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她在东齐随他一起回到西楚以来,他第一次这般,竟然强行的用了蛮力要……

    “放开我。”被扯开的衣袖垂落在黑暗中,她光罗的手臂只觉一片冰冷,却在片刻间就被他的大手抓住了,他手心里的热度传染到她的身体上,有一些暖,可是那却不是她想要的感觉,从她开始信任他的那时开始,他从未如此这般的怪异过。

    “沁儿……”揽住她的腰,他火热的气息又是拂到她的脸上,一切似乎有些不对,让他猛然想起了那一次婉菁下给他的媚药……

    可是,这似乎又不同于那一次,这一次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但是他就是抑止不住的想要把自己贴着她凉凉滑滑的肌肤,那触感能疏解他身体里的兴奋的感觉,让他舒畅无比。

    “轻展轩,你放开我。”她大吼,把所有的力气都运到了手掌中,情急中她想到了欧阳永君曾经教她的点穴功,手指送出直奔着他的肩胛。

    可是手臂呼呼带出的风声立刻就让他感觉到了,一闪一躲间她的手指扑了一个空,他顺势抓住她的双手背在她的脑后,直逼着她后退再后退,然后直接‘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床上。

    粗喘着气,如沁惊恐的望着眼前已有些渐渐清晰的男人,适应了黯黑,但是却绝对的没有适应男人此刻的强势。

    “轻展轩,你不是人。”她呼呼的骂出了声,第一次出口骂人,她甚至感觉到了脸上的热烫,她不喜欢骂人,可是这一次,她就是骂了。

    她的话让男人又是一惊,连他也不懂为什么他此刻就是止也止不住的想要她。

    飞快的毫不怜惜的吻又一次落下,却只听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淡淡弱弱的声音传了进来,“阿轩,你在吗?”

    一个愣怔,轻展轩倏然起身,所有的意识在这一刻完全的回复了,婉柔来了,他望着正急急起身的如沁,天,刚刚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可是还来不及反应,一道强烈的烛光已送进了内室,婉柔纤瘦的影子被射在屏风上墙壁上,如沁望着那影子越来越近的移进自己,一只没有任何遮掩的手臂立刻就背到了身后,轻展轩迎前一步,直接就挡在了婉柔的面前,“柔儿,你怎么来了?”这一刻,他身体里那奇怪的感觉也瞬间就遁去了一样。

    “夜深了,我亲自炖了燕窝给你送过来。”她柔如水的声音甚至让如沁听起来也有了怜惜的感觉,这样的女子,轻展轩真的不应该把她冷落在挽心楼。

    悄悄的贴着床,再贴着墙壁向着门外移动,她要逃离,逃离轻展轩也逃离婉柔的世界。

    女子却一声惊呼,“阿轩,有贼。”手中烛光迎向如沁,让她再也无所遁形的现在内室里。

    “婉柔,是我。”如沁只得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一刻,是她说不尽的难堪,明明不是她的刻意,可是她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让她说也说不清楚,索性也便没了解释,只是静静的站在婉柔的面前迎视着她惊诧的目光。

    婉柔的眸光从她的面上再到她的手臂上,转而又把目光移到了床上,床上的那一些凌乱已望进了她的眼里,藏也藏不住。

    静静的,她又是转首望着如沁,眸中是如沁读也读不懂的朦胧,就在如沁以为她会气怨自己的时候,婉柔缓缓转向了轻展轩,“阿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姐姐今天才到,你也应该歇一夜的,要去冷月轩陪陪姐姐才是,吃过了燕窝就去吧。”她温婉一笑,丝毫也不为着眼前的所见而尴尬。

    手中食盒极自然的就递向了如沁,“姐姐,有劳你了。”又是轻轻的说完,便拿着手中的烛盏缓缓的步出了内室,如沁只觉不经意间接过的那个食盒有千金般的重,重的压着她甚至喘不过气来了。

    屋子里回复到了如初的宁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也听得清晰,“王爷,还不去追吗?”这一刻,如沁真不懂了轻展轩的心了,他的心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为什么只呆呆的望着婉柔消失的门楣而一动不动,低吼着,她终于唤醒了他。

