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依旧去森远上班,面对宋薇薇那张罪恶的脸。有时候生活出其不意会扇你一耳光,有时候你又觉得活着是多么地好,人生路不可能平坦,总有比你更倒霉更鲜血淋漓的人。比如灾难、比如疾病、比如死亡,所以我也不再怨恨什么,慢慢适应了宋薇薇的阴脸,她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我多做几次图给她看。

    倒是袁野,我来森远一个多星期了都没见他主动找我,或者主动打我电话。除了那天半夜做了噩梦之后,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仿佛又消失了蒸发了。我像赌气一样干脆不理他,但是我的心却骗不了自己,因为我总是会在空闲的时候去看手机,看有没有响铃,有没有短信。最后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我在想坏男人为什么让爱他的女人那么抓狂,后来我想通了,原理就在那个‘坏’字。

    我再一想,袁野他坏吗?我想是的,他虐了我的心就是坏人。这种滋味不好受,你时时在乎他,但你却不知他心里的想法。

    某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要亲眼去看一看袁野到底在做什么。因为他告诉我他没有上班,但他又说他在忙,我不知道他要隐瞒我什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下了电梯,出门时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顿时清幽的男士香水扑了满鼻,让我有点沉醉的感觉。以前我挺讨厌男的洒香水的,我觉得那样子有点伪男,甚至男不男女不女的。但现在我闻到的这个却颠覆了我起初的想法,我竟然觉得这样的男人挺优雅的,一点也不违和。

    回过神来,我才发觉我还依赖在人家怀里闻香水,电梯对面正对着前台,我估计这一情景被人家看见了骂我骚女。我赶紧正了正身,对面的男人一脸柔和的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注意到他的双手是空着的,刚才他并没有伸手扶我一下,或者趁机占我便宜。我一下子为我之前龌龊的想法感到脸红,因为他就是送我手帕的陈先生。

    我赶紧低头,道了一声谦,“对不起。”

    “以后走路小心点。”他说完走近了电梯。

    我抬头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前台,果然发现那两个女孩子鄙夷的目光。我心里在想,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那样至于吗?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森远大门,这次我没有直接去地铁站,而是站在路口上等车。如果这时我注意的话,森远大厦顶楼应该有人在看着我,以一种温暖的目光,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我才听陈岩琛亲口讲的。

    星期五生意就是好,我在路边足足等了十分钟,出租车司机才慢条斯理地开过来。等地我一腔激情全没了,我心想要不要给袁野先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要过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我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这就像领导查堂一样来个突然袭击,才知道底下的真实情况。

    出租车司机开得飞快,好像后面有紧急追兵一样。我虽然心里有点慌,不过也正好省时间。袁野从学校搬出来在外面租了一间平房,我去过一次,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吊床。刚开始我还觉得挺好的,因为袁野行礼简单,去哪都方便。后来我却觉得心酸,因为在这个城市里袁野没有一个亲人,如果他父亲也死了的话,他就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原本想陪他在那住的,但是我家管得太严,我妈不允许我没脸没皮的在外面瞎混,无论晚上多晚,除了住校以外都必须回家。所以我和袁野直到毕业,都还没发生过那事。

    司机在路边停了车,我给了银子循着我脑中的记忆向前走去,因为这地方挺偏的,一大片都是民房,有的建筑还在施工,工具敲打发出刺人耳膜的噪音。我发现我在这住一天我都受不了,但是有些人却没办法,因为除了这里没有更便宜的地方。

    脚下的路特别狭窄难走,我小心翼翼地绕了进去。我想起上次袁野叮嘱我的话,他让我不要一个人来,特别是晚上,我想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脑子里一边瞎想着一边走到袁野的出租房门前,门是关着的,有音乐声从里面传出来。窗子是透明的,我竟然看见林雪琪站在里面!

    我的脑子瞬息间嗡嗡作响,因为林雪琪穿的就是我梦里梦见的那件白色连衣裙,裙的上半身很紧,裙摆很飘逸,突显得腰肢又细又柔软。我看见他们同时站在电脑前看着什么,然后袁野点头轻柔一笑。

    天!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笑过,记忆中袁野就不曾有笑容,总是一副霸道冰冷的神情。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里面传来激荡的摇滚曲,我不知道我该消失还是怎样。我怔怔发呆的时候,里面小康的声音传了出来,“兰姐!”

    原来房里还有别人,我现在才注意到,门被人拉开了,屋里的音乐声停止了,我看到袁野回过头诧异地看着我。对,是诧异!我看到的就是这个表情,好像我不该在此时出现一样。

    我是不该出现,我恨不得立刻消失,因为我看到林雪琪的手覆在了袁野手上,脸上荡着得意的笑容。再转头,房间里堆着铺盖,乱乱地,里面还有林雪琪的衣物。

    难道林雪琪和袁野之间发生了什么吗,这绝对不可能,他们关系不是一直很淡吗?况且林雪琪她喜欢的是倪浩,上大学的时候老是跟我争,以为我抢了她男朋友一样。我的脑子更乱,我无法相信事实,但这就是事实。我突然觉得这屋里好脏,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林雪琪和袁野欢爱的味道。

    我愣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我拔腿疯狂地往外跑,再也呆不下去!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袁野背叛我的情景,因为我知道他的性格,他要是喜欢别的女生了他会直接和我分手。

    但我的感觉也有出错的时候,比如刚才,我觉得我突然傻了,出了这个状况不去质问反而逃跑。回去夏露又该骂我一顿了。

    我没跑几步,就发现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拦腰抱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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