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国离开后,李剑吩咐士卒开门,然后走进去看了看坐在那里的贾俊:“不会他们真的不给你吃的吧?”
见贾俊没搭理自己,把脸扭到了一边,李剑冲门外喊道:“给贾公子弄份午饭来,另外还有一壶水。”
不多时,军校端着水和饭菜来到牢房,放在桌子上。
李剑伸手捏起一块肉塞到嘴里,然后冲着贾俊道:“你到底吃还是不吃?还是说要我找个青楼姑娘来喂你?”
贾俊闻言哼了一声,随后坐到桌子旁边抓起馒头往嘴里塞,同时还给自己灌了几口水。
看着贾俊狼吞虎咽的样子,李剑笑道:“如何啊?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见贾俊没有吭声,李剑也不生气,而是坐在门槛上道:“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一个无辜的老人,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贾俊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一脸不解的问道:“我害了谁?”
李剑指了指西风巷的方向:“还装?就是余氏老太太,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余氏。”
贾俊激动的站起身道:“家母已经仙逝,你还在污蔑我。”
李剑笑着看了贾俊一眼:“别装了,虽然我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是什么人,但绝对不是你母亲,除非你不是贾俊。”
“通达商行算得上是百年老字号,我是商行少东家,哪里有冒充的必要?”
李剑指了指贾俊的手道:“你是贾俊我还有八分相信,可那个老太太绝不是你母亲。你难道没注意老人手上的老茧有多厚,你母亲是处悠养尊的人,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老茧?”
李剑一番话让贾俊哑口无言,于是不管他再怎么问都不再开口。
李剑见状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是贾俊,为何昨日在大街上逃跑时那么熟练,这可不是一个富家公子能做到的。”
此时李振东也回到了牢房之外,见李剑出来,低声道:“都交代好了,这个贾俊怎么办?”
李剑道:“看着就行,别让他跑了,吃喝也别缺着,剩下的过两天再说。”
得知苗玉娆受伤,一直待在山里的苗峰终于来到乐民,见闺女只是皮肉伤时才放下心来。
现在的剑门寨还剩五百多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百姓,他们自感时局混乱,心中顾虑颇多,所以干脆躲在山里不出来。
苗峰其实也想下山,可扔下那些老人不管又于心不忍,最后只能陪着他们在山上过活。
苗峰来到乐民已经是李剑进城后的第三天,可让人奇怪的是,进山抓人的韩光却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好在他也怕李剑担心,每隔半天都会派一名士卒回城报信,说是山路难走,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山洞。
龙若兰闻讯本想亲自前往给韩光带路,却让李剑伸手拦了下来:“要是找不到就死在外面得了,身为领军之将,连路都不认识,说出去太丢人。”
第四天一早,李振国拿着封信来找李剑,里面还夹着一个账本。
看完书信内容,李剑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样也行?”
龙若兰纳闷道:“怎么了?”
李剑把书信递给她:“我还一直纳闷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
龙若兰看完信也扑哧一笑:“早就听说有些人有特殊癖好,原来这个贾俊也是如此。”
见李振国一脸不解,李剑笑道:“贾俊是货真价实的通达商行少东家,只是不知为何,他从小就喜欢偷东西。虽然为此没有少挨他父亲的打,可这个毛病却一直没有改过来,要不然逃跑时也不会那么熟练。”
随后李剑问李振国:“贾俊这两天吃喝怎么样?”
李振国笑道:“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过他好像有心事,经常坐在那里发呆。”
李剑点头:“东方玉楼信上说他们母子早在二十天前就离开庐河来到了乐民,如今他在我们手里,他母亲在哪里?”
李振国道:“余氏不是死了吗?”
李剑皱眉道:“前两天夸你聪明,今天怎么就笨了?死的那个是余氏,而我说的是贾俊的母亲。”
李振国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龙若兰道:“去问问贾俊,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李剑道:“不急,韩光出去都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
韩光经不住念叨,李剑话音刚落,就有士卒禀报说他已经率兵回城。
看着风尘仆仆的一行人,李剑点头道:“诸位辛苦了。”
等随军都尉领着人马回营后,李剑才对韩光道:“怎么一个人都没抓回来。”
韩光咧嘴一笑:“去晚了,已经被灭口了。”
李剑不耐烦道:“现在没外人,说实话!”