    轻展轩立刻飞也似的追了出去,“柔儿,你等等……”

    如沁颓然的坐倒在地板上,那盛着燕窝的食盒歪倒在地上,此一刻,无论是谁也没了胃口。

    睁开眼睛是黯黑,闭上眼睛还是黯黑,这就是属于她的世界,甚至连一丝光明也不见了。

    是的,不见了。

    夜的静寂与冰冷渐渐的让她清醒,终于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没有去拾起那食盒,她慢慢的踱出了内室,门外的书房里红色的蜡烛还在摇曳着,一桌子的奏折整齐的摆在那里,那是她亲自为他整理的。

    这一夜,她只觉轻展轩是怪异的,就连他扯下她衣袖的那一刻都是怪异的,可是她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努力的回想着,从果园到书房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

    似乎是从他喝了那一杯茶之后就不对了。

    这突然间的发现让如沁冲到了茶杯前,那是她亲手为轻展轩沏下的茶,此时的茶杯里还残存着茶水,送到鼻端轻嗅着,那残茶的香气犹在,再仔细的看着茶水的颜色,明明是她沏过的茶,那茶叶更是她亲手放进去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又拿起了茶叶,仔细的搜索着,突然间一个细小的绿色的叶沫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闻着那淡淡的香,那是一种香草,在西楚常年都有这种香草混在茶叶里一起泡茶,也让茶更多了一些清香,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奏折,她又翻起了被轻展轩批阅过的奏折,慢慢的,一折折的翻过去。

    终于,在不住的翻腾中桌子上一个如蚂蚁样大小的虫子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是了,一定是它,如沁的眼前恍然一亮,怪不得轻展轩会有刚刚那样的反应,原来是这虫子闻到了香草的气息而释放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而释放了气体之后随之而来的便也是它的死亡,但是那气体会让男人在潜意识中不知不觉的产生一种亢奋的状态而不自知,甚至也没有了自制的能力。

    所以的谜团在瞬间都解开了,刚刚的一切并不怪轻展轩,作怪的是这只小虫子。阵医豆技。

    只是这小虫子一向都只生存在山间潮湿的地段,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也猜不出它是如何爬到这里来的。

    难道是有人刻意的要制造刚刚的那一幕……

    婉柔,就连她的到来也有些诡异,不早不晚,就在轻展轩欲要对她下手时她居然就到了。

    猛然又想起了枫叶林间的那个黑影,她的心禁不住的又是纠结了。

    漫步在秋夜中,秋风瑟瑟,让心也瑟瑟无边,婉柔走了,也带走了轻展轩。

    其实在重新踏入飞轩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她注定要看到的场面,而且还会经常看到,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

    想起婉柔在看到她与轻展轩一起的刹那,她表现出来的似冷静,又似乎是不介意,可是她真的不介意吗?

    如沁不知道也猜不出,听说婉柔这个名字许久了,可是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她。

    回到冷月轩的时候,两个孩子与奶妈早已睡下了,内室里一盏烛光闪烁,一个人影静静的坐在桌前,那是青儿吧。

    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的凌乱,原来遗落在山间的物品竟然神奇般的已经到了,她暗自奇怪,她吩咐青儿去告诉甄陶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想不到甄陶的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

    桌子前,青儿正微垂着头打着嗑睡,显然,她是在等她。

    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了,本是只想出去走一走,却不想害青儿等了这般的久。

    也不出声,悄悄的找了一件单衣想要为青儿盖在身上,夜凉如水,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随之衣服轻落的瞬间,青儿却是一动,睡得真浅呀,竟然就醒了,“夫人,你回来了。”温婉一笑,显见着她的担心。

    可是突然间青儿发现了她手臂上衣衫的残败,“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摇摇头,都怪她,居然忘记了掩饰这断袖的难堪了,“哦,在果园里被树枝刮坏了衣袖,风吹跑了,我追也不追不上,所以就这样了。”她淡淡的笑,仿佛与轻展轩和婉柔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青儿拾起如沁盖在她身上的衣衫,“夫人,快穿上,千万别冷着了。”心疼的为如沁披上,这一刻反倒是青儿来照顾她了。

    强颜欢笑,努力的不让青儿看出她心底的落寞,披着衣衫向着床前走去,虽然她知道她躺下也睡不踏实,但是她却真的困了,“青儿,这些东西是甄统领着人取来的吗?”

