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明赶到北门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不但吊桥已被烧着,就连城门也已经起火。
杨明见状怒道:“为何不灭火?难道要让大火将城门烧破,再让叛军直接冲入城中吗?”
一名督尉道:“大人,不是不灭火,是扑不灭,叛军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我等非但不能将大火扑灭,而且还损失了几十名弟兄,因为火里有毒。”
经督尉提醒,杨明才注意到空中竟然弥漫着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
杨明咬牙道:“不管什么,都不能让大火烧破城门,既然扑不灭就用沙包堵,堵死城门。传令城上,留下守城必须军士,其余都来堵!”
看着城上士卒大部分消失在垛口之后,李剑对魏无忌道:“魏将军,接下来就看我们两个了。”
魏无忌道:“风笛剑还我没有真正用过,没想到这次用上了,不过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这东西都想出来。”
李剑伸出套在手上的钩爪道:“就是偶然间灵光一现,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成功了。实话告诉你,岳州城我都爬过,虽然被冯海山那个王八蛋发现了,可他拿我也没办法。而且我还威胁他,这是一种新式的攻城用具,他要是敢说出去,我一定让他全家鸡犬不留。不过可惜,这玩意一般兵卒用不了,要不然攻城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魏无忌道:“还好这些城墙上窄下宽,要不然这东西也不好用。不过它也只能在这种城池下使用,那些大型城池就算能爬,半截里也会被守军发现,除非是你夫人那样的高手。”
李剑道:“也许有一天,你我的武艺都不在她之下,玉狐心法你到底练得如何?”
魏无忌摇头:“不得要领,先不管那个,上城要紧。”
二人借着夜色来到城下,在一处异常高大的城墙下停住脚步,随后从怀里掏出另一幅钩爪套在脚上,然后纵身一跃就附在城墙之上。
李剑还好,可魏无忌因为手搭的地方有些不对,刚附到城墙上身体就开始下滑。好在他反应奇快,手一用力,钩爪就搭在了城砖的缝隙之间。
随后二人手脚并用,向城头而去,等接近垛口时,深吸一口气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巡逻士卒走过,才翻身上城并躲入一处箭楼之后。
见李剑二人已经上城,远处埋伏的一千士卒快速接近城墙,直到离城不远才俯下身子静静等待。
巡逻士卒来回三趟后,李剑小声对魏无忌道:“看样子你我必须大开杀戒,他们巡逻间隔太短,城下的兄弟来不及上城就会被发现。好在这里没有马道,你我一人堵住一边,争取点时间就够了。”
见魏无忌点头,二人屏住呼吸等待巡城兵马再次经过。
巡城士卒刚刚过去,二人就从黑暗中闪出,将背后的绳索绑在垛口扔下城头,随后又闪入了黑暗。
因为此处城墙最高,所以梁军防守最为松懈,不但百步内无人站岗,而且巡逻士卒只有两队二十人。
巡视到指定位置后,其中一队士卒开始折返,快要接近拴着绳索的垛口时,其中一个士卒眼尖:“那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旁的黑暗中闪出一道身影,直扑这队梁军。
等其余士卒反应过来后,已有两人被砍到在地,其余人见势不好,一面呼喊支援,一面朝人影围了上来。
另一队巡逻士卒见这里大乱,立刻全力奔来,可刚跑到一半,黑暗中又杀出一条黑影,手中大枪一个横扫千军,顿时掀翻了四五个士卒。
这边的厮杀很快引起了远处梁军士卒的注意,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向李剑二人涌了过来。
杨明正在指挥填埋城门,突然有人飞马来报:“大人,东城墙有叛军登城!”
杨明闻言大惊:“什么?他们如何登城?”
“我们也不知道,发现之时,二人已经登上了城头。”
杨明惊讶道:“两人,那还不赶快诛杀?”
