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夜,他能听到的就是她沉酣的呼吸声,手臂依旧缠在她的腰际,她就是他的沁儿,逃也逃不掉。

    因着毒让他睡了那般的久,所以这一刻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就只想陪着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她的娇俏,还有刚刚那一双光洁如玉的小脚,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

    不敢吵她,她说她要与宝宝一起睡,他就得安稳的躺在她的身边,真是无聊呀,他吐着气,吹着她鬓角的发轻轻的扬起,夜里黑看不见,那没关系,他还有另一只闲着的手呢,就触到那被扬起的碎发上,丝丝滑滑的触感真好。

    满足的一声叹息,窗子里已慢慢的透进了黎明的曙光,天就要亮了,说好天亮就出发去元村的,他却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叫醒她了。

    犹豫着,但见不住送进来的光线中她的容颜是那般的鲜活,睡得真香呀,他又不忍了,就让屋外的几个人等着吧,他的沁儿可是有宝宝的人呢,她说的,他就信了。

    冬日里的朝霞真是耀眼美丽,透过窗子送进来照在她的身上、脸上和发上,就把她笼罩在了光圈中一样让人不忍要吵醒她。

    慢慢的,阳光越来越多,暖洋洋的,真好。

    她轻轻的动了一动,他以为她就要醒了,刚张口要唤着沁儿的名字,一转眼她又睡过去了,他的手臂和身子还是维持着她睡着前的姿势,生怕动一动就吵醒了她。

    可是,如沁还是被吵醒了,不是轻展轩,而是客栈里的一声吼和接连而来的混乱的脚步声,她迷迷糊糊的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他重重的手臂,揉着眼睛,她的好眠被打扰了,那滋味可真难过,推着他的手臂,“轩,去看看,外面怎么了?”被窝里真暖,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回到现实中来,如梦一样她还想要继续睡,可是门外太吵了,让她再睡不得。

    轻展轩倏然起身,原来就穿戴的整整齐齐的,他是和衣从四更天陪着她到天亮呢。

    “吱呀”一声,才一开了门,门外的阵仗仿佛吓坏了他,一转身,一关门,他重新又溜回到床前,“沁儿,门外有坏人。”

    她腾的就火大了,“真是坏人,连个觉也不让我好好睡。”

    “沁儿,不是说好今天天一亮就去元村玩吗,其实你早该起了。”他适时的提醒她,昨天那几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可都是记得呢,这一会儿子他又把门外的坏人给忘记了。

    如沁彻底的醒了,急忙打量着他,“轩,你去看看甄陶和欧阳有没有起床,待收拾妥当了,我们就出发。”

    轻展轩努努嘴,“沁儿,门外有坏人,我出不去。”他委屈的说着,似乎很怕的样子。

    “嘭嘭嘭”,几声敲门声配合着轻展轩的话直接就丢给了如沁,“开门,开门。”

    “沁儿,坏人来了,要开门吗?”

    如沁听得门外的吵嚷,竟是些陌生的人,那语气颇为不耐,她急忙就整理好自己的一身衣物,这才向轻展轩道,“去开门吧。”说着话的同时,她已穿妥了鞋子。

    他身形真快,一眨眼就到了门口,又是“吱呀”一声,门开了,几个军爷一溜烟就闪了进来,站在门前时,一一的上下打量着轻展轩和如沁,“你们是什么人?”

    轻展轩指指如沁,“你问她,她什么都知道。”他耍赖的把什么事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却仿佛他就只是她的奴役一样,只做些跑腿的事,例如刚刚他的开门。

    “这位军爷,我们不过是路过的百姓罢了,请问,出了什么事吗?”

    “兄弟们,你们瞧,这女的可真是生得水灵俊俏呢。”一个军爷猥亵的走向如沁,在她的身前转了一圈,为着她的娇美咂了咂舌。

    如沁皱着眉,真想剜了这个人的眼睛,这样的满身邪气的官差,就该送进牢里去的。

    心里想着,却不敢发作,现在的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

    却不想,她的心思还未落下,只见轻展轩身形一闪,立刻就冲到了那军爷的身前,也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片刻间就只听“啊”的一声大叫,如沁再看向那个军爷的时候,他已捂住了自己的一双眼睛,而血正不住的从他的眼睛里向下流淌着。

