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吧,我只知道赵公与他的正房娘子和唯一的妾室都是相敬如宾,正房娘子与妾室更是相处如姊妹一般,想来这样的家族教出来的郎君必定十分懂得疼人。”

    小娘子的心思总是单纯的,可楼云霜不同,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能寻得赵家这样的郎君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若非上一次潇儿替她躲过了宁州万家的求亲,只怕她也不能有如今的造化。

    “潇儿,阿姊已经很知足了,你这般聪慧伶俐,想必日后的妹婿定是这世上最好郎君。”楼云霜说着便从枕下拿出了一只粗陋的锦盒,“这是母亲留给你的,打开来看看。”

    “母亲?”楼云潇脑子第一个闪过的便是傅氏那张惹人生厌的嘴脸,可她再瞧阿姊温柔的样子,似乎猜到了她口中的母亲是何人。

    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是一支双股并蒂莲花白玉钗,此钗雕刻精美栩栩如生,触手温润绵滑,做工精美至极却与这锦盒不太配套。

    “这是母亲临走时托我保管的,她知道傅氏必定会将你身边的财帛洗劫一空,于是便把它交给了我。世人将白玉钗视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象征,这也是母亲对你的祝愿,她希望你能觅得良人。阿姊即将嫁人,今日便将这白玉钗完璧归赵。”

    楼云潇抚摸着白玉钗,她不明白为何母亲会将白玉钗交于楼云霜,而不交给她自己的亲儿子。还有父亲、母亲、傅月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她紧紧握住手中这只白玉钗,她似乎能感受到母亲对楼云潇的不舍与怜爱。

    此后的数日,楼云潇时常来静水阁,可阿兄日日遣正德到静水阁“请”楼云潇去扶光轩,那日她故意托着乔南伊落水的事被那个姓慕的揭穿,阿兄为让她静心思过便给她准备两座小山堆似的书卷,并不是阿兄不许她反击,而是气恼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身犯险。

    说起来也奇怪,她每每去扶光轩都能遇见慕凌辞,自从阿兄前去慕家送了一次外袍后,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成了至交好友。

    不过也是,这两个人的嘴都能把人活生生气死,大概是毒舌之间心有灵犀吧,楼云潇十分好奇这两个人是不是在偷偷交流骂人心得,若是他俩吵起嘴来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嘭——”

    楼云潇捂着脑袋生气的抬头望去,却看见了楼玄翊严肃的看着自己,她瞬间变成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潇儿在想什么呢?竟如此出神?”

    “我,我在想阿姊那边忙着筹备婚事,而我却在此处躲懒实在不妥。”楼云潇笑弯了眼睛,看上去人畜无害,趁阿兄还在思索,她飞快的将书卷扔在一旁,一溜烟跑了出去。

    等跑出了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扒在门框上,只露出个脑袋,娇软呆萌的眨巴着眼睛说道:“阿兄,潇儿这几日就不过来了,你可千万别再叫正德去抓我了。”

    楼玄翊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若你乖些,我又何须如此?往后每隔两日来一次就可。”

    “多谢阿兄。”

    楼云潇莞尔一笑,转身准备离去,谁知正巧撞上了慕凌辞。

    两人四目相对。楼云潇一袭淡粉色长裙,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慕凌辞的眼眸不经意透着一丝温柔,为何每次见她都如此惊艳。

    楼云潇迅速避开了他的目光,匆匆施了一礼便跑了出去。慕凌辞刚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面前的人儿已经不见了。

    数日来,静水阁倒是热闹起来了,府里那些素日看不起楼云霜的婢女仆妇小厮都上赶着去帮忙,这却让琴瑟轩那位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楼云霜,摇身一变竟攀上了太子太师府,老天真是不开眼。”傅月薇愤恨的将手里的发钗掷了出去。

    “母亲,发钗无错,何须拿它撒气?”楼云雪不以为意的翻看着书卷。

    “你也不着急,眼看着那个小蹄子就要入太子太师府了!”傅月薇走上前去,一把拿开了书卷。

    楼云雪长叹一口气,“那赵枫畔不过是个庶子,即便赵家门第高显他也还是个庶子,庶子配庶女,母亲有何好眼红的?”