    “是的,我去禀报的时候,甄统领就已经派人去取了。”

    心里暗自奇怪,甄陶怎么会知道她从何处来呢?

    皱一皱眉,心底更是一团迷糊了。

    “这下什么也不缺了,小兔子明天就着人送过来,竹央一直都为夫人照看着呢,好端端的,除了当初送去京城的那两只,其它的都在。”青儿喜滋滋的说道。

    “哦,真好。”她听了心里却没有开心,书房里的一幕幕还是让她纠结着。

    “快睡吧,明儿一早起还要为婉柔医病呢,都说一大早的时候诊得最好,可是夫人也要有精神才行呢。”青儿催着她早些睡,也乖巧的没有问如沁今夜里去了哪里,显然她早已知道是轻展轩带走了她。

    有些苦笑,如今,不止是青儿,就连婉柔也以为她与轻展轩恩爱有加,更胜从前呢。

    蓦的又是想起那个黑影,倘若是他制造了这一切,那么他的目的难道是想让婉柔对自己对轻展轩生出嫌隙不成?

    是了,如果他是一个男人,那绝对的有可能,或者他也深爱着婉柔吧,所以他才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回到飞轩堡来为婉柔医病。

    这一想,所有的纠隔似乎都理顺了。

    只是,他惧怕轻展轩,也不方便露面,所以便让之晴打了头阵,那么,他与之晴一定也熟识的了。

    这人,他必是就在这飞轩堡里,他也在暗暗的关心着婉柔的一切。

    明天,她要偷偷的留意一下,绝不能再让他在她的眼前溜走了。

    和衣而眠,勉勉强强的眯了一小觉,天还未亮的时候就醒了,只望着屋子里那暗暗的烛光,盼着天亮,却又是怕着,怕着再见婉柔,怕着昨夜里婉柔看到的一切带给她失落与折磨,那些绝对不是自己的初衷,真的不怪她呀,甚至也不怪轻展轩,要怪只能怪老天的捉弄了。

    来到挽心楼的时候,天已大亮,那里依旧是如她记忆般的美丽,虽然秋已至,可是池塘里那大片的荷花还在,开得艳的,开残了的,都在眼前时,仿佛一个人的世界,有喜有悲,物换星移,变迁着的是人生的际遇,一如婉柔,从生到死,从死而复生,这么久的纠隔,缠绕着的是人生多少的光阴呀。

    还没进门,依稀就听得断断续续的低泣声,一个恍惚,那是婉柔吗?

    不由得脚步加快了些,门前的小丫头垂首不语,象是怕惊扰了屋子里的主子一样,看到她来了,手一挥,示意她与青儿进去。

    如沁也不客气,不管怎么着,她终究还是要面对婉柔的,这是她再回飞轩堡的任务之一。

    门“吱呀”而开的那一刻,屋子里的低泣声顿时止住了,床上婉柔泛着灰白的脸迎视着如沁,有些哽咽的声音传来,“沁姐姐,你来了,真早呀。”

    快步的走过去,拉住婉柔的手,冰冰凉凉的,心底里的歉意更浓,却碍于青儿就在身边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道,“婉柔,那只是一场意外,其实……”那小虫子的事就算她说了也没人相信吧,叹着气,婉柔一定是误会她了。

    “沁姐姐,我是想皓儿了。”呜呜呜的又是哭了起来,可是真的只是想孩子了吗?必是还为着昨夜里的所见而伤心吧。

    而那一句皓儿也让如沁想起了无邪,心里太多的无奈与苦楚又有谁可以分担呢。

    “躺平了,把脉吧。”不想再多说什么再惹上事非,皓儿的事她帮不了婉柔,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减少婉柔的病痛。

    婉柔乖巧的伸出了手臂送到如沁的面前,两指探去,闭目凝听间,那每一下的跳动都是让她惊诧,婉柔能活到今天,真的是不容易了。

    为着她而心酸,她月子里果然遗留了的太多的病,这些病除非是再生一个才有全部医好的可能,可是看着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生一个孩子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松开了手指,心里已经有了数。

    念着一味味的药,思虑着要从何下手,她的无声让婉柔急了,“沁姐姐,治不得了吗?”