    “王大哥,你没事吧。”门前的另几个人呼的冲将过来,也被轻展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当确定那个姓王的军爷已经被捅瞎了双眼时,几把刀立刻就挥舞了过来。

    如沁懵了,就算人家多看了她几眼,也不至于毁了人家的眼睛吧,轻展轩可真是太狠了,眼看着轻展轩就要与他们打起来了,如沁急忙道,“轩,点到为止,不许再伤人了。”

    “哦。”他随意的应了一声,似乎是听清楚了她话语中的隐隐怒意,果然没有狠下杀手了,却不过三五下的功夫就将几个人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你们,杀了人还不伏法,这会儿又继续伤人。”一个军爷一边挣扎着要起来一边冲着轻展轩不服气的说道。

    吓,他们哪有杀人,“甄陶,欧阳。”如沁低声叫,有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些事不用她来操心吧。

    也是在这时,她才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刀剑声,拉着轻展轩就向外面走廊里走去,只见走廊里、甄陶、欧阳永君和芸清的房间里也传来了打斗声。

    身后的军爷已经追了上来,兀自的都叹着气,就他们几个没用,居然被人给捅瞎了眼睛,不过那女人真好,如果不是她的一句话,只怕他们几个现在非死即伤,乖乖的追在如沁的后面,却故意的慢了速度,看到轻展轩他们就怕了,一边追一边说道,“掌柜和小二昨夜里都被杀死了,这客栈里只住了你们一行几人,不是你们又是谁?”

    甄陶、欧阳和芸清听到如沁的叫唤也急忙就逼退了其房间里的几个军爷冲了出来,芸清拉着婉柔的手,而后者显然已受到了惊吓,脸色苍白的可怕,婉柔的病还是不妥,唉……

    “死在哪里?”欧阳永君追问,昨夜里太困了,以至于他也失了警惕,甚至没有先查过了周遭的一切就睡下了。

    “就在大堂里。”

    “甄陶,我们去看看。”欧阳永君向甄陶示意,准备一起去楼下看一看。

    几十个军爷挡在前里,先行在他们前面下了楼梯,才下了一半,就见着了柜台前的两具尸体,满身满地的鲜血早已凝固,显然已经死了多时了。

    甄陶一抱拳,“不是我们,昨夜里我们也被人袭击了。”心里有些愧疚,他一心惦着婉柔,所以也失查了。如若早知道,连夜离开,也便没有早起这些事了。

    其实他早就醒了,却见婉柔和如沁的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就巴不得让婉柔多睡一会,她的脸色让他挂怀了。

    想不到这一夜几个精明的男人居然就被人摆了一道,居然被指控杀了人。

    “不管人是不是你们杀的,这客栈里就只住着你们几个,就随我们去府衙上由县太爷禀公执法吧。”当然还有被瞎了眼的王大哥,这些帐都要一并的算了。

    这里还是西楚的地界,甄陶有心要说出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可是如沁却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能说,轻展轩现在的样子她还不想被人知道,昨夜里离开的杀客都知道轻展轩不但毒解了而且并无异样,所以任谁也不敢再轻易前来追杀他们了,但是倘若被他们知道轻展轩的智商已从以前的精明到了现在的痴儿一样,说不定又会有人打着什么坏主意呢,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轻展轩会影响正在边域打仗的西楚将士们的士气。

    想到这些,如沁只想隐名埋姓的不想被人发现。

    有些难办,似乎除了动手以外就再没有其它的办法能够离开这里了。

    这时候的轻展轩就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乖巧的随在如沁的身后,可是他高大的身子怎么也无法让人忽略,“快走,尤其是你,居然捅瞎了王大哥的一双眼睛,你等着瞧吧。”看着此时仿佛无害的轻展轩,军爷们又不怕了。

    甄陶冷笑,倘若他们不是军爷,他与欧阳永君早就痛下杀手了,都是西楚的子民,为百姓办实事那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要欺负到王爷的身上那可不行。

    正要冲上去教训那人,突然门前闪过一道黑影,甄陶想也不想的低喝一声,“站住,进来。”该死的暗影终于到了,却是在他们脱离了一个又一个的危险之后才到了,也罢,这儿的烂摊子就交给他们吧,这样一想他便向那为首的军爷道,“这位爷,掌柜与小二的死都是那个人做的。”他指着暗影,让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了那暗影的身上,而暗影可不是单纯的只有一人,既然甄陶没有相认,再加上地上的两具尸体与甄陶的话,暗影立刻就明白了是王爷等人不方便动手,于是甄陶就……