    被楼云雪这么一说,傅月薇才稍微缓和了些,“说的也是。可那个楼云潇更让我生气,莫名其妙的在太师府落了水,又正巧让慕家小郎君救起来,那慕家小郎君又与楼玄翊成了好友时常去扶光轩,楼云潇那个小狐狸精天天去扶光轩往慕小郎君的跟前凑,只怕她是想攀了忠国公府这根高枝,把楚氏那贱人接回楼府。”

    “楼云潇天生狐媚,都城里都传遍了,她就是故意勾引慕郎君。偏长兄又是那样的心疼她,恐怕巴不得她与慕郎君在一起呢。”楼云雪一想起楼云潇那张脸她就恨得牙根痒痒。

    “她会往上凑,你怎就不行?明日我便将你的学业交于你长兄教导,想来他也没理由拒绝。”

    傅月薇那双眼中透着精明,忠国公的地位可比太子太师府要高得多,要是雪儿攀上这根高枝,那她后半生便可无忧了。

    次日,傅月薇便带着楼云雪登上了扶光轩的门,正巧一进门就看见楼云潇脑袋埋在书堆里呼呼大睡。

    楼云雪瞧见了楼云潇这副样子就来气。这只野麻雀从前不过是任由自己玩弄的死丫头,再看看现在不仅穿着光鲜,身边还有长兄处处维护偏爱。她越想越气,干脆抄起了一卷书向楼云潇的脑袋砸了过去。

    “嗵!”

    楼云潇还在睡梦中与周公下棋,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砸了一下。她扶额抬眼一看,没想到竟是楼云雪和傅月薇。这两个瘟神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呢?

    楼云潇忍着疼站起身来,她本想怒骂这个丫头片子,却想起正在隔壁屋对弈的两个人,于是表情软和下来,声音也娇娇怯怯的说道:“五妹这是何意?”

    “哎呀,真是对不住啊三姊,你躲在这书堆里睡觉,我都没瞧见你。”楼云雪一双丹凤眼挑衅的看着楼云潇,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幸亏五妹没瞧见我,若是瞧见了怕就不只是砸我了吧,三姊还要谢谢五妹手下留情了呢。”楼云潇说完还挑了下眉,不就是挑衅嘛,谁不会似的。

    隔壁书房与正厅仅一墙之隔,正在书房中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听见了声音便急匆匆赶了过来,慕凌辞跟在楼玄翊的身后,一进门便瞧见了柔柔弱弱的楼云潇与楼云雪对峙着,他早已将楼家所有人的性格样貌都了如指掌,随即便猜出了这两个来者不善的女人是谁。

    楼玄翊看着书案上那堆摆放的形似枕头的书卷,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傅氏母女。

    “母亲,五妹,今日来此是有何事?”

    傅月薇没顾得上理楼玄翊,她一眼便看见了慕凌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灿烂的笑了起来,“这位便是慕小郎君吧,果真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啊。”

    可慕凌辞却冷下了脸,他最厌恶这副谄媚殷勤的脸,冷淡的回道:“傅娘子过奖了。”

    楼云潇扶额坐在了下来,趴在书案上用两只手支着脑袋看戏,这娘俩就

    傅月薇察觉到了他的冷漠,尴尬的转头对着楼玄翊说道:“翊儿,母亲在想,如今潇儿的学业全权交由你来负责,眼看着她日益长进雪儿也十分羡慕,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你也费费心教一教你五妹吧。”

    “母亲,您瞧我半点不识礼数的样子便可知阿兄实在不适合教书育人,您又何必将五妹往火坑里推呢?”

    “是啊,潇儿多年来缺少管教,性子顽劣怠懒须得由儿亲自管束,五妹自幼在母亲身边教导,必是乖巧温顺,学识广博,想来不必儿在此卖弄学问,到时候反让五妹笑话。”楼玄翊字里行间处处暗讽。

    “可是……”

    “况且,儿即将春闱,也是分身乏术,不如让父亲去学堂里请女书学前来教授五妹,此举便可两厢合宜。”

    傅月薇还想多说两句就被楼玄翊噎得说不出话,现在楼府最重要的事除了楼云霜的婚事就是楼玄翊的考试,事关楼家的未来,她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一旁的楼云雪被当众拒绝,心里又愤又羞,她忍不住看向慕凌辞,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看向楼云潇,此刻的她又愤又羞,就如跳梁小丑一般,从衣袖里伸出手默默地拽着傅月薇的衣袖暗示她想走,这个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母女俩败兴而归,楼云潇却笑得开怀,但她并未注意到慕凌辞那双深邃明亮的双眸一直含着笑意注视着她。

    而无忧早已等在扶光轩门外,等那母女俩离开她才在门外冲着楼云潇打手势,楼云潇见状随意找了个借口便开溜了。

    “三娘子,这半个月以来,我一直盯着沧澜斋的婢女仆妇们,我发现夏兰数次往琴瑟轩而去,还都是夜深人静之时,我还瞧见她在您来扶光轩后偷偷溜进过您的卧房,不过我时刻谨记三娘子的吩咐,并未打草惊蛇。”无忧的声音控制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还时不时的往四周看去。

    楼云潇笑着拍了拍无忧的肩膀,“做得好。只是眼下阿兄备考,阿姊成亲在即,就先再容她几日,这狐狸露出了尾巴,想要抓住它便轻而易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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