来,有没有看见过一个比你略微大一些的男子经过?”她还不知道锐哥哥走到哪里了。

    少年摇摇头,一边将手中的蛇团了一团扔进身后的一个布袋里一边说道,“没有,这一路而来我没有见到任何人。”

    失望,加上无措,如果找不到锐哥哥,她不知道她还要不要继续出山了,她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要怎么在山外讨生活,微微的有一些怕,可是随即她便释然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只要有手有脚的她就不怕,思及此,便向少年说道,“救命之恩,日后必当相报,我要告辞了。”说罢一抱拳转身就向那远远的有炊烟飘起的地方而去。

    “等等。”少年一喝,“这山上豺狼虎豹尤其的多,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少年热情的说道。

    “不必了。”虽然对少年没有什么不良印象,可是她与他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不喜欢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的感觉。

    这不公平。

    举步而行,根本不管身后的少年的反应了,再不追上锐哥哥,只怕今天就甭想追上了。

    快步走了几步,却突然惊觉身后有一个影子始终相随,倏然转身,是少年在几步开外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她,“为什么要跟着我?”

    少年摇摇头,“不是我要跟着你,是我们正好同路,我也要出山。”其实他一点也不想与她同路,可是看着一个女孩子这么危险的独自一人行走在山路上,他就不想置身事外了,比如刚才,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无忧早已被蛇咬伤了,倘若前面再遇的不是蛇而是狼之类的,那么她岂不是更加危险。

    “你也是从山里来?”她好奇的一边走一边问道,可是还是狐疑他的身份。

    少年点点头,几步就跃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想要去古镇上买些东西,正好送你出山。”他说得坦然,就仿佛真的同路一样,说实话能在这山中遇见无忧踽踽独行一个人赶路,这也是百年难遇的一次,他还是不要放任她被野兽吞了,虽然大白天的野兽很少出没。

    无忧不出声了,其实有少年相伴至少让她的心里踏实些,而且他走得也快,一点也不比她慢,更没有扯住她的后腿,相反却带给了她安全感,那何乐而不为呢。

    一路同行,慢慢的两个人之间那陌生的感觉渐渐淡去,他看着她肩头简单的包裹皱着眉头,分明就是很少出门的,连个水壶也不懂得带,路上渴了还要找山泉水,那多麻烦,看着毒毒的太阳,他将手中的一个水壶递给了她,“喝点水吧。”也缓和一下两个人因初识而有些不自然的尴尬。

    她刚想要拒绝,可是口干舌躁的唇立刻就反对了,反正已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了,不妨就一并的欠了,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还他的,她可不想欠一个陌生人的人情,虽然她也在怀疑他的身份,能知道她的名字这本身就说明了他认识爹爹或者娘亲,否则也不会一点不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伸手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这才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无忧的?”想起他先前的搪塞她就恼火,这是她第一次下山,他根本没有可能听说过她的,除非是爹爹和娘亲的故交才有可能知道她。

    他歪头,看见了她不达目的不死心的表情,然后泰然笑道,“因为你跟你娘真的很相象。”便是因为她象她娘,所以他才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拧眉,脑海里在迅速飞舞,也在猜测着他的身份,娘亲经常挂在嘴边的有三个阿姨,分别是阿瑶阿姨、芸清阿姨和婉柔阿姨,这三位阿姨除了阿瑶阿姨只有一个儿子叫容拓以外,另两位阿姨听说都是有生过男娃也生过女娃的,这让她一时之间真是无法确认的知道他是谁了,“你娘亲是芸清阿姨还是婉柔阿姨呀?”除了这两位阿姨有可能有娘亲画像,其它的人怕是不可能有吧,毕竟爹爹和娘亲已隐居在这山间多年而无人往来,她不信山外还有更多的人记着娘亲。

    他一笑,也不回答,直接道,“我爹让我带了一些书给你娘,她一定会喜欢的。”

    无忧眸角含笑,刹那间就明白了他是谁,“欧阳叔叔真好,不过我娘书看得越多,我们家就越发热闹了,都快成了动物避难所了。”娘的医术无从施展,于是爹就从山间救了小兔子、小鸟之类的让娘救治,不过日子久了,连她都在怀疑了爹爹的用心,这山上哪有那么多的受伤的小动物呀,分明就是爹爹故意的。

