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刚刚记漏了一个人。
小时候常常在老宅一起玩过家家的,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
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位还在叫她“温诗”的人。
贺明月,贺司燃的堂姐。
贺明月从小就娇蛮任性,每回都要凑上来一起玩,又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我不跟你们玩了”,所以温诗槐把她给忘了。
有佣人跑出来,赔着小心给温诗槐递上一块浴巾,带她上了二楼。
“贺明月,你这些年光长皱纹,没长岁数吧?”温诗槐冷冷鄙夷道。
贺明月眯了眯眼睛。
她就比温诗槐大一岁,温诗槐还嫩得跟大学生一样,她怎么可能有什么皱纹呢?
但是偏偏,贺明月是个不安分的,泡吧熬夜、抽烟喝酒,虽然化完妆也是个美人,但是素颜差了十万八千里。
尤其是肤质,跟温诗槐看起来相差十岁以上。
贺明月恼怒,恶劣反击,“你倒是长了岁数,听说嫁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什么时候你老公放出来,带过来给姐妹见见呗?”
温诗槐从未宣扬自己领证,更别说白赫顶着她丈夫的名头被抓进去的事。
贺明月是从哪里得知的?
温诗槐想到刚刚一闪而过的温妤,讽刺一笑。
这两人从小就臭味相投。
温诗槐:“你可不就是我姐妹么?我温诗槐的姐妹,良心都被彼此吃了。”
“温诗,你!……”贺明月大怒,这不是骂她和温妤是狗么?
“阿嚏!”温诗槐被室内空调激得打了个喷嚏。
既然对面站的是贺明月,她干脆连手都没掩。
贺明月被恶心到了,抬手就要甩个耳光过来。
温诗槐将浴巾扔过去,她比贺明月高了不少,直接甩到她头上。
贺明月气急败坏地把浴巾拉下来,头脸也沾了不少冰水。
温诗槐冷冷一指,“待会儿跟你算账,滚远点!”
“温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佣人在一旁连连道歉,“刚刚是我不长眼,我给您赔罪了!我先带您去换身衣服!”
温诗槐没有跟个背锅的佣人计较,这事显而易见是贺明月在温妤的怂恿下做的。
当务之急,是先把湿透的衣服换了。
温诗槐去了洗手间,佣人很快送来一套贺明月的衣服。
温诗槐皱眉嫌弃道:“我不穿贺明月的衣服,太味儿了!”
贺明月青春期的时候有轻微的狐臭,以贺家的条件当然是早早地做了手术。
但这种毛病不容易根治,总与常人不同。
贺明月一直都用很重的香水味来掩盖,其他人怵着她的身份,不敢明说而已。
佣人讷讷地退了出去,“这里只有大小姐的衣服……剩下的,只有老夫人的衣服了。”
贺奶奶是个优雅的老太太,温诗槐宁可穿她的衣服,也不穿贺明月那些被香水腌透了的高定名牌衣裙。
“你去帮我借一套。”
温诗槐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打湿以后就跟没穿一样。
她估摸着佣人很快就回来,就先将衣服脱了。
这幢小洋楼平时是给花匠、木工等人住的,浴室里没有什么干净的浴巾。
好在天气热,浴室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无所谓。
还能自嘲地想,这一个礼拜被淋湿两回,这就是“水逆”么?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门就被敲响了。
“你还挺快的……”温诗槐拉开一条门缝,刚伸出手去接衣服,一道黑影就闪了进来。
“啊!”温诗槐受惊轻呼一声,“谢屿……”
等看清来人,温诗槐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一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立刻双手一环,就地蹲下,“谢屿!”
谢屿是过来洗手的,听到也没想到进来就有这样的好福利。
瞳孔深邃了几分,后退两步靠在门上,但也没有其他举动,目光像是慢半拍似的,还没完全转开。
温诗槐身上的肉非常识时务,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一抱一蹲,比光溜溜地站着更多几分诱惑。
白皙纤细的后背,腰肢收细,向下曲线复又圆润。
更别说,她双手一环,遮是遮住了些,但也放大了不该放大的特征。
十分刺激眼球。
谢屿抬手摸了摸发热的鼻尖,不等温诗槐催他,后脑勺抵在门上,把视线网上抬。
温诗槐蹲在地上,不知道谢屿的目光已经看向了天花板。
只看到他的双腿没有动静,急得催促道:“谢屿,你转过去呀!”
谢屿哑着嗓子,自己也不好受,却还在逗弄她,“也不是没看过,不用费这个事儿了吧?”
“你个臭流……”
“嘘!”谢屿忽然出声。
温诗槐下意识就停了下来,而后两人一起听到门外两道男人的声音。
“大小姐说的是这个厕所吗?”
“除了这儿,二楼还有哪间厕所?”
“一根手链还要咱们跑腿,真金贵……我花才浇了一半。”
温诗槐后背一凛,是楼下的花匠上来了!
她气得发抖,贺明月也太下作了!
外面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别说温诗槐什么都没穿,就是她穿着整齐跟谢屿被堵在厕所,传出去也要惹事儿!
温诗槐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他们进来。
她站起来就要扑过去锁门,而谢屿也像是心有灵犀,下一步动作,抬手将门锁了。
下一刻,门把手就被人扳动了,“咔嚓咔嚓!”
“咦?门怎么锁了?”
“里面有人吗?”
谢屿薄唇一动,正要回答,温诗槐仓皇抬手,捂住他的嘴,自己抢着答道:“有人。”
外面静了一会儿,才有人试探着问,“你是谁啊?”
温诗槐不答。
她说了,这两个帮工也不认识她是谁。
贺明月弄这两个人过来,就是恶心她来了。
要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勒令外面的人把贺明月喊过来,当面教训一顿,不怕她不给干净衣物。
问题是,她阴差阳错的,跟谢屿关在一间厕所里。
她还不着寸缕的……
要是把贺明月本尊引过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损招呢!
外面的花匠等不到回答,催促道:“里面这位小姐,方便的话能不能把门开开?我们就拿个东西。”
温诗槐想不到应对之策,抬头想看看谢屿的意思。
对上谢屿意味不明的眼神,忽然意识到……
自己一只手按着门把,一只手捂着他的嘴。
这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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