士卒道:“我见有人登城,即刻飞马来报,想来他们已被斩杀,毕竟那里有两百弟兄。”
庐河的城墙虽然不宽,可也能并排走开四匹战马,李剑与魏无忌二人虽然勇猛,可照顾这么大的地方显得十分吃力。
李剑还好,手中是镇魂长枪,阻挡面积稍显宽广,可魏无忌的风笛剑这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够长了。
见梁军几次差点从自己身边冲过去,魏无忌大吼一声,将风笛还匣,然后抢步上前,抓住两名梁军士卒的脚腕就将他们提了起来。
魏无忌将两名士卒当作兵器,抡的虎虎生风,再加上他身高臂长,顿时把近一丈宽的城墙堵了个风雨不透。
韩军打头的两名督尉翻过了垛口,上来的第一眼就看到魏无忌抓着两个真人当兵器将梁军砸的哭爹喊娘,登时愣在那里。
挑翻一个梁军后,李剑见二人站着不动,顿时怒道:“看什么看,快来帮忙!”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边一个朝梁军杀去。
随着城下的韩军士卒越来越多涌上城头,为首的梁军督尉明白大势已去,于是带头下城,各奔前程而去。
杨明终于将被烧烂的城门堵上,可才送了一口气,突然想起刚刚士卒曾禀报刚才有人登城,于是就想询问守城士卒是否将登城之人斩杀。
可还没等杨明开口,就听远处一阵大乱,随后有士卒连滚带爬来到他跟前道:“大人,大事不好,韩军已经入城!”
虽然夜里喊杀声不断,可城中百姓却没有受到任何预想中的冲击,骚扰倒是有一些,就是声音太大,吵得人睡不着。
丑时刚过,喊杀声已经平息下来,百姓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太守府门口,李剑看着敞开的大门道:“这杨继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我们一旦走进这个大门,要是做的不如他好,那就是功亏一篑。”
魏无忌道:“这种事你比他强得多,也有条件的多,他只是个太守,上面还有都督、梁王。你是义军之首,上面没人管着看着,要是做的不如他,那趁早回剑门寨算了。”
李剑道:“既然攻下了庐河,这剑门寨我是不会回去了,传令三军,若有胆敢扰民者,我定将其碎尸万断!魏将军,请。”
魏无忌伸手道:“魏将军,您先请。”
李剑闻言先是一楞,然后仰天大笑,迈步进了太守府。
第二天一早,出门百姓发现城中已经换了驻军,这些驻军与原来的梁军大不相同。他们不但主动清扫大街,还在帮百姓劈柴担水,甚至帮忙修缮房舍。
随后,百姓发现城内各处都张贴了安民榜,虽然大部分内容与以前大同小异。可是有一条却是众人都没有听说过的,那就是若有哪个士卒敢私自拿百姓一针一线者,杀无赦!
一个老人道:“近些年来,庐河有过几次动乱,官府也出过几次安民榜,却从未有哪次像这次一样,多了这条规矩。”
一个年轻后生道:“路老,这条规矩怎么解?”
老人道:“非常简单,就是说这支军队的士卒哪怕上门讨口水喝,也要我们同意才行,这才是仁义之师。”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由东向西一路而来,边走边喊:“今日开仓济民,庐河城内大小人等均可领取一斗粮食,请诸位午后前往城中十二个济民点领取赈灾粮食。”
随着骑兵跑过,庐河城大街小巷一片欢呼之声。
太守府的一处阁楼内,站在窗前的魏无忌望着大街小巷中奔走的人群,又瞅着李剑:“你是怎么想出那一条安民告示的?这可是千年来的第一次。”
李剑道:“自古以来,兵乃国家重器,每每两国交战,为何倒霉的都是百姓?还不是因为士卒没有被真正约束。如今一旦开战,为将者非但不约束手下,反而默许他们祸害对手甚至己方黎民,你说这百姓如何不苦?”
随后李剑望着百姓道:“兵者,出于民,却又凌驾于民之上,这是自掘坟墓之举。若是没有百姓种田养兵,就算发给他们军饷又有何用?那些银钱能吃还是能喝?”
魏无忌道:“可自古以来,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李剑道:“那是百姓善良,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就会任劳任怨。不过这也是百姓的悲哀,只要能活下去,哪怕受尽委屈,也依旧会无怨无悔的种田纳粮。”
魏无忌苦笑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把世间百态看的如此透彻。”
李剑道:“既然百姓是好百姓,为何要让他们永远受这种苦楚,带出一支真正爱民的军队不好吗?”
魏无忌道:“所以你才想打造一支独一无二的军队,一支永远不会欺压百姓的军队。”
李剑点头道:“不错,如果一支军队不论做什么,最先想到的就是百姓,你觉得若是这支军队有难,百姓会怎样?肯定会不惜一切维护他们。”
魏无忌道:“这样的军队定然会战无不胜,因为他们不是为了哪位帝王而战,而是为自己的父老兄弟而战,这样的军队将会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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