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站在道的巅峰,可天底下也就那么一小撮人而已,大道三千,可王者的数量却从未超过两千五百的这个门槛,就算王者是这天下的主人可凭人数来说,还是练气士更多一些,而半王境无疑是练气士的巅峰。

    席梦云城真正的底蕴,怕是除了夏家当家老头子不会在有第二个人知道,而半疯半傻的宫老爷子却是席梦云城立城的表面底蕴之一,一个半王境守一座城就已经足够了,然而加上夏老爷子席梦云城拥有五位。

    除去镇守北城的疯癫宫老爷子,其他四位已经尽数汇集席梦云城北门。

    宫老爷子发癫就算砸了北城都是小事,可万一损伤了席梦云城赖以生存云海,这必将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别人或许不知道强撑了席梦云城几十万年的云海已经濒临极限,而夏家一直秘而不宣的对外寻找补救之法,若是在这紧要关头出了纰漏,对席梦云城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我们四个一起上,也没有把握一瞬就封住老宫?”一个略微驼背浑身马骚-味的老人问道。

    居中白衣华服容颜与夏呈竟有七八分相似的席梦云城当家人夏德义面色铁青,双手死死按在坚硬如陨铁的洁白城墙上,一个失神竟然捏碎了大半,夏德义尤是未知。

    其他三人见此都是禁若寒蝉,不敢言语。

    “要不然就地诛杀了那小子,先熄了老宫的怒火再说?”一位虽然衣着朴素却难掩杀伐气息的雄伟老人说道。

    活像一个园艺老农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半王境清瘦老人则是摇摇头:“当场诛杀,老宫见了血局面怕是更难控制。”

    “那你说怎么办吧。”雄伟老人气哄哄的怒斥道,清瘦老人无奈一叹没有反驳。

    “准备九龙覆云阵,必要……”夏德义艰难开口:“必要时…毁去老宫的金丹。”

    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可一块活了几万年的老人们听到这句话依旧莫名的有些心疼。

    八十年前,席梦云城突然得到了一个惊天古墓的消息,据可靠消息称那极有可能是一座上古人族五帝时代的一座诸侯墓,原本那次夏德义是要亲自出马的,却被一块喝酒的宫老爷子撞到了,然后宫老爷子强行被那次任务给揽如怀里。

    你夏老鬼统筹全局的本事我宫正真没二话,可如果要论杂器席梦云城那个比得上我?老夫在这席梦云城呆得骨头都快秀逗了,正好接这个机会出去逛逛。

    然而宫正真这一去就是数十年,起先夏德义以为是老家伙游山玩水流连忘返了,可越拖越不对劲,而那座古墓好像被人故意掩盖,一切有关古墓的消息全部烟消云散,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夏德义连派几十支队伍下去寻找却毫无收获,直到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宫正真回来了,可人却疯了。夏德义一直对宫正真有愧,如果不是他现在在北城外摆摊卖那些毫无稀奇的破烂的人就是他夏德义。

    而宫正真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就是他夏德义,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揽下那个任务。

    夏德义死死捏着城墙石块,石块变成碎石最后又化作齑粉,宫老哥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住你的性命。

    侯半肃翻来覆去的翻弄着那些在寻常人看来是破烂的东西,眼角愈发红润,若是有人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一双眼珠上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褚师山河拔刀出鞘,以刀为盾架在身前依次抵消那位半王境气机的冲击,虽是防御,可褚师山河却没有退却一步,那怕以刀为盾依旧是刀锋直指宫老爷子,只要他敢出手,褚师山河的刀更是不会退却半步。

    刀有一称,别名百兵之胆,使刀者皆是无畏敢死者,天下兵种无论如何组合可弃所有唯独不能弃刀。

    突然原本气势如虹的宫老爷子猛然收住气息,与其说是收到不如说是放弃,宫老爷子切断了与那些外放的气息的联系,原本宛如压在所有人头顶的实质大山突然没了后续之力,逐渐虚化消失。

    本名宫正真的老人突然发起癫来,扭过去头不敢去看近在咫尺随手一拳就能轻松轰死的侯半肃,如避蛇蝎连退数十步嘴里是嘟囔不清的哭腔:“还给你,还给你,都在这儿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求求你了。”

    一个半王境的大能对着一个小小的练气士疯狂磕头,脑袋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竟然引起了整座席梦云城的轻微的颤抖,宫正真额头上已经可以见到丝丝血迹:“不要在缠着我了,这些东西都还给你,我没动,我真的没动,都还给你,都还给你……”

    所有人面面相觑,无法相信也眼前的一幕。

    面对宫正真的跪拜,侯半肃坦然受之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样。

    “老宫……”城头之上手捏一道玉牌符箓的雄伟汉子怒喝不止:“这是什么鬼!”

