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勤勤先看了温诗槐的方位一眼,站得离她近一些,而后才开口叫人,“贺总……温总。”

    贺司燃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就自顾自看起了手机。

    温诗槐知道他对事务所的事一概不上心,总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平时一个月来一次,最多也就是到处晃一晃,再到她办公室骚扰她一顿。

    就这,还迷得事务所那些小姑娘不要不要的。

    也就是她们没机会跟贺司燃近距离接触,平时只能看到贺司燃不拘一格的潇洒模样。

    如果她们能看到贺司燃对程勤勤这样的骨干下属的态度,就知道这人有多恶劣。

    温诗槐招呼程勤勤走到自己这边,“勤勤,找我什么事?”

    程勤勤拿出自己拿沓设计图纸,“昨天跟您说好,今天上午来跟您碰一下新项目的设计思路。”

    温诗槐点点头。

    其实她记得,故意这样问,是要给贺司燃下逐客令。

    两个人要对设计稿,要花费的时间就久了。

    但贺司燃并没有离开的自觉。

    温诗槐朝程勤勤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转向了贺司燃,“贺总,你刚刚说有公事要跟我聊,急吗?”

    贺司燃剑眉不满地皱起。

    不管他的事急不急,温诗槐难道不知道上级的事再小也要优先处理吗?

    他哪里知道,温诗槐就是知道他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才这样说的。

    “嗯。”贺司燃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也不看程勤勤,“你先出去吧,下午再过来找温总。”

    “哦、哦!”程勤勤低着头站起来,跟温诗槐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办公室重新安静下来,温诗槐捂着隐隐作痛的胃,对贺司燃刚刚的态度很不满,“贺总,不要到我事务所里摆架子。”

    “我摆架子?”贺司燃扬眉,“你去外面问一圈,我跟你到底谁摆架子多、谁平易近人?”

    温诗槐不用问也知道,当然是他。

    “我要管上下这么多人,不树立威信,谁服我?”温诗槐胃还疼着,这人又不肯走,语气当然不会好,“你当这个甩手掌柜,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贺司燃被温诗槐骂得浑身舒坦。

    他隐喻道:“咱们两个,总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才能管好公司吧?你的辛苦,我在别的地方补偿你。”

    温诗槐毫不掩饰地翻了他一眼,以示不屑。

    但贺司燃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个事务所,初始他是当成“夫妻店”来经营的。

    他是贺家硕果仅存的儿子,平时在贺氏就有忙不完的事。

    之所以还肯接下这个事务所,不是为了贺故深。

    只是为了温诗槐。

    虽然贺故深去世了所有人都很伤心。

    但只有贺司燃一个人,在伤心之外的情绪里,还有另一层慰藉。

    他设想的是,自己“继承”了贺故深的事业和女人,他会发展好贺故深的事业,再照顾好这个他们都爱的女人。

    可他没想到,温诗槐的心意那么坚决,不管贺司燃这几年里做了多少悔过弥补的事,她都没有一点松动。

    对贺司燃,再也不肯敞开心扉,只剩下公事公办。

    时间久了,贺司燃忙自己的工作,也舍不下灯红酒绿的世界,自然没多少时间分到事务所上。

    尤其是温诗槐莫名其妙地跟一个修车工结婚后,贺司燃更是破罐破摔懒得管事。

    直到听说温诗槐“恢复单身”的传闻。

    “小诗,你先给我个准话,是不是真的把那个修车的甩了?”

    “你不是要谈公事?”

    “是有公事,我前几天接触了一个大的市政项目。”贺司燃轻敲办公桌面,“但我得确定你能全身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来,才敢正式去接洽。你前段时间受这个修车工影响,迟到早退好多次了吧?”

    温诗槐的神色变得寡凉。

    绕来绕去,还是在打听她的私事。

    再说,她哪次不是先把工作完成了,才去管自己的事?

    “我部门的工作性质,就是不用按时上下班打卡的,不然谁去跑市场?”温诗槐温凉道,“如果贺总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可以去翻我的工作日志。”

    什么因为谢屿迟到早退。

    亏贺司燃说得出来。

    “而且人家有名字,不要一口一个修车工。”

    贺司燃也被温诗槐拱出了火。

    “是了,他现在连修车工都不是了。”贺司燃嘲道,“你这么维护他,还踹了他干什么,,养在在家吃软饭好了!”

    “多谢建议。”温诗槐微笑接受,气死人不偿命。

    贺司燃:“……小诗!”

    温诗槐:“贺总。”

    贺司燃气得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温诗槐的手一直按在肚子上,脸色也不好。

    “你不舒服?”

    温诗槐扯了扯嘴角,“被你气的。”

    “我才被你气!”贺司燃没好气地说完,把温诗槐从沙发上提起来,“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温诗槐小口地换气。

    既然贺司燃已经发现了她的不舒服,她也就没必要还要硬扛着了。

    “我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有胃药,你帮我拿过来。”

    贺司燃甘心被驱使,走过去一把拉开抽屉。

    温诗槐的胃药就放在最外面,但他却在一个犹豫之后,翻起了她的抽屉。

    “贺司燃,不要随便动我东西!”温诗槐警告道。

    贺司燃先把胃药拿出来,“啪”地扔在桌面上,而后拿起一个项链盒子。

    “温诗槐,这是什么?”

    他的下颌线收紧,面色沉肃,跟兴师问罪似的。

    温诗槐抬眼一看,立刻意识到,那是谢屿送她的项链。

    她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忙得都忘了它的存在。

    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这条项链不好搭衣服——而且温诗槐喜欢它的别致,也不太舍得拿来日常穿搭。

    “项链啊。”温诗槐捂着肚子慢慢走近,“看不出来?”

    她伸手要去拿,贺司燃却往后退了一点,不让她触碰到。

    温诗槐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不理他,转而抓了药盒。

    杯子里没有热水。

    贺司燃压根没有照顾人的思维。

    温诗槐认命地拿起水杯,要去给自己倒水,却被贺司燃一把扣住手腕,“这条项链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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