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没想到贺司燃会突然发难。
他刚给律师打完电话把人放了,如果这时候立刻让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才是谢屿。
情绪在最顶峰的时刻爆炸,跟直接撞枪口没区别。
但谢屿再不告知自己的名字,也不合常理,一定会引起贺司燃的怀疑。
谢屿已经掌握了车祸的真相,那真相不仅仅是“家丑”,更是证明白赫没作案的证据。
以温诗槐对他的了解,遮遮掩掩不是谢屿的性格,他从一开始就没怕过贺司燃。
“司燃……”温妤抢在谢屿开口之前开口,“你心情怎么不好,可以跟我说说吗?”
贺司燃硬邦邦道:“不用。你不懂。”
温妤勉强笑一下,“你跟我说了我就懂了。”
贺司燃原本就不痛快,“我不需要你懂。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心情好一点,就还我一份清静。”
这种事对贺司燃来说是个哑巴亏,只能烂在心里。
只有温诗槐懂他的心情,可偏偏她连陪陪他都不愿意。
贺司燃阴沉着一张脸,再次问了温诗槐要不要陪他。
温诗槐还是用沉默拒绝了他。
贺家的困局,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尤其是她这个间接害死贺故深的“灾星”,她跟贺司燃走得近,对两个人谁都没有好处。
贺司燃踹翻一张椅子,扬长而去。
温诗槐听到他边走边打电话,喊人陪他去跑山道或者喝酒。
温妤一脸忧心地跟了上去。
温诗槐站在原地没动,虽然没有温妤那么外露的担忧,但也一直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有动一下。
“既然担心他,为什么又拒绝?”谢屿在旁边开口道:“就因为我刚刚说的那番话?”
温诗槐摇摇头。
她一直都知道贺司燃是什么样的人,谢屿的话,只是让她更清醒了三分而已。
“不是担心。我只是在想……怎么有人刚经历完车祸,还敢跟人去飙车。”
谢屿反问道:“为什么不敢?”
温诗槐诧异回头。
她以为像她这样出过车祸很久都不敢开车的才是正常人。
但听谢屿话里的意思,“难道你认识很多这样的人?”
谢屿静了一会儿,才道:“没有。”
贺司燃都走了,温诗槐和谢屿也打算离开。
按照温诗槐的提议,谢屿去接白赫出来,再陪他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我前两天让助理买了一条老山檀手串,驱邪保平安的,待会儿你送给他,当作给他的赔礼和压惊。”
谢屿没想到她这么周到,“怎么不自己给?”
温诗槐挑了挑眉。
他忘记她刚刚跟贺司燃保证过不再见白赫了吗?
“我跟他保持距离,对他比较好。”温诗槐搡了他一下,示意他快点出发。
两人还没走出贺家祖宅的大门,就被人叫住了,“温诗!”
听到那人的声音,温诗槐原本不想停留。
但贺明月小跑着追了上来。
“温诗。”贺明月对上温诗槐冷冷的目光,“……槐!温诗槐行了吧!干嘛不理我?”
温诗槐差点没冷笑出声。
她怎么问得出口的。
贺明月倒也不是装傻,又添了一句,“贺司燃都替你出气了,他把我浇得惨多了!”
温诗槐扫了两眼,发现贺明月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是刚吹完披散着的状态。
但她还重新化了妆,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贺明月站着让她打量了一会儿,才道:“我请你吃个饭,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你请我吃饭?”温诗槐脸上的惊讶很真实。
她还以为,贺明月在被贺司燃疯狂报复了之后,会把这笔账记到自己头上。
没想到贺家大小姐居然还反过来,主动向她低了头。
但温诗槐还是拒绝了,淡淡道:“不用请我吃饭。以后少招惹我就好了。”
“不行!”贺明月固执道,“我男朋友要我一定要请你吃饭赔罪,他也会一起。”
温诗槐微微皱眉不耐道:“我对你男朋友没兴趣。麻烦你让开。”
她已经拉着谢屿绕开了贺明月,就听到贺明月在背后嚷了一句,“我男朋友是陆迟沉,你不给他面子?”
温诗槐:“……”
她也不想这么势利,但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如果贺明月的男朋友是陆迟沉的话,面子还是要给的。
贺明月追了上来,看出温诗槐有答应的意思。
但她又一指谢屿,“……能不能让他也一块儿去?”
贺明月之前听温妤说起过,温诗槐下嫁了一个修车工。
而她正好跟贺司燃关系不睦,自然不会知道白赫被当做温诗槐丈夫抓进派出所的事。
所以当目睹过谢屿和温诗槐从一个洗手间出来的场景,贺明月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个人就是温诗槐下嫁的那位修车工。
温诗槐和谢屿无形中那种默契,连贺明月都能感觉出来。
温诗槐也看向谢屿。
她想要拿下森陆的温泉酒店项目,就必须跟陆迟沉打好关系。
但鉴于陆迟沉对她时不时透露出来的“兴趣”,温诗槐还是希望谢屿能陪自己一块儿去。
用已婚的身份挡一挡陆迟沉。
谢屿淡淡提醒她,“我要去接人。”
温诗槐刚才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我可以让我助理去接。正好我的压惊礼物也在她那儿。”
说完,巴巴地看着谢屿,等着他答应。
贺明月一直在旁偷偷观察着谢屿。
刚刚只看脸,她确实一瞬间把他认成了谢四少。
但近距离观察下来,两人的气质悬殊。
当年惊鸿一瞥的谢四少,通身的贵公子气质无人能匹,高贵优雅,很有亲和力。
而眼前这个温诗槐的丈夫,穿着最普通的平价衣服。
虽然不减英俊,但确实看起来没什么社会地位。
可这个修车工,不知道怎么的,气质反而比高高在上的谢四少,要冷漠霸道许多。
贺明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虽然她答应了陆迟沉,绝对不去探究这个男人的身份。
但哪怕他只是温诗槐的丈夫,贺明月也有理由会会他。
谢屿被温诗槐求了两句,最终还是点头了。
吃饭的地方是陆迟沉订的。
贺明月一进包厢,就黏了上去。
陆迟沉任由她挽住自己的胳膊,深沉的眉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贺明月有几分心虚,连忙对陆迟沉解释道:“这个人是温诗槐的老公,是温诗槐一定要带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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