    “哈哈,是我们杀的又如何,我还要杀了你们这些个吃着朝廷俸禄专门欺压百姓的人。”说罢,一挥手已冲将过来。

    甄陶迅速的一个移身,立刻就站在了那为首的军爷旁边,一锭金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送进了他的笼袖里,那沉甸甸的重量让那军爷不作声的,只一抬手就示意手下冲向暗影。

    而如沁等人便趁着乱冲出了客栈,赶着马车,直奔元村而去。

    身后,是客栈里暗影们与军爷不停的厮杀声。

    飞驶在雪道上的马车里,轻展轩、婉柔与如沁依然如来时一起坐在车厢里,车外赶车的位置上芸清与欧阳永君挤在一起,甄陶带着伤还是坐在老位置上。

    “沁儿,说一说元村都有什么好玩的?”轻展轩依旧笑嘻嘻的,却当婉柔是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样。

    如沁尴尬的笑笑,“轩,我也是第一次去元村呢,倒是婉柔妹妹知道一些。”知道那是给婉柔噩梦一样的地方,提起也是她的难过,但是为了皓儿她还是勇敢的随着他们一起来了。

    天下最无私的亲情就是母亲对孩子的爱了,所以才有了婉柔的坚持,她一直理解婉柔,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

    “阿轩,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婉柔继续疑惑的看向轻展轩,人还是那个人,只是他的神情似乎真的变了,变成了小孩子一样,但是她还是不相信,不相信从前那个高大威猛、行事果断利落的轻展轩变成了一个痴儿一样的顽童。

    轻展轩闪着眼睛看向婉柔,“我以前跟你很熟悉吗?”

    他的回答让如沁和婉柔都是啼笑皆非,“轩,你从前与婉柔很熟悉的,而且还有了一个孩子,是叫做皓儿的。”想一想如沁还是说出了实话,她不想让婉柔不开心,她的病还没有好呢,坏心情实在不适合她。

    “不对,不对,我只有沁儿一个老婆的,沁儿,你骗人。”薄唇勾起了愤怒的弧度,惹得如沁愣了一愣,又说只有她一个老婆了,可是他从前有许多女人也是事实。

    鼻子一哼,反正他现在糊里糊涂的,“胡说,你从前在飞轩堡里好多老婆呢。”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到飞轩堡时从美人苑被送到怡情阁的月离,那时候的他每晚一个美女侍寝,乐此而不彼,虽然那些女子只是单纯的侍寝而没有任何的名份,也称不上是他的老婆,不过她就是故意要这么说,他也有今天呀,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调侃他。

    “没有,沁儿你胡说,除了你我可再没有其它的老婆了,我娘就认了你这一个儿媳妇呢。”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惹得她又是忍不住的偷笑,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意味,不过他说得倒也不错,虽然轻展轩封了三妃,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可是她的正妃被撤了,宝柔儿已死,采月已经离开,如今他名份上的妻子就真的只有她了,但是婉柔为他生下了皓儿也是不假,“轩,婉柔妹妹就是在元村生下了你的皓儿的。”看到婉柔的脸色都变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了。

    “我有儿子了吗?在哪里?”他狐疑的问,指着婉柔劈头就问过去。

    婉柔怔了怔,这样的轻展轩让她很不习惯,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阿轩,皓儿他失踪了,我们要去元村找他。”婉柔的心里气闷呀,还以为可以找到机会让轻展轩亲手杀了如沁,可是看眼下的情况,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了,哄着他,她还不能生气而惹怒了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一下子就恢复成正常人的思维了呢,到时候让他记得现在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她就怎么也洗不清了。

    就这样,马车里如沁与婉柔别扭的坐在一起,倒是轻展轩自在的很,一忽靠在靠背上舒服的打着哈欠,一忽又坐直了身子抓着如沁的手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走火入魔,如沁再也不怀疑了,轻展轩的确是走火入魔了,否则这样的一举一动是轻展轩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悄悄的,婉柔有些落寞的拉开了车帘子,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皑皑白雪与远处隐约可见的小村庄,“沁姐姐,就要到元村了。”

