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是个急性子,决定了要翻修房子,当天就要搬家。
安家在村里没有第二套房子,老爸老妈就是再不想离开村子,也得搬到湖畔别墅住上一段时间。
老爸又是个恋旧的人,用了几十年的家具家电都舍不得扔,就连安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也都宝贝似的藏着。
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旧物,老妈做了回主。
“都扔了都扔了,等房子盖好了,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了,还留着干什么?不够来回折腾的。”
“你个败家老娘们,日子不过了?”老爸两眼一瞪。
“你就守着这些破烂东西过吧!”儿子在身边,老妈底气也足,“把这些东西搬到那么好的别墅,往哪儿放?让那些有钱人看见了,你没脸没皮,我还替儿子丢人呢!”
眼看着老两口要吵起来,慕容雪悄悄给安乐递了个眼神,安乐却是抄着手,摆起了看热闹的架势。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老爸强势了一辈子,偏偏在老妈面前强势不起来,老两口吵吵闹闹一辈子,那次都是老爸低头认输。
这次也不例外。
老妈抬出了儿子,老爸就没话说了,但他还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家具家电可以不要,儿子从小到大穿过的衣服一件也不能丢。
看着用了几十年的家具家电被一卡车当破烂运走,老爸心疼的直皱眉头,卡车早没影了,他还时不时的往卡车消失的方向看上一眼。
看了半天热闹的安乐这才笑吟吟的走到老爸身旁,拉过他的手,把一张银行卡拍进他的掌心。
“儿子孝敬您的,使劲花,不够再跟我要。”
“肉不不卖了,你能有几个糟钱?”老爸没好气的嘟囔着。
安乐也不解释。
这张银行卡还是当初杜越声给他的,里面好像有一千万,安乐一直没动。
“哟,这是见回头利了?看看看看,你宝贝儿子孝敬了你多少?”
忽的,一道略带尖锐的声音在小院儿门外响起,一个跟老爸差不多年纪的老头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进来。
村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有人搬家,左邻右舍都会来帮忙,其他人早就到了,连运东西的卡车都走了,这家伙才装模作样的来了。
“跟你有关系吗?”老爸把银行卡装进了衣兜。
这家伙叫安家印,跟老爸较劲了一辈子。
他也有个儿子,跟安乐同岁,小时候,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连高中都没考上,安乐考上了大学,安家印被老爸压的好几年抬不起头。
后来,安乐大学毕业,却卖起了猪肉,他儿子打拼几年拉起了一个建筑队,当上了包工头,趁着江城大搞基建的这几年,赚了不少,安家印的腰杆一下子硬了起来,在老爸面前说话都是仰着下巴。
“咋没有哩?”安家印自有他的道理,“你总夸你儿子好,把我儿子扁的一文不值,前些天,我翻新房子,我儿子给了我十万,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有出息好儿子能给你多少?”
安家印特意在“有出息”三个字上加了重音,那讥讽的味道都能飘出村子。
“不就是有几个糟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爸还嘴硬着,“有本事也让你儿子给你拿回来一张大学文凭。”
“大学文凭有什么用?拿了去卖猪肉啊!”安家印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安乐摆摊卖肉这件事,老爸嘴上没说,心里要多窝火就多窝火。
“那是我儿子不想去医院,不想被人管着。”
“是没人要吧!”安加印逮着老爸的痛处穷追猛打,“我听说他最近连猪肉都不卖了,也不找工作……他想干什么?当二流子?”
“我儿子是干大事的,岂是你这种目光短浅的人能看到的?”老爸一声冷哼。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干大事的儿子孝敬了你多少。”安家印瞥了一眼老爸装银行卡的衣兜,“你这个有出息的儿子不会给你了一张空卡吧?也对,不卖肉了,吃饭都成问题,哪儿有钱给你?可家里翻修房子,样子总得装一装。”
“你真的要知道这卡里有多少钱?”老爸看傻子似的看着安家印。
“就怕你不敢!”安加印见老爸松了口,更来精神了。
“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你非要把脸送过来找抽,那就别怪我下手重。”老爸把银行卡讨出来,往安乐怀里一丢,“你查,手机按免提,音量调到最大,让他听清了。”
“这不太好吧……”安乐抬手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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