    如沁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忘记安抚婉柔的心了,忙笑道,“可以的,婉柔只要再生一个,然后月子里的时候洗过几次药浴,也就好了。”

    “再生一个?”女子急急的反问,一急间竟是咳了起来,一声声只送到了门前,门帘挑开的时候,依稀是两个男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现在门外……

    轻展轩匆匆走进来,急忙越过如沁坐到了床沿上,轻捶着婉柔的背,可是婉柔那一声接一声的咳怎么也止不住,如沁皱了皱眉头,再对向轻展轩,“王爷,婉柔除非是再生一个才有治愈的可能,否则……”否则就只能是延长她的寿命而已了,这一些其实不用她说婉柔也是心知肚名的吧,那般的咳血,任谁见了都是惊心。

    “可是她的身子可以再……”说不下去了,倘若再生一个,那就需要他的配合了,当着如沁的面前说着这些,似乎有些……

    可是不说也不对,此时的如沁是医者,而婉柔是她的病人,答与问都是顺理成章的。

    “我开一剂药方,婉柔先调养一下身子,然后再试试吧。”心里还是有着七成的把握,“只要你们配合,应该是很有希望的。”如沁努力的灿烂着自己的笑容,希望自己带给婉柔的是生的希翼,而不是对生命的茫然无措。

    那一句“只要你们配合”,让轻展轩的心凉了又凉,如沁当真是不把他当作夫君来看待了吧,可是当着婉柔的面他什么也不便追问,只任由如沁笑涔涔的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说着做着一切,书桌前,她下笔如飞的写下了一纸药单,刚刚在诊脉的过程中几味药就已在脑海中确定了,只这一写,婉柔的命也就暂时保住了。

    白色的纸笺上,墨香犹在,拿在手中抖了又抖,吹了又吹,这才递到了轻展轩的手中,“王爷,这药方如沁亲手交给了你,但是抓回来的药也必要由专人去熬药,倘若错了一味,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她不想担着陷害婉柔的虚名,再回飞轩堡,那美人院里残存的女人们巴不得自己与婉柔斗个你死我活,然后轻展轩才会重新宠幸她们,这一些如沁早已想得清楚,所以她自是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如沁了,想要害她也再没有一年前那般容易了。

    伸手接过,他已知她心中所想,“如沁,这药要吃几付才会有效?”他追问,既然她怕,那就一次性问清楚,出了事自然就由着他来顶着,他也不想再委屈了她,昨夜里的事到现在他还在迷糊中,他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幸好再见如沁时如沁没有如婉柔那般的反应强烈,否则他不止是对不住了婉柔,就连如沁也更加对不住了。

    “一个月,一个月如有好转,我再重新调一下药的剂量,这样吃下去,慢慢的咳血就止住了。”如沁认真的说完,其实一个月对于她来说那是何其的漫长呀,留在这飞轩堡里更是一种剪熬。

    “沁姐姐,我果然还能再生吗?”婉柔满怀期待的问着如沁,先前因着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眼睛闪着光亮,那是她生的希望,她比任何人都在意。

    如沁沉重的点点头,“要三个月左右吧,等我调养好了你的身子就可以了,否则有了身孕就不能再吃草药了。”

    “阿轩,我想要找到皓儿,想要活着再多看他几眼。”哀求的抓住轻展轩的手,其实她自己也清楚,如沁所谓的维持她的生命也不过是短暂的光阴,她更多的希望还是再生一个孩子,然而再要一个孩子除了轻展轩,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她了,这却是她的担忧了,因为从她重新回到轻展轩的世界里,男人竟然从未再宠幸过她,这让她一直处在一种战战兢的状态中,脆弱的一颗心怎么也无法理解轻展轩的心,难道他的心里果然就只有眼前为她诊病的这个女子吗?

