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宋婵通过麦克龙好友后,对方就没了动静。她对着手机苦笑,果然是自己多心了,阿曼妮心术不正不代表她身边的人都不是好货色。
麦克龙看着像不正经的,也只是看着像,人家那天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刚想到这里,微信就进了一条信息,麦克龙发的。
“宋小姐,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
约饭了……
所以,刚刚对他的误解其实是真的?
“在看什么呢?”
宋婵抱着手机,回复了三个字:“不方便”,点击发送时,一只手忽然在她面前,两根手指曲起勾了勾。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像以前一样,把手机屏幕扣在桌板上不让他看见,可想了想,还是递了出去。
每回她那么做的时候,萧墨寒就会从她手里强行把手机要过去。
既然躲不过,又何必藏着掖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如此大大方方,萧墨寒倒有些意外,不过心里对她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也并非是有意查岗,在办公室里,他跟苏陌白谈事的时候,眼睛总会不受控制地往她这边瞟。见她总捧着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时候。
他忽然就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跟她聊天聊得这么欢。
所以,事情没谈完,他就出来了。但结果是他没想到的,对方居然是麦克龙。
看到置顶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脸上不自禁的就布起一层寒霜,方圆五米,所有人见势不对,原本抬起的头齐刷刷地低下去。
随他一起出来的苏陌白忍不住探长了脖子往他这边瞅,“麦克龙是谁啊?”
“一个新来的外商,云光集团的,前日里我跟你提过。”秦歌小声在旁边解说。
“哦。”秦歌这么一提,他就有印象了。云光宴请帝都所有商业名门,这事在圈子里近日盛传。他忙着帮萧墨寒对付顾志远,没怎么理会。
苏陌白摸了摸下巴道,“那个负责人对宋小姐感兴趣?”
秦歌跟被针刺了一样,头皮层层发麻,感不感兴趣的,这不很明显了么?还问,是怕老板的火候不够,想再添一把?
他闭了闭眼,觉得跟苏律师处事,早晚得被他坑死!
苏陌白其实不是这意思,他重点在后面:“宋小姐风采卓越,被人看上也正常。要不然显得老萧眼光不行,他看上的女人就他一个人当宝贝,别人都没兴趣,多不好。”
“不过,宋秘书,你这拒绝人也委碗点啊,那么刚烈,丢的可是公司形象。人家毕竟是来咱们这儿找投资的,你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听到拒绝两个字,萧墨寒脸色果然好点了,大有阴转晴的苗头。秦歌心肝颤颤的,像装了个劣质的起搏器,一会儿跳快,一会儿跳停。
他暗道,苏陌白不愧是律师,一张嘴把气氛说死又说活。
宋婵知道苏陌白是在变相地为她说话,心里领情的同时也觉得没必要。萧墨寒要发火随便,反正这几年她承受的怒火还少么?
早就无所谓了。
萧墨寒最后到底没再说什么,把手机还给了宋婵:“他不是善类,少跟他接触。”
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他,没有哪个是善类。
可是在宋婵眼里,他才是最大的恶魔。
宋婵暗自腹诽,面上却是十分配合的应了一声,一场看似刮起来的风雨又平息了下去。这边有惊无险了,麦克龙那边沸腾得厉害。他死死盯着“不方便”三个字,心碎了一地。
“果然是第一印象没搞好啊,约个饭都拒绝得这么干脆!”
“二少,要不我去打听一下三小姐的住处,咱们直接上门堵人?”
麦克龙扭头瞪他:“上门堵人,那不是土匪么?”
“那咱以前不就是土匪么?”
麦克龙:“……”
他觉得他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给大力普及一下霍家的发家史,帮派和土匪是有本质区别的。
转眼到了周六。
宋婵想到晚上不用被萧墨寒变着法的折磨了,起了个大早,精清气爽的跟刘敏秀吃过早饭,就出了门。附近的农贸市场,母女俩逛了个遍,买了许多种子,除了疏菜,还有水果。只是种完下来,发现地不够,两人又抱着锄头挨着原来的地方,又开垦了一块地来,一直忙到太阳下山才结束。
第二天,她答应母亲,陪她去寻湖边的小船。银杏树在湖的对面,沿着湖岸往前,泛黄的树叶倒映在一片翠绿的湖面,再加上蓝天白云,四种颜色相接,简直美如梦幻。
时不时地被踢落一颗石子,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扩散至远处,宋婵想,这离理想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多远。
有母亲的陪伴,有好景相衬,如果自己不死,小青还在,人生,多完美!
“小婵,你看,就在那儿。”
湖岸不远处,有一排从地面斜长的杨柳。刚刚入冬的柳树,叶子还是绿色的,柳条柔软地垂在湖面,偶起一阵风,枝条拂动,像少女挥动着手臂在轻轻舞蹈。
浓密的树叶下,停泊着一只巨物,上面覆盖着一层松绿色的迷彩布罩。挡得比较严实,几乎看不到原物,只是根据那个形状判断出它是一艘船。
宋婵走过去,从岸边拣了一根树枝,把边边角角的布挑起,露出棕色的船底。她踮着脚尖再往上挑开,大概可以看到船的基本轮廓。
是一艘很简易的木质小船。
乡下那会儿,看到有人在河里捕鱼,划的便是这样的船。隔壁的二娃子他爷爷年轻是渔民,所以他家里也有这种五六十年代的产物。
不过眼前这艘,样式老旧,可船身还保管得很好。起码有七八成新,上面还刷了一层防水的油漆,再加这布罩也是防水的,这船没有半点风吹雨打的痕迹。
只是布罩一掀开的时候,那股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油漆味猛然散发,扑入她的鼻腔。很浓,也很刺鼻。宋婵捂住嘴,往后退了好几步,然而,这股异味仍强烈的刺激着她的胃。
就好像有人在里面烧着壶开水,咕咕地即使盖着盖子,也止不住它往上窜的脚步。
终于,宋婵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扶着旁边的柳树吐了出来。这一吐,若是吐的是早上吃的早饭,那还不要紧,要紧的是,吐出来的竟是一团团炸开的血。
鲜红鲜红的,洒地枯黄的草地上,刺目显眼。
刘敏秀当时就懵了,急急地跑过去扶住弯腰捂胸,一脸痛苦的宋婵:“小婵,你怎么吐血了?”
“没事,妈,就是上火……而已。”
宋婵咬紧牙关,死死咽下口里跟开了阀的闸门一样不断往上涌的血,想要在刘敏秀面前再次蒙混过关,然而“而已”两个字音还没落下,巨大的晕眩感猛地袭来,紧接着,胃里便是一阵抽痛,且痛感越来越密,原先还有过程,现在好像直接把痛感置顶,她颤着身子,往柳树那边靠去。
巨大的疼痛传至四肢百骸,她手脚无力,却努力地抓着刘敏秀的手状似无恙地说道,“妈,你回去帮我把包里的药拿来,我吃了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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