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白头莫回首，回首皆故人！
炮火震天中，红四连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然而却没有迎来喘息的时间，第二波攻击马上来临。
在这场惨烈的狙击战中，敌人已经发现了面前是一块硬骨头，所以就是这样三个连队轮番进攻不让红四连有喘息的机会。
四连的损失太惨重了，连长刘洪恩早已带着警卫排冲到了战场上。
张牧风在满是硝烟的阵地上不停的穿插着，跟在他身边的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他把手里的步枪刺刀狠狠捅进一个鬼子的胸膛，但是却被卡住了暂时拔不出来。
轰隆隆！
就在这时，张牧风忽然在密集的炮火声中听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声音，
轰隆隆！
听到这种声音，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蓦然扭头，看到了那两辆咆哮着的坦克车正在阵地上蛮横冲撞着。
谁也想到面前的鬼子不仅仅派出了三个连队，两个炮兵排，竟然还带着两辆坦克！
“有坦克！！注意隐蔽！！”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大吼，
然而却发现那其中一辆坦克的炮筒正好是对着他的，
砰！
咻！！！
浓烈白烟中，一枚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直的向他飞来。
而他头一次来不及躲开。
“小排长！！躲开！”
画面好险陷入了慢动作一样，
在张牧风发出大吼的同时，一道更加粗狂的声音从他身边传来。
李铁牛黝黑的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
在炮弹即将炸响的那一刻，他像是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大铁牛。
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把张牧风狠狠撞了出去。
轰！
炮弹炸响，
两个人都飞了出去，
张牧风在落地的一瞬间，弹了两弹，狠狠的吐了一口血，然后飞奔过来把李铁牛拉进了战壕里。
手里的李铁牛很轻，
少了一半身子，胸膛也炸烂了，
黝黑的脸上，那一口白压被血染的通红。
“小小排长，俺咋瞧不见你了？”
李铁牛的手在半空乱摸着，他的眼睛被震荡的失明了。
“我在这！”
张牧风面无表情的握着他的手，
李铁牛脸上笑了一下，
“小排长还得还得守多长时间啊？”
张牧风看了一眼天空，已经看不见天空了，都被硝烟盖着。“快了，马上就守完了。”
“那就好。”
李铁牛无神的眼睛里没有焦点，但是却像看到了什么人一样。
破碎内脏中的血顺着嘴角不停留下，
“小排长，那封信可要送给俺娘啊！”
“俺铁牛就就先睡了。”
张牧风低着头，抓着铁牛的手指骨泛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睡吧，信我会给你送到你娘手里。”
看着李铁牛再也没有回应的身体，张牧风默默的捡起他手里的枪，
一个翻身跃了出去，枪里的子弹像是发泄一样倾散出去。
“赵石头！迫击炮准备，九点钟，距离一百五十米！”
“打他妈的！”
张牧风大吼着前冲，报出了其中一辆坦克的打击位置。
四连的迫击炮还有四架，但是还有炮手的只有一架了。
赵石头拼命的调整着炮筒高度，装进一枚炮弹，狠狠喊道。
“开炮！！”
轰！
这枚炮弹只是打在了坦克的侧面，坦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动了起来。
张牧风身上已经挂了一捆手榴弹，看到坦克还在行进，只是说了一句。
“石头，我不管你用啥办法，这辆坦克是你的，我会炸掉另外一辆！”
赵石头双眼通红的望着手里的炮筒，低声骂了一句，
“他娘的！谁怕谁！！”
然后直接扛着迫击炮像疯子一样向前冲了出去。
对面的敌人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意图，子弹重点倾泻在他身上。
哒哒哒！
短短的那五十米，赵石头像是被打成了筛子一样，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架好迫击炮，调整方向角度，看着仅仅只有不到五十米的那辆坦克，
他裂开嘴笑了。
“狗日的，这么近不信还炸不死你！”
轰！
炮弹轰然发射，在那辆坦克身上炸开了火花，一直肆虐的坦克此刻终于停了下来。
而赵石头心里最后一口气，也散了。
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在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看到了另外一辆坦克爆炸的火花。
“小杨柳别等啦！”
战场上，红四连的战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看着画面里那些倒下的身影，军区大厅里所有的军人都红着眼，
太惨烈了！
老元帅刘洪恩，这个流血不流泪了一辈子的老元帅，苍老的脸庞上更是早已泪流满面。
他曾经就在那个战场上，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倒下。
现在坐在这里又看了一遍。
白头莫回首，回首皆故人啊！
“咳咳咳！”
老元帅痛苦的捂住胸口，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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