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的灯光照得整间屋子发白，王者厚重庄严的背景音乐格外清晰。
训练室里连小光的半个影子都见不着。
陶昆看了眼江灵的位置，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而江灵并没有关注这边发生了什么，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头，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玩偶熊身上。
“昆哥你急啥呀，小光无非是没打好心情差，咱都习惯了，晚点我们会去安慰他的。”
零宝挠了挠头，哈哈笑道没当回事。
其他队员的态度也和他一样，小光不是第一次这样一声不吭离开训练室了，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教练没队员了解队员，面对他们的一致回答，陶昆点点头：“那好吧，稍微说两句就行了，你们别太吵他，让他一个人静静。”
“你们休息一下，过五分钟来复盘。”
所有人原地解散，只不过他们还沉浸在先前的喜悦之中，继续吹拉弹唱聊个没完。
零宝所言不假，小光之前生闷气都被他们哄好了。这就像一个循环，没人会在意发生的次数多少，但他们却不明白，次数一多程度难免加深。
小光从秦时身边经过时，双目失神如同空有一副身躯的活死人。
即便陶昆和二队队员们就这么选择忽略了，他还是想去确认一下。
除了小光自己，大概只有他清楚小光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可他现在穿着玩偶服行动不便，得有个人一起帮他。
秦时看向了被队员们围住的江灵。
“借个人，不介意吧。”
陶昆听得莫名其妙：“干嘛？”
玩偶熊用粗粗的手臂指指江灵，又指了下自己，最后的目标是训练室的大门。
“你这不厚道吧，我待会还要让他……”试图说服，但拒绝失败。
秦时一只手狠狠往他肚子上捏了一把。
“嗯？我的人，不可以吗？”他的声音低哑，对陶昆施以压力。
……这是在玩什么霸总戏码。
陶昆无力吐槽，再不放人就不礼貌了：“可以，你厉害。”
得知江灵要走，二队几个舍不得地伸出了尔康手。
“别走我们的神！”
江灵勾起嘴角，毫不在意他们的挽留：“神要追求光明，再见各位。”
留给了他们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走出了训练室，秦时终于可以摘下头套呼吸新鲜空气了。
“你好装啊，小孩。”他歪过头，轻佻眉眼望向江灵，有些汗湿的头发粘在前额，说不上的蛊惑人心。
一滴汗从秦时的下颌线滑落至锁骨，江灵舔了舔唇，之间顺着话应承：“嗯，不装一点你应该看不到我在这儿了。”
“别瞎扯了，谁信。”
“那，秦经理有何吩咐。大费周章叫我过来，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江灵接过玩偶熊头套，在一旁等秦时喝了半瓶水再发话。
“你把人整抑郁了，不知道？”顿了顿，又继续道，“就说你是小孩，没法想那么多。”
只见江灵挑了下眉，开口便说出乎秦时意料：“二队的对抗路？这个位置也不是我抢的，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仅此而已。”
确实，他没理由去责怪江灵。让一个有着电竞梦的年轻人失去机会的不是他，而是这整个残酷的环境。
沉默了一会儿，秦时才又说道：“不说其他的了，我感觉他的状态很差，怕他出事。你跟我去看看。”
江灵低着头，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抬起头后便乖乖跟在秦时后边，简直像个小跟班。
回头看了眼小跟班江灵，秦时得意地勾唇一笑。
听话的小孩才对嘛。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轻快。
穿过几条走廊，二队宿舍就在前面。
因为现在其他人都不在，加上俱乐部各个房间隔音很好，这时候显得极为安静，哪怕是时钟转动也能听得清。
突然，秦时激动的大喊一声：“快看地上，这是血吧！”
暗红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宿舍旁的卫生间。
一瞬间，心慌的感觉闯入秦时的大脑，一阵头皮发麻。
即便没有说别的话，他们也立刻明白了。
江灵反应很快，先他一步跑了进去。
小光躺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不断有鲜血从鼻腔流出，闭着眼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叫救护车！”
病房中，小光的脸已经擦干净了，正安稳地睡着。
陶昆在秦时的通知下立马赶了过来，此刻正在病房外听医生的说明。
“幸亏来得及时，只是流血过多休克。目前发现是他最近实在太过疲劳，精神压力又很大……这群年轻人，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三人听完这番话，没多久其他队员也赶到了医院。
队员们不断追问小光的情况，陶昆心情十分复杂，但他不得不回答这群视队友如亲人的小孩们。
“没事，你们放心。医生说他过几天就能醒来。这里有我在，你们赶紧回去吧，全堵在医院像什么样子。”
陶昆像个老母鸡赶小鸡仔，关键是还赶不走。
“不，我要留下来照顾小光！”零宝首先主张道。
其他队员也跟着附和。
“那边病房的安静点！”护士站的人朝他们提醒道。
二队队员们灰溜溜的低下了脑袋，和犯错了的小朋友无异。
零宝想偷偷观察陶昆的表情，却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a站工作人员？秦哥？”
由于喊的声音太大，护士站的人又瞪了他一眼。
零宝快速噤了声。
秦时此刻的装扮很是怪异，身上还穿着玩偶服，但没戴头套。
不过他也早就想到这次会被他们发现了。
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选。
没等秦时开口，江灵先帮他搭了腔：“陶教练说得对，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
到底还是在乎好兄弟，他们再闹下去反而让小光不安生，在他的劝说下离开了。
“其实，小光真的很命苦。”
三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等队员们都走远了，陶昆徐徐说道。
“你们知道吗，也是在这个医院，他的外婆在重症监护室治疗。”
“当初来我们队，是求了我很久才进的队。之后也很努力，不惜搞垮自己的身体。”
“所有都是为了攒钱还医院。”
“如果可以，我想送他去更适合他的队伍，给他更能发光的机会，才配得上他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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