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阴魂过境，战士出征
数十万残魂组成的黑色大河，
沿着江水，走过平原，翻过群山
整整走了三天三夜，
它们不知疲倦，没有意识的就这么走着，
张牧风的意识形态，也跟着走了三天三夜，
最终，
黑色长河来到滨海之地，
这是一处最靠近海边的宁静渔村，
数十万残魂在渔村前长长的金色沙滩上停了下来，
他们沿着长长的海岸线静静的矗立着，全部面朝着大海那边的方向。
张牧风的意识形态站在黑色河流的最边缘，
这里有一个年迈的老渔夫，带着他可爱的孙子正在看海。
老渔夫应该是在这片海上打了一辈子的鱼，苍老的皱纹和黝黑的皮肤上全是海水浸泡的痕迹。
而他那个可爱的小孙子，只有四五岁大，搬着个小马凳极为乖巧的坐在那里。
在老渔夫和孩童身边，还放着一张没人做的板凳，
现在张牧风的意识就坐在这张小小板凳上。
哗哗
一阵阴凉的风吹来，带着海水的咸味吹动了岸边的椰子树叶。
风出来的时候，小孙子忽然用肉肉的胳膊抱紧了自己的小身体，
仰着可爱小脸问老渔夫。
“爷爷，怎么突然一下子刮大风了呀，好冷呀！”
老渔夫把自己身上厚厚的外套披在疼爱的孙子身上，然后才笑着说道。
“你忘记啦？每年这个月的今天，都是这样儿的！”
说着老渔夫自己就笑了，拍了拍孙子的脑袋，
“哈哈，爷爷忘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啦，咋会记得住这些呢”
“呵呵，老喽老楼”
老渔夫笑着，苍老的眼睛看向了那一片长长的海岸线，
在老渔夫眼中，海岸线上除了细细的沙子一无所有，
张牧风也跟着老渔夫的目光在看那里，
但是在他眼中，海岸线上，是数十万沉默的残魂。
小孙子兴许是还在想着爷爷先前说的话，好奇的问道。
“爷爷，你刚才说的是啥意思啊，每年这个月的就今天咋啦？”
年幼的孩子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
对于这种好奇心，老人一般都很愿意满足。
老渔夫抽着自己卷的旱烟，慈祥的笑着说道，
“每年这个月的今天啊，咱村子这里，就会一整天都没有太阳，而且必然会刮一整天的风。”
“那风啊，呜呜的叫着，像是有好些人在哭，阴森森的。”
“村子里在这一天从来都不会出海去，好些人莫名其妙的流眼泪。”
听着爷爷的话，小孙子有些害怕的瞪着大眼睛，像是在听鬼故事一样，
后背直发凉，但是爷爷下一句话，就让他又忽然觉得一点都不害怕了。
老渔夫笑着说，
“但是偏偏呢，咱们都不会觉得害怕，好像心里都知道，没什么东西会伤害咱。”
“好几十年了，每年都是这样，后来大家也都习惯啦！”
小孙子还小，所以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接触这一天，也还没有像村子里的人一样习惯下来。
但是在爷爷身边，他就不害怕啦，更多的是好奇，
“那爷爷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呢？为什么每年的这一天都会这个样子。好奇怪啊！”
坐在小板凳上的张牧风，也随之向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现在只是跟着这些残魂来到了这里，但是却也并不清楚为什么来这里，
而且他能看出来，这数十万残魂残念，只是在这里等待着，
他们还会接着往前走，目的地在更远的海上。
老渔夫望着远处的海面，陷入了悠悠的回忆中，慈祥温和的说着，
“爷爷小的时候啊，也跟你问过一样问题。”
“那个时候，爷爷的爷爷说，每年的这个时候啊，是阴魂过境呢！”
“啊？阴阴魂？”
小孙子一听这俩字，小脑袋里瞬间想起偷偷看过两眼的恐怖片，
顿时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往爷爷身边靠了靠，
老渔夫干脆疼爱的把小孙子抱进怀里，摸着他的头安慰道，
“不怕不怕”
“那些家伙们不伤人。”
“老一辈儿们说，那些阴魂多着呢，得有好几万！”
“他们从很远的地方一路走过来，走了好远的路，每一年的今天，正好就走到咱们渔村啦！”
“所以这一天，咱们的村子里，门口都会摆一根腊肉，还有一碗水”
“就是想着那些家伙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好吃点东西喝点水，才有力气接着走下去。”
小孙子在爷爷怀里眨着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在听神话故事一样，
爷爷老了就爱瞎说，
咋会走了这么远的路，非得从村子里过嘛！
但是小孙子还是被吸引了，静静的等着爷爷讲下面的故事。
但是老渔夫像是有些出神一样，半天没有再开口，
意识形态下的张牧风，沉默的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
走到老人身边，跟他一起面朝大海的方向，
他同样有些失神的喃喃问道，
“那他们还要去哪里呢？”
他是意识形态，说的话老渔夫当然听不见，
但是很神奇的，
老渔夫却在这一刻，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一样，开口接着说道。
“这里不是那些阴魂们要来的地方，他们啊，还要去更远的海上。”
老渔夫伸出干枯的手，指着远处的海面，眼中隐隐有了一丝泪光。
“他们踩着海水接着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咱们祖国边境的位置。”
“在那里，他们要在阴间打一场仗呢！”
“听有的老人说，村子之所以在这一天不出海，就是因为有人出31海的时候，在很远的海上，看到了一个高高的人，还有好多喊杀声！”
“今年的仗打完了，明天他们还来，年复一年的，好像没个尽头一样”
老渔夫的声音里满是岁月的沧桑，
多少年了，这样的今天他已经见了好几十个，
每一年，都是这样的天，这样的风
听着老渔夫说完最后一句话，张牧风已经缓缓离开了，
不是他不想接着听下去，只是因为他看到，
停留在海岸线上的那条黑色长河，已经重新动了起来！
黑色长河缓缓蔓延到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像是倒入了一瓶墨水，
数十万残念残魂，踩着海水默然前行。
宛如数十万出征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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