    “是吗?”不是如沁接过她的话,倒是轻展轩顺着婉柔的视线望出去,果然,眼目所及已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雪色掩在其上,让那小村庄仿佛置在画里一般的美丽。

    马车渐行渐慢,有甄陶指路,这一回终于顺利了就要到了。

    “沁儿,要去元村找皓儿是吗?”见婉柔不说话,轻展轩又拉起如沁的手,“皓儿,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这一句让坐在一边已暗自垂泪的婉柔听到时,她的身子猛的一颤,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轻展轩的话好巧不巧的正说中了她的心事。

    看到婉柔眸中的泪又是狂涌而出,如沁便知道是她想起了从前那一幕幕悲伤的场面,使劲一捶轻展轩的胸口,“轩,别胡说,皓儿当然是你的孩子了。”

    “可是,我只要沁儿的孩子呢,我不要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如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可真会伤人呀,一咬牙,又是使劲的掐了他一把,瞧着他龇牙咧嘴时再努努嘴让他看向一旁正梨花带雨的婉柔。

    “沁儿,她哭了,为什么呢?”

    “因为你欺负她了。”直接就说中要点,他还真是笨呀,人也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来问她。

    他伸出手,“沁儿,我没有碰到她呢,一下也没有打到她,所以我没有欺负她。”

    跟孩子般的他扯也扯不清楚,“嘘,别说话。”这样的他,还不如直接让他噤声更直接些。

    “哦。”别过脸去,赌气的他不看婉柔了,却是淘气的掀开了车帘子,“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如沁急着去元村然后再转向边域,他这般真是捣乱呀,“轩,你回来。”

    “沁儿,我会飞的,马车落不下我的,我要下车保护你。”他任性的也不管她是否同意,一纵身就跃到了雪地上,一身白衣与这雪色浑然而融为了一体般,只有他的墨发在冷风中飘飘而舞,她望着他,这一刻的他似乎不是一个痴儿了,可是转眼间他就闪闪眼睛在雪路上一会飞奔一会倒立的逗着她笑,明明是要去一个让婉柔伤心的地方,可是看到他的恶作剧,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了起来,婉柔也终于抹去了泪水,斜倚在窗前看着小丑一样的他,怔然的笑意中,元村悄然到了。

    马车从宽宽的官道驶向了元村的的村道,道路旁是一个个的小孩子在打着陀螺,快乐的笑靥就在脸上,其中有一个小小个的小男孩正背对着马车的方向,婉柔看到那个小男孩的时候下意识的低叫,“皓儿。”那声音那般的揪心让如沁也不忍去听。

    无邪,告诉娘,你又在哪里呢?这一刻,她也想到了她的无邪。

    马车外,轻展轩早已走进了那些快乐的孩子们,甚至从他们的手上借过了鞭子挥舞着,他的眸中是兴奋的满足的笑。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没有人担心轻展轩,谁都知道他会跟上来的。

    如沁目不转睛的望着马车后轻展轩那与孩子们格格不入的高大的身影,他似乎在与孩子们说着什么,瞧他笑得好灿烂呀,可是当她开始思念起无邪的时候,他的笑却再也感染不了她了……

    一间间的民房向后倒退,慢慢的,眼前是一片荒野,而人烟也早已淡去,如沁迷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妹妹,刚刚的所见就是元村吗?”如果是,马车又为何错了过去。

    婉柔点点头,面上是一片凄然,“沁姐姐,我记得我从前住过的地方再过一个山坡就要到了。”

    原来婉柔从前只是住在元村的附近。

    前面就是一个下坡了,如沁已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宅院,房顶与树上铺满了雪,只偶尔在角角落落的地方才会见到房子与青松本来的颜色,如沁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眼目中轻展轩似乎还没有跟上来。

    可是马车还在继续飞驰,车前的几个人都不担心轻展轩吧,是的,就算轻展轩真是与人吵架了,那也只有他打坏别人的份,而别人是万万伤不得他的,他虽如痴儿,可是他的武功却还在,而且似乎比先前还要更灵活了。

    小路上,没有脚印也没有车轧过的痕迹,那座宅院孤零零的守在雪色中,给人的感觉就只有凄冷。

    马车停了,芸清扶着她和婉柔一一的下了马车,看着婉柔有些颤抖着的双肩,如沁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但是她却坚定的握紧了婉柔的手,“妹妹,你放心,有我在,皓儿一定会找回来的。”