    好在那些小动物都只是些简单的皮外伤,否则她与锐哥哥一准就要揭穿爹爹了。

    夏风打在身上,柔柔的带着那么一些热潮,越走天气越是热烫,无忧也越是离不开了少年手中的水。

    “喂,你都知道了我的名字,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告诉我,你叫什么?”无忧不服气的问道,走了这么久,少年就是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少年邪魅一笑,“我娘说了,我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如果是女孩子就更加不能告诉了,否则第一个知道我名字的女子就要嫁给我呢。”一本正经的说完,然后一双黝黑的大眼睛眸目含笑的望着无忧,仿佛在说,让他说了可以,只是她要嫁给他。

    “胡扯,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娘和我爹都说欧阳叔叔最好了,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古怪的儿子来。”撇撇嘴,这少年触到了她的底线了,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势不罢休。

    “这是真的咧,是我祖父的意思,所以我真的不敢违抗的。”满脸都是委屈,仿佛下一秒钟立刻就能掉下眼泪来一样。

    她指着他的鼻子,“胡说。”傻子才信他的鬼话,“小弟弟,你真不懂事,我不理你了。”算计着时间,这小子绝对比她小,至于少几岁她一时之间却没有概念了。

    “呃,哪有姐姐跟弟弟斗气的,所以你分明就是我妹妹,而不是姐姐。”他得理不饶人的说道,也占足了便宜。

    她望望他,单从外表来看,真看不出两个人谁大谁小,她象她娘亲,娇小玲珑的,他象欧阳叔叔吧,所以高大俊逸的,这一想,一张小脸没来由的竟是红了,除了锐哥哥和无醇,她从未如此认真的审视过一个男生呢。

    “喂,怎么脸红了?难不成是看上我了吗?”他脸皮厚厚的说道。

    她气极,飞身一纵,想要撇开他远远的,此刻,她已经后悔让他相随了。

    可是她快,他更快,一看就是得到了阮爷爷和欧阳叔叔的真传。

    原谅她,她也与娘亲和爹爹一样,总是习惯唤欧阳叔叔的姓氏为欧阳的,其实这是娘亲的姓,见到了欧阳叔叔的儿子,她应该改了这个不好的习惯,欧阳叔叔的真姓是姓阮才对。

    他到了她的面前,正对着她,随着她的前行而不住后退,而她居然怎么也越不过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望着她的眼神,真能装呀,欺负她,还要装无辜,“闪开,我不喜欢你。”

    “呃,我也没让你喜欢呀,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笑一笑的样子,你现在这撅着嘴的样子可真难看,我怕我看得久了,晚上要做恶梦。”

    “谁让你看了,谁让你晚上做恶梦了,快闪开。”她更气,他分明就是个小无赖。

    “我自己让我自己看呀,我自己愿意做恶梦呀,只要梦里是你就好。”初时,他只是想要逗着她玩,可是越说心里越来了认真劲,就好象真的希望他每日的梦里有她一样。

    不好,他刚刚脑子里闪着什么有的没的。

    甩甩头,她休想钻进他的脑子里,还不是爹爹说她有多好看,所以巴巴的催着他来了,让他来求亲,他才不干呢,找个大姐姐做老婆可不是他心中所想,却不想才见到她,就发现只看外表她的样貌似乎比他还小。

    娘说了,爹当年怎么也追不上沁阿姨,所以就让他来追上无忧,也给爹爹挽回些面子。

    他听了,这些都是什么有的没的,听着都是一团的乱,不过他还是来了,上一辈人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可不想管,他只想跟着感觉走,眼下的感觉是一心要逗着无忧玩,至于以后,那可要听着他自己的心声,谁也甭想左右他的心。

    他吝啬的很,眼下他的心只归他自己所有,谁也不能给,丢了就更加不可以了。

    “臭美。”她继续向前走,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前的尾巴。

    不对,为什么‘尾巴’一直在她的面前搞怪,“去,长这么难看,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没好气的说着,恨不得他立刻就从她的眼前消失。

    “好吧……”半晌他终于吐出了两个字,然后迅如风一样的闪去,一眨眼的功夫,无忧已经看不到他的踪迹了。

    吓,他这功夫还真是比锐哥哥的好。

    静寂,周遭除了山中的虫鸣鸟叫就是一片寂静了,她早已习惯了有他存在的感觉,他一下子没了,竟是让她有些小小的心的失落。岛鸟布巴。

    走了吧,一定是受不了她的言行了。

    其实她也不想气他的,必竟他还救过她呢,可是看他那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罢了罢了,一个人一样可以出山,她相信自己。

    不远处,丛林里,闪动着的一双瞳眸紧紧望着她的方向,少年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微笑。