    席梦云城的看家法阵九龙覆云阵五道玉佩符箓中枢,夏德义一下子请出了四道,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同样手捧一道玉佩符箓的清瘦老者突然开口:“你们还记得关于那个古墓一直被人否认的一个传言吗?”

    天炎候!那个妖邪当道伏羲人皇前夕时代,那位所向睥睨横扫近千百州的人族顶级王者。

    如果真是那座横空出世的古墓真的是天炎候的墓葬这一切就可以说的通了,只是能将那个已经举世皆知的消息压得仿佛烟消云散的人物那得有多恐怖。

    如果那个墓是天炎候的,那这个小子是谁?天炎候一脉分明已经断绝了。

    侯半肃闭上眼睛仰头沉默许久:“我的东西,我都会一一讨回来的,何须你来还?”

    侯半肃挥袖将那些一堆破烂收了起来,唯独剩下那块墨黑石块,侯半肃笑道:“它救了你一命。”

    “你到底是谁?”夏呈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愈发古怪的男子,一身粗布麻衣从骨子里透穷酸气,丢到那里都是让人一眼认不出的那种人。

    “我?”侯半肃指着自己自嘲道:“我其实就是一个穷光蛋,还是天下最穷的那一个。”

    比起天炎侯当年的滔天功勋,如今的侯家确实已经很穷,穷到骨头渣子的那种,要不然侯半肃也不用时时与机缘做买卖,跟大道抢财运,去做那行走的包袱斋。

    或许侯半肃真的很富有,但却是是侯半肃穷怕了,只能疯狂敛财。

    褚师山河呵呵一笑打断了这场欺负怪异的会谈,褚师山河清楚这个被人称做席梦云城少城主的男子绝对清楚这个实力绝对在练气士九境甚至半王境的疯癫高手的底细。

    而眼前这一幕实在怪异,就连褚师山河都感觉怪异更何况这个叫夏呈的少城主。

    侯半肃掂了掂手上的墨黑石块塞进褚师山河手上:“虽说让你买走了,这东西也就得归你了,可到底是我破烂侯的东西,一顿饭你是跑不掉的。”

    能被破烂侯收入囊中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褚师山河接过那个主动递来的墨黑石块毫不客气的塞进自己那把自成芥子空间的短刀中,一脸鄙夷:“一块破石头而已,还想混一顿饭?滚你丫的。”

    “褚师王八蛋,老子的朱贺那,还不拿来让老子瞅瞅,小一年没见了,可想死老子了。”

    朱贺!又一个六千年前就被视为禁忌的字眼。

    夏呈心底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一个能让半疯的宫老先生伏首跪拜的小乞丐,一个腰佩六千年百族共视之为猛虎的朱贺,难道这这位倾城女子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与褚师山河相伴几近一年之久的已经和知心人无二的楚昕素宛然笑道:“夏公子,我们可否接用夏公子的一处僻静之地。”

    夏呈厚着脸皮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三位请。”

    席梦云城之所以能和独得地理的十方亭相其并论共称当世两大聚宝盆,除了位居白云之上就是这笼络人心之道。夏家先祖曾有言:与我席梦云城做生意只有大赚,朋友赚够之后才该席梦云城。若是有赔,席梦云城赔光之后才该朋友。

    只凭借这两句真言,使得席梦云城颠覆数十次依旧稳居与青天之上,做买卖席梦云城就算是大亏而衰,也赚得各方人心倾力扶持。要不然席梦云城那来的商贾五大巨头和那各居一门的半王境的大能?

    人情脉络即使金钱,夏家无疑是当世笼络人心的一把好手,老人夏德义如此,夏呈亦是如此。

    数万里之遥外,曾经在云岛峰前赠送过褚师山河一坛高粱小酿,又在驱魂荣、驱魂华兄弟俩心湖上各自留下一道玄之又玄的老人侯文赋似如褚师山河初见时一般,独自一人依靠栏杆处瞩目眺望前方。

    老人不是远游而是寻人,从南到北,由东到西,从十二年前家门被破小主失踪的那一刻起老人好像都是在路上了,手里永远提着一坛高粱小酿,目视前方。

    一个月前侯文赋得到确切消息,八十年前潜入侯家祖陵的那帮盗贼尚有一人在世,而像侯文赋泄露这个消息的人告诉他,有一个少年在前几日就已经赶赴席梦云城,那个少年曾说过他姓侯。

    “少爷,十二年了老奴终于要找到你了。”

    无论少年现在未来如何,都要在他的名字前加一个点缀,天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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