    明明她也是这般的娇弱,却要给婉柔安然,欧阳永君与芸清是不解,而甄陶却伫立在雪中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感动莫名。

    紧闭着的大门就在眼前,也仿佛阻挡了一个婉柔曾经的恶梦,如沁站在风雪中,让婉柔依靠在她的肩头,感觉着她不停颤动的身子,如沁轻轻拍了拍婉柔的背,“为了孩子,我们只有坚强。”一如她,为了无邪,她一直都在坚强,一直都是把心底的那份牵挂和思念珍藏。

    听了她的话,婉柔悄然抬起了头,冰冰冷冷的泪滴在衣襟上甚至凝成了一朵一朵的小冰花,“沁姐姐,我错了。”

    “进去吧。”欧阳永君早已先跃进了院子里,然后打开了门邀请着大门外的几个人走进去。

    如沁的心里还是惦着轻展轩,“王爷,他怎么还没到?”

    “我去看看,欧阳,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些不舍婉柔,可是甄陶还是选择了去找轻展轩。

    院子不大不小,有些古旧,因着许久没有人居住了,那每一处都透着无边的冷意,此时,距离的近了,甚至可以看到墙壁上一个个被冻裂开的缝隙,如沁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婉柔是如何挨过三年的,攥着她的手更紧了,努力的把温暖送到她的手上她的心里。

    这样的地方,让她也明白了婉柔身上的病是怎么来的了,月子里大冷的天就出了屋子,她能活到今天已是奇迹。

    那个罪魁祸首他真是该死呀,就连她这个从来都没有起过杀人之心的弱女子也恨不得逮到了那人,再一刀毙了他的命。

    随着欧阳永君进了冰冷的屋子里,婉柔的身子不再抖了,可是她的面色却更加惨白了,就仿佛又想起了从前的一幕幕一般,“妹妹,你与皓儿一起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是吗?”

    “嗯。”婉柔抽抽鼻子悄声道,她想要要回皓儿的心从来也没有断过。

    她说,孩子是被人活生生的带走的,想象着一夜醒来身边的孩子不知去向的那种感觉,作为母亲的心一定是最伤最痛的。岛圣引技。

    打开了所有的门与窗子,可是空空如也的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甄陶已经来过三次了,倘若真有线索他总也发现了,这一次就是轻展轩房刻意的要来,却不想他来是来了,却又成了痴儿,又哪里能发现什么线索。

    墙墙角角,如沁仔细的搜索着,不管有没有希望,她都想要在这一方天地里发现些什么。

    婉柔穿着一件狐皮大氅静静的立在门边看着如沁、欧阳永君和芸清在仔细的寻找线索,泪水依然不可遏止的流下来,这里曾经记下了皓儿的欢声笑语,可是如今那一切却离她是那般的遥远。

    当一处一处的走过时,希望也渐渐开始渺茫,而失望却越来越重,三个人会合在小厨房的走廊时,彼此都是摇头。

    越过婉柔,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院子里,空落落的院子里雪地上只有他们几个人刚刚走进来时的脚印搅乱了那雪地的平坦,一个个的凹陷在眼前闪动,不经意的望着这一切,突然间如沁眸子一闪,她急忙就奔出了院子,来到大门外看着原野中的其它雪地,然后她惊喜的笑了,“欧阳,你过来。”

    欧阳永君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就奔了出来,“如沁,你发现什么了吗?”

    “欧阳,你仔细看看这里的雪地,再回到院子里看一看。”

    欧阳好奇的看过后就一溜烟的奔回到院子里,如沁已经挑起了她的好奇心,然而一望之下,他刹时就懂了,“如沁,你说这里就在这场雪之后曾经有人来过,是吗?”

    如沁点点头,“是的,否则这人为的平整又是谁的刻意呢。”

    “沁姐姐,最近这里真的有人来过吗?”婉柔从两个人的欣喜与对话中也感受到了端倪。

    如沁笑笑,为着自己的发现而欣喜,“婉柔你看,院子里的雪比起院子外面的雪少了薄薄的一层,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外面的是天然堆积而成的雪,表面平坦而又有一种如沙般的感觉,而院子里的却仿佛是被风吹平整的,与着外面的截然不同。”所以如沁才确认这里在这场雪之后一定有人来过。

    来过了又怕被人发现了足迹,所以就将雪平展了以避人耳目,这样的心机倘若不是做了什么不想被外人道的事情是绝不会如此作为的。

    可是,那人他此来的目的呢?

