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懿神情轻松,并没有当成一回事的样子,指着匣子里的东西说道:“这些东西,一会分拣分拣送到各房姑娘手里,算作小礼物吧。”
菘蓝有些舍不得,“姑娘,这都是二太太精挑细选给您拿来的,送人多可惜啊!”
李清懿伸出玉指戳她的脑门,“傻丫头,二婶给我的东西,恨不得一箩筐一箩筐抬,这匣子里的东西一样一个,本来就是让我送人用的。”
菘蓝恍然,“怪不得,我就说嘛,这些东西虽好,好多都是姑娘跟二姑娘玩腻的。”
她口中的二姑娘,指的是二婶的女儿李妙苒。
李清懿问道:“弟弟妹妹可还好吗?”
“大少爷还那样,性子像极了二老爷,像个小道士似的,父子俩站在一处,不像父子,倒像师徒。二姑娘也还是那样,哭唧唧的问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您……”
李清懿好笑摇头,“真拿他们没办法,二婶一个人撑着侯府,可真不容易。”
菘蓝将匣子里的东西挑挑拣拣,有些选择困难,“虽说姑娘都有,但这么好的东西,平白送给那些白眼狼,奴婢还是觉得亏!”
李清懿一副你不懂的眼神,“傻瓜,这可不是白送,这是鱼饵!”
她就是要告诉魏家人,李家有钱,你们来拿呀!
等你们来拿了,我就弄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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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兰院,二夫人喝过药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
魏宝珠说道:“娘,我知道您不想相信爹一直以来的欺骗,但事实摆在眼前,您万万不可因此郁结在心伤了身子。不过一个妾室,还能翻了天去?”
二夫人受多年蒙蔽,渐渐忘了男人卑劣的本性,心伤难过之后,就是变本加厉的痛恨。
“哼,先前她们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难免得意忘形,先让这对狗男女开怀几日,等她们卸下些防备,咱们再慢慢对付她们。”
二夫人起身梳洗换了衣裳,打算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顺便探探老夫人对温玉娘的态度。
赵妈妈推门进来,神情有些古怪。
魏宝珠皱眉道:“赵妈妈怎么这副神色?”
赵妈妈看了她,迟疑的说道:“咱们没要林四姑娘的点心,林四姑娘就给温姨娘送过去了……”
二夫人理鬓的手一僵,回头看她。
赵妈妈确认的点点头,“是从咱们这儿出去之后,就直接就去了锁春院。”
二夫人的脸色青了几分,魏宝珠直接就炸了,“她怎么敢?!”
母女俩的脸色,跟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林诗瑶这是在公然扇她们的脸!
一旁的馥儿郁儿对视一眼,垂头不说话,郁儿劝过了,但二姑娘不听!
若是魏宝珠没将对方拒之门外,对方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可这事儿,实在难论对错。
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但林诗瑶的做法,的确是歹毒了些。
魏宝珠气的嘴唇发紫,“她这一手真是狠!”
魏府这样的门第是很讲究脸面的,这也是温玉娘为什么能用送礼这种手段钻空子,让二夫人有苦说不出。
大家都装聋作哑,想将这件事蒙混过去,维持二夫人的脸面。
至少要在表面维持维持。
然而如今林诗瑶去温玉娘那里一谢,是将事情挑到明面上去了。
二夫人现在可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她闭了闭眼,说道:“那丫头不像是有这种心机的人。”
赵妈妈说:“也许林四姑娘是一时冲动,没想这么深。”
魏宝珠回过味儿来,不以为然的说道,“她那点胆子,哪里敢这么明着挑衅我跟母亲?想没想这么深先另说,她又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是温姨娘给的,难道是二舅母的授意?”
她的二舅母,就是林二夫人。
儿子林奕毁在魏宝珠手里,林二夫人面上被林老侯爷压着不敢做什么,但背地里肯定对她们母女恨之入骨。
魏宝珠当即大怒,“这一窝窝庶出的蠢货,次次被人利用,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活该早点死了干净!”
二老爷魏世原从外面进来,正听见这一句,呵斥道:“谁教你的胡话!亏你这么大了,还不分是非!骄纵狂妄!”
魏宝珠脸色一白,“爹,您是在说我?”
魏世原冷着脸看了她一眼,没理会,目光转向二夫人,“玉娘这么做,还不是给你我攒脸面,你自己的外甥女,你也能狠心往外撵,也太轻狂没深沉了些!”
二夫人闻言,气的一阵头晕目眩,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
魏宝珠急了,“爹,你知道些什么!”
魏世原一路上憋着口恶气,眼下见她如此顶嘴,回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住口!”
魏宝珠被打的脸一歪,脸上顿时显出几根手指印,眼泪顿时涌上来。
“魏世原!”二夫人尖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魏世原见她连名带姓的指着自己,更加生气,话也说的难听起来,“你管不好女儿!也管不好自己!还有脸问我做什么?!”
二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先前心里存着的那点希望全然破灭了。
“我没脸?难道你就有脸了?魏世原,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以为我林纭怕了你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不过是只阴沟老鼠,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什么士族脸面,靠女人往上爬,就是你们魏家的脸面?“
“你说什么?!”魏世原气的青筋暴跳。
“我说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二夫人愤怒的看着魏世原。
“让我为了你这点见不得人的事忍气吞声,还对我们母女呼来喝去,你还要不要脸!不是有人陷害你们吗?不是要告你强占良家女子,你才不得已收了温玉娘做外室么!我这就告到官府,让官府查个明明白白!!”
魏世原脸色青紫,“你疯了?!”
“呵!”二夫人冷笑一声,“若你无愧于心,想必也不怕把事情公之于众!”
魏世原面对二夫人寒意冷然的质问,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林纭是南宁侯府嫡女,从来也不是什么看人脸色的人,只不过这些年来魏世原人前人后百依百顺的哄着她,才让她的锋芒都收敛在幸福的假象里去了。
现在这假象破灭,她自然露出了锋芒。
二夫人冷冷打量着他,“我林家是没什么钱,但你十几年前看上南宁侯府的门楣,前来求娶我的时候,你们魏家又是什么德行?是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东西。现在温玉娘浑身上下都能掉银子,你是高兴的忘形了吧!”
当初母亲就说她,看上个不成器的东西,她还不服气,觉得魏世原为人踏实本分,对她又百依百顺,一定会对她好的。
现实却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魏世原听了二夫人这话,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难堪,“你不要恶人先告状,玉娘帮我也有错?”
“哼,那你这会儿为什么过来?难道我会不知道是她在你眼前挑拨?她帮你,却不是帮我,还时时算计着要让我们离心,你感激她,我却是不能的!”
“什么挑拨?你不要无端揣测,玉娘她什么都没说。”
二夫人一阵心累。
有的男人能看出女人耍心机,不挑明是乐于看她们为了自己争斗,享受此中的乐趣。
然而有的男人,根本就是瞎子。
“我跟你说不清楚,以后你们怎么样与我无关,和离!”
“你……”
魏世原心下一突!
他从来没想过林纭竟然会说出和离二字!
她不是爱他爱到什么都可以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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