    真怕,她的心已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

    轻展轩任由婉柔握着他的手,一颗心乱如麻一般理也理不开来,如沁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病怏怏的婉柔他便再也没有了那份原始的渴望与兴致,可是昨夜他却对如沁……

    想到此,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了。

    心里暂时还不想给婉柔一个孩子,他要慢慢的理顺自己的心,才能有一个答案,“沁儿,还有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他的问话无疑就是向婉柔宣告了他的不想,他还不想给婉柔一个孩子。

    眸中泛起了一层水雾,那红肿的双眼又是泫然欲泣,如沁纠结的望着轻展轩,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轻展轩了,这样的一个难题丢了给她,其实以她的身份来回答这些实在是太过尴尬了,“王爷,没有了。”终于说出口的刹那如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她心底无尽的凄伤,亲手把自己从前的男人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或者她很大量,或者是她不得已的选择,但是每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都需要她的勇气,那勇气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

    “甄陶,拿去抓药吧,记得抓回来的药不能假手任何人,就连熬药也要派专人熬过,而你也要亲自守在一旁。”轻展轩未待甄陶进来,就隔着门宣布着他的指令,当着婉柔与如沁的面,这是告诉如沁,只要她的药没问题,就不会被人陷害的。

    甄陶一闪而入,从轻展轩的手中接过时,眸中闪过了一抹欣慰,“王爷,甄陶这就去抓药了。”

    挥挥手,示意甄陶去了。

    眼前的形势真的有些乱,明明是情敌的两个女人,却是如沁为着婉柔诊病,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不止是要为着婉柔防着如沁,也要为着如沁而防着婉柔,所以才有了他这一连串的言语和作法,说完了,做过了,他才发现其实那最累的还是他。

    “柔儿,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扶着婉柔重新躺下,不着痕迹的从婉柔的手中抽出了他的手,为她掖了掖被子,轻柔的对看着婉柔,“一夜都不曾睡了,听话,再不许胡思乱想了。”昨夜他从书房追着婉柔到挽心楼,哄着她快到天亮,要不是边关有探子来回报军情,如沁来的时候他也还在挽心楼呢。

    如沁悄无声息的起身,离去,她的使命已经暂时完成,再多留一刻就有些尴尬了。

    没有追出来,轻展轩继续留在婉柔的房间里。

    走到院子的池塘边,青儿也随在她的身后,影子斜长的洒在一池碧水中,被那一朵朵的花影和荷叶的影子润淡了开来,清晨的风袭来,还带着露珠的湿气与清香,如沁静静的望着池水中自己的影子好久好久,才终于起步离开,“青儿,孩子们该醒了吧。”

    “是呀,这时候应该早就醒了,不过有周妈和李妈在,你就放心吧。”

    “青儿,我想要给孩子们断奶了,我想要自己亲自带孩子。”不然,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两上奶妈真的不方便。

    “夫人,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孩子还小,还是多吃母乳才好。”

    她笑笑,只是一刹那间的决定,可是决定了,她便不想改,一边向着冷月轩的方向而去,一边道,“一会儿回去了,你私下里与周妈和李妈谈一谈,孩子们还由着她们带,就是要断奶了。”

    “夫人,周妈和李妈都不会同意的,因为,就连青儿也不同意。”

    “青儿,听我的没错,断了吧,断了才好。”只想自己亲自带着两个孩子,从挽心楼出来的那一刻,她直觉这飞轩堡里有一道影子一直环在她的周遭,挥也挥不去,真怕无忧与无邪也被圈在其中,那么,她所有的苦心就白白的废去了。

    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小心翼翼。

    青儿只得答应了,她也不明白如沁的心思,但是无忧与无邪是她的孩子呀,娘的心总是孩子最重的,既然她如此选择,那就必有她的道理。两个人并排走到果园的时候,轻展轩已追身而至,如风般出现在两个人面前时,青儿知趣的悄悄的走开了。

    如沁怔然站在两旁开满了野菊花的小路上,“王爷,你应该陪着是其实是婉柔,而不是我。”淡淡说着,眸中是一抹苦笑,他又何苦追上来,想想他昨天追了婉柔,那么今天又来追她,似这般,他不累,她的心却累了。

    阳光下,他的白衣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果香飘来,他执起她的手,认真的问道,“沁儿,你真的希望婉柔为我再生一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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