    这般的刻意隐藏,绝不是偷鸡摸狗简单的入室偷盗行为,而是有所目的的。

    “难道他们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婉柔也迷惑了,这里她曾经住过了三年,三年的经历让她对这里非常的熟悉,皓儿失踪的时候屋前屋后她都找遍了,而且甄陶也来过,绝对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的。

    不住的点头,如沁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欧阳,将院子里的雪全部扫起堆在墙角,我们再细细的找一遍,或许真的会有什么发现呢。”

    芸清也道,“姐姐的话有道理,如若没有,那人也不必费这般的周章努力掩盖他来过的事实了。”

    院子里,欧阳永君与芸清、如沁立刻就忙开了,一边清理着院子里的积雪一边试图从雪色中寻找一些线索。

    如沁在前院,欧阳永君在屋子后面,而芸清则是在房子的侧面,三个人分工细致的寻找起来,三个人中如沁是最慢的,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劳累所以就慢慢的扫着雪再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婉柔看到了她的疲累,也加入到了她的行列,可惜她的身子更弱更娇贵,才用木板推了推雪就不住的粗喘着,惹得如沁又要停下手中的活计来为她轻轻的捶着背,“婉柔,进屋子里坐一会吧,或许马车上也行,那有暖炉,总不会冷的。”

    无奈的摇摇头,“沁姐姐,我真是没用,让你们操心,自己却帮不上半点的忙。”有些惭愧,其实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她因为皓儿。

    如沁把她推向大门外,直接就拉着她到了马车前,刚要上车,远远便见那坡顶上轻展轩和甄陶正飞快的奔来,“王爷来了。”如沁望到轻展轩的时候,心里立刻就轻松了,分开也一会儿了,她真怕他那大人的身材小孩子的天性一眨眼就闯了祸,这元村住的都是普通的百姓人家,可经不起他的拳打脚踢呢。

    婉柔手扶着马车,低低的一声咳,立刻就惹来了飞奔而来的两个人的注目,甄陶是无声的看着她,而轻展轩则是一把就抓住如沁的手,“老婆,她病了吗?”

    “是累着了。”眼角的余光看到甄陶有些焦虑的眼神,如沁的心又是一沉,许多事让她渐渐在心里有了揣测,只是她还不能完全的确认。

    “阿轩,我没事的,只是刚刚扫了雪就喘了起来。”婉柔也看到甄陶面上的紧张,她急忙解释道。

    “沁儿,扫雪好玩吗?我也要扫。”大家都在试图从雪中找东西,他却要把扫雪当乐子了。

    如沁莞尔一笑,“轩,去吧去吧,除了雪要是捡到其它的东西就拿给沁儿哟。”有他在,那前院子里的雪估计一会就扫完了,这也省得她拖后腿慢过了欧阳永君和芸清。

    “王爷,还是我来吧。”不管轻展轩的表情怎么样,甄陶还是尊重的要抢下轻展轩手中的扫把,轻展轩可是堂堂的西楚逍遥王和摄政王,倘若被传出去他亲自扫雪,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了。

    “沁儿,你让他走,他不是好银,他不让我跟小朋友玩,又不让我扫雪玩,他真怪。”指着甄陶,他小孩子一样的仿佛怒气横生。

    甄陶握着那扫把的一头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求救似的看着如沁,现下的轻展轩就只听如沁一个人的话。

    “甄陶,让他扫吧。”咧咧嘴,她想看他干活的样子,从前都是他奴役别人来着,这一回,嘿嘿,她要欺负他一次。

    “甄陶是坏银,还是沁儿最好了。”抢过甄陶还握着的扫把,大力一挥,立刻眼前一大片的雪就飘到了空中,再缓缓的落下,那场面壮观的让如沁想起了瀑布来。

    想想腹中的宝贝,她索性就钻到马车里,与婉柔挤在一起,看着轻展轩开心的样子,再看着那不住飞扬起的雪落,心里竟是轻松快乐了起来。

    似乎从他的毒解了的那一刻起,他与她的世界就全然的变了,变得开心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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