    炊烟袅袅,越近时,心里越是踏实,也越是兴奋,终于就要出山了,站在山的高处,甚至可以看得见远处小小的人影。

    无忧加快了脚步,心里恨不得立刻就到了那有人烟的地方,一路还是没有追上锐哥哥,锐哥哥的脚程太快了,叹息着,真不知道倘若找不到锐哥哥她要怎么办,出来的急,所以她身上除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外,其它的就只有身上的一些饰物罢了。

    这一想心里就有些忐忑了。

    就要到了,房屋楼阁,是山中他们的小院所无法比拟的,她不懂为什么娘亲那么喜欢住在山中,除了自己的几个家人,想要见到外人几乎是不可能,可是因着娘亲喜欢,爹爹也是除了买些东西以外绝不出山,非常有种妇唱夫随的感觉,爹待娘亲真的很好很好。

    从小她就羡慕爹爹和娘亲的感情,听锐哥哥说爹和娘也是经历了许多的风雨才走到一起的,让她小小的脑袋瓜就以为只有历经了磨难的夫妻才会有幸福的。

    走下了最后一个山脚,眼前人影晃动,一片热闹,想不到还是一个集市呢,她果然没有走错路。

    好热闹呀,无忧第一次走在这么热闹的地方,连人多都成为了她眸中最新奇的一道风景,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走在人群中,体验着那份不同于山中的嘈杂的感觉,一颗心连半点的忧患意识也没有。

    无忧的身后,几步开外,两个地痞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这小镇上很少见到这样美轮美奂的少女,清纯而又亮丽,所以无忧才一入了集市,立刻就被人盯上了。不止是那两个地痞,只要是无忧所经之处,她周遭所有人的视线都是无一例外的投射到她的身上,第一次见到穿粗布衣裳的少女也可以这样好看,这世上没有人拒绝美好的人与物,可是无忧却把心思都投注在了周边的热闹之中,初出山中的她根本不知道这山外的险恶,更不知道此时的她已成为了某些人流口水的目标。

    东瞧西望,卖杂货的,卖胭脂水粉的,卖种子青菜的,数也数不尽的东西,无忧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一边新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与物,一边希望可以在人群中发现锐哥哥的踪迹。

    蓦的,十几米外一个背影象极了她的锐哥哥,她也不知道锐哥哥是穿着什么衣衫离开山中的,所以想也不想的立刻就向那背影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锐哥哥,等等我。”这一喊更是吸引了别人的视线,

    一条窄窄的过道随着她的奔跑而让开了,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那背影的主人都仿佛听不见一样,一直向前走去。

    追上了,她猛地一拍那人的肩膀,“锐哥哥,喊了你半天,怎么都不等等我。”

    那人吃痛回首,一张陌生的脸现在无忧的眸中,吓,她居然认错人了,吐吐舌,“对不起,我认错人了。”道歉的态度倒是极为诚恳,再加上她这么好看让那人也看呆了眼,所以那人也并未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转回身继续逛他的集市。

    四周七嘴八舌的人开始议论起她的身份来了,“这是谁家的姑娘呀,好象是出来找人的。”

    “可不,还认错人了呢。”

    “年纪轻轻,一个单身女子走在这集市上,真真是……”咂舌,一个妇人冲着她摇摇头。

    无忧有些迷糊了,她不知道她自己招谁惹谁了。

    其实她谁也没招谁也没惹,只是她好看的脸蛋惹得男人回首张望,惹得女人心里嫉妒,所以让她一时间竟成了这集市上众多人等追望的目标了。

    那些声音有的悄悄的钻进了无忧的耳中,她又不是聋子,自然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她只是在找她的锐哥哥而已。

    一阵诱人的香气飘过来,那是烧饼的味道,真香,无忧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早晨知道锐哥哥下山的那一刻起到现在竟是滴米未进,只喝了些水罢了。

    那烧饼的香气惹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兴奋的叫嚣起来,无忧走了过去,爹爹说过这集市上的东西要用银子买或者用东西换的,她身上没有银子,就只好用手饰换了,摘下了腕上的一个碧玉镯子递向了卖烧饼的大叔,“大叔,我想要买烧饼。”

    娇滴滴的嗓音好听的让那大叔立刻就抬起了脸,大叔张大了嘴,这小镇上太少见到这样的绝世美女了,以至于他的下巴立刻就掉了半边,手中的锅铲也毫不迟疑的落到了地上,“哐啷”一声响,惹得周围人等的哄堂大笑,无忧皱了皱眉头,“我要买烧饼。”

    大叔半晌才回过神来,“好……好……,姑娘要买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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