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落有些激动,但还是注重礼节,立刻俯下身恭恭敬敬的给老者鞠了躬道:“您就是姜先生吧,久仰大名。”
老者慈祥的笑了笑:“都是外界的吹捧罢了,老身只不过是一届俗人,称不上什么大名。”
“您过谦了,您的技艺在我们工艺界说您是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老者闻言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老身早就不愿意听你们这些违心的恭维之话了,你找我所谓何事?”
话音刚落,他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挑了挑眉,仔细的盯着夏千落看了看说道:“你就是穆景辰说的那个人吧?”
“正是。”
“女娃娃竟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真是稀罕。”老者仰起头来微微的笑了笑,将手背过身去,先夏千落一步进了屋子。
他虽没有邀请夏千落一同进去,可也没有赶她走,所以夏千落心里觉得老人还是对她有些好感的,再加上他说的话,或许有机会也说不定呢。
于是,夏千落二话没说便跟了上去。
她跟着老者进了客厅,也逐渐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
屋里放着五花八样的陶瓷、瓷器制品,各式各样的花瓶摆件,各种各样都大不相同,有些甚至夏千落从来都没有见过。
由此看来,这些都是出自姜先生之手,也足以见得老者手艺之精湛。
等夏千落跟上老者的脚步,他已经在客厅备好了茶点,给夏千落斟了一杯茶。
“坐吧孩子。”老者轻声招呼着,随即先一步坐在了沙发上。
夏千落也随即坐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茶香于口中绽放,在唇齿间留香。
这茶就像这瓷器一样,富有特色且耐人寻味。
“小娃娃,说说看你为何喜欢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老者轻饮一口茶,不假思索的问道。
夏千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算不上是喜欢,只是对这些东西莫名其妙的感兴趣。”
“哦?”老者语调有些缓慢,可正因为这种缓慢让他的语气多了一份捉摸不透的韵味。
他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像是陷入了回忆,说道:“在我的印象里,几乎没有女娃娃对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感兴趣,唯一一个,也就是在我二十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小丫头,那孩子天赋异禀,只可惜”老者语气渐渐弱了下去,说道最后竟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转头又看了看夏千落,意味深长道:“你们这些女娃娃,心思太多,想的太多,这些只会影响你们的创作。”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夏千落忍不住开了口。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有些人选择放弃,有些人选择坚守,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放弃就否决他们曾经的坚守啊。”夏千落严肃的说道。
她站起身来,郑重的对姜先生说道:“老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帮我完成我的设计,我知道我自己没多大本事,可是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给一个人得承诺,我想完成它,也算是给我这么多年执着的一个交代。”
也是给她过去放弃自己追去的一个交代。
老者有些吃惊,错愕的看着夏千落。
夏千落没有犹豫,将自己的设计稿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老者:“这是我的设计图纸。我知道姜先生您只为自己觉得值得的人做设计,所以今天来见您我本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可到目前看来,我自我感觉您对我并不是没有兴趣,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放我进来。所以我想试试,请您过目。”
夏千落恭恭敬敬的鞠着躬,双手将稿件呈了上去。
老者有些迟疑,可愣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夏千落的稿子。
“我见过很多要我帮忙的人,可像你这样求人还态度坚决的我倒是第一次见。”老者虽是吐槽,可脸上带着笑,似乎并没有生气。
夏千落忍不住笑了笑:“要不怎么能让姜老先生记住我呢?”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了稿子的身上。
可视线只停留了几秒,原本和蔼的目光却顿时警觉了起来。
夏千落明显看见老者的身子不自自主地向前倾了倾,像是有些震惊,慌乱的拿起茶几上的眼睛,表情严肃的将稿子看了又看。
“这雕花是谁教你的?”
老者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夏千落一愣,“这个是我以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设计的。”
“你母亲?她是何人?”老者表情急切,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夏千落却有些不知所措:“姜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老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缓缓的收了情绪,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有些激动了,只是觉得你的这个设计让我觉得有些眼熟,是我曾经的学生做过的设计。”
“您的学生?”
“是啊,一个我很看好的学生,只是哎”老者再次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将夏千落的稿子收了下来,说:“你这个设计我可以给你做,不过有个前提条件,你得把你刚刚说的那个东西带给我。”
“您是说我母亲留下来的那个?”
“是。”他态度坚定的回答。
看着老者坚定的目光,夏千落有些意外。想起刚刚老者口中的女学员和他遗憾的模样,再加上看到自己设计的这般表现,夏千落不禁怀疑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母亲。
从老者那里出来,夏千落就一直在想那件事。
她答应了老者的提议,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证明自己内心的猜测。
难道母亲真的是姜先生的徒弟吗?
可夏千落前脚刚走,后脚一个黑色的身影便闯进了姜先生的家里。
老者一见来者,一度见怪不怪的模样,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怎么又来了。”
那人也一点都不见外,大摇大摆的走进屋一屁股便坐到了沙发上:“自然是来看看你这个糟老头子。”
“给我滚蛋。”老者没好气的说。
那人笑了笑,视线随即瞄到桌子上的设计稿,说道:“又来新活了?你不是说你不会再为别人做瓷器了吗?这次是怎么回事?”
“别人当然不行,不过有一个人我倒是可以给她破例。”老者意味深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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