韩光笑道:“一群土匪而已,留着也没什么用,问了几天,实在问不出有用的东西,我就全给杀了。侯爷,这些士卒都是新招的,没见过血,正好这群东西送上门来,不用下可惜了,这些土匪可是无恶不作。”
李剑对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哦”了一声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韩光道:“就一条线索,那人不是本地人士,听口音像是南吴或者东越人。”
李剑皱着眉头道:“奇怪,那边人怎么掺和到这里来了?对了,不是说贾母被那些土匪绑走了吗,你没有问出什么线索?”
韩光一摇头:“没有,听那个头目说自从手下进城后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直到夫人把他们赶了回去。”
李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蒙面人究竟想干什么?就为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对了,那个西风巷到底这么回事?闹鬼你信吗?”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韩光当然不信鬼神之说,不过对西风巷的事他也说不清。再加上最近乐民公务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了,所以还没有腾出时间一探究竟。
李剑道:“西风巷先不管他,不过你出去抢粮是怎么回事?”
韩光苦笑一声:“我的侯爷,您走的时候乐民什么样子不是不知道,说是县城,其实就是一圈城墙围成的空场。开始您送过来的那些粮食还够用,可随着百姓越来越多,城中的粮食实在难以维系,我这才带人出去抢了两次。”
李剑道:“没有粮食你可以和我说,去别的地方抢,那里的百姓怎么办?以后我们要是攻打那些县城,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真是一点远见都没有。”
乐民县衙不但有关押犯人的临时牢房,还有刑房,此时的贾俊就被带到了这里。
李剑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贾俊对面不远处,冷冷看着他道:“还不想说实话吗?我已经失去耐心了。你们针对我也就算了,可现在连我夫人也牵扯其中,这已经触碰了我的底线。”
贾俊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
李剑道:“你一个富家公子,虽然有些特殊癖好,可仗着家中有钱,想必没有真正挨过打吧?既然还不说实话,那就试试挨打是什么滋味吧。”
说完后,李剑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李振国一鞭子就抽在了贾俊身上。
仅仅一鞭子,贾俊的惨叫声就震得李剑捂住了耳朵,直到惨叫停止,李剑这才说道:“你叫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
眼看李振国又举起了鞭子,贾俊连忙道:“我说,我都说。”
不过随后一句话把李剑和李振国都气乐了。
“你们让我说什么?”
李剑道:“你母亲现在在别人手里,早一点和我说实话,她活下来可能性就大一些。你不是没有看到那些人的手段,一个可怜的老太太都能下得去手,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吗?”
贾俊低头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道:“你们真能救出我母亲吗?”
李剑摇头:“只要你说实话,我尽量,拖得这么久,我也不敢说一定能救出来。”
“我怕你们一出现,他们就会杀了我母亲。”
李剑道:“只要她还活着,我保证能救出来,可如果遭了毒手,我也无能为力了。”
随后李剑扭头对李振国道:“去把夫人请来。”
趁李振国出去的空档,李剑来到贾俊跟前道:“说句实在话,到现在为止,我都不信你真的参与其中。在我看来,你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可以被随意舍弃的棋子。”
贾俊道:“你们要么有权,要么有势,可我有什么?最能依仗的钱财都让你们给夺走了。要是我不照着他们说的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杀了我母亲。你们眼中的很多帮凶,有多少心甘情愿,又有多少是身不由己的,你们想过吗?”
李剑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知道,可如今的世道就这个样子,我又有什么办法,除非天下再也没有恶人。不过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有没有想过为百姓做点事?”
见贾俊不再吭声,李剑懒得再浪费口舌,而是坐在椅子上开始打盹。
等龙若兰来到刑房把李剑摇醒,他这才对贾俊道:“地方说出来,我夫人去救你母亲,你和我说实话。”
贾俊怀疑道:“她能行吗?”
李剑骂道:“你没看到那个铁笼子都没有困住我夫人吗?还有她徒手掰弯铁条的事你都忘了?”
贾俊这才说道:“东城安民巷,从胡同口数第三个院子,人就在正房里。”
李剑惊讶道:“知道的这么详细,你怎么不报官?”
贾俊道:“他们都是亡命徒,只要我一报官,就会杀了我母亲。”
见龙若兰站在那里没动,李剑有些担忧道:“不舒服?不舒服我就让韩光带人去。”
龙若兰瞪了他一眼:“你才不舒服!我是第一次来乐民,你总得告诉我安民巷在哪里才行。”
李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问问韩光吧,我也不知道,那两个看守最好要活的,看他们知道不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
龙若兰又瞪了李剑一眼:“你见我最近杀过人吗?别高兴,这不是为了你!”
看着龙若兰的背影,李剑又挠了挠头道:“怎么回事啊,最近的火气怎么这么大,都快赶上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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