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可以被贺母劈头盖脸地骂,一句嘴也不回,那是因为贺故深确实是为了救她而死。
不仅如此,当年她在龙城读大学,贺故深为了她把原本回锦城创业的计划耽搁了。
用贺母的话来说,贺故深如果按计划回锦城,就不会有客死他乡的事发生。
说来说去,都怪温诗槐害她失去了儿子。
温诗槐抱着对贺故深的感激和愧疚,容忍贺母的一切责难。
但是温妤这样平白无故的指责,温诗槐是绝对不会认的。
温诗槐:“车祸原因查出来了吗,你凭什么认定跟我有关?”
温妤清丽的脸上多了一道疤,没办法保持从前温雅的面貌,指责道:“司燃的车刚刚经过年检!除了你那位谢屿,没人碰过它了!”
“司燃来接我的路上都好好的,就是被谢屿修了以后,先是油箱异常、又是刹车失灵!今天是我侥幸没死,万一真的死了,你们夫妻就是故意杀人!”
温诗槐静了片刻,才道:“我是讨厌你们没错,但没到要置你们于死地的程度。‘谢屿’更是和你们无冤无仇,受贺司燃几句言语羞辱,不至于就喊打喊杀的。”
这些事,交给警察就可以查清楚,她清者自清,不怕温妤泼脏水。
但是贺司燃如今的模样,身上连着那么多温诗槐看不懂的仪器,她没办法不为之忧心恐惧。
温妤看清楚她的表情,冷冰冰地嘲讽道:“医生说最严重就是植物人,让你失望了。”
植物人……
植物人……
温诗槐顾不上跟她斗嘴,失魂落魄道:“……我去找医生问问。”
她不敢相信,半天前还是盛气凌人对白赫辱骂打压的贺司燃,竟然要面对植物人的命运。
温诗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却被温妤一把拉住,“你上哪儿去,你不配关心司燃的伤情!等贺家处理完你丈夫,你这个教唆犯、帮凶,也逃不掉的!”
“不是我们害的。”温诗槐有底气说她自己绝对没想过要破坏贺司燃的车。
但是心里有一丝隐忧却冒了出来。
会不会是白赫技艺不精、弄巧成拙,把贺司燃那辆车的刹车弄坏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等不住要去找白赫问清楚。
没想到,她刚跑到医院门口准备打车,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了下来。
下来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
正是贺母。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明显哭过的痕迹。
“你来干什么?”贺母在看到温诗槐的一瞬间,挥开保镖罩在头顶的伞,雨水溅了温诗槐一身。
上前就要对她动手。
温诗槐失魂落魄的,但是在自我保护的本能下,挡了一下,只是小臂上被雨伞尖锐处划了一道红痕。
“伯母……”
“你别叫我!”贺母恨意凌然,说出口的话却令人潸然,“温诗槐,我的亲生儿子已经为你死了。现在,阿燃又折腾掉半条命,你能不能放过我?我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一个儿子了!”
温诗槐的唇颤了颤,最终只吐出一个词,“对不起……”
“别再出现在阿燃面前了!”
“我会离贺司燃远远的。”温诗槐努力让自己的说法变得更可靠,脱口道,“我、我结婚了。”
“结婚了?”贺母愕然一瞬,而后又拉下脸,“难怪……难怪……我说阿燃最近怎么这么要死要活的!温诗槐,你真够狠心的!”
在所有人看来,贺司燃一表人才,出身高贵,是贺家如今的独苗。
就算是身边女人多了点,可是一个男人像贺司燃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没点风月之事?
至少,他对温诗槐的心意无人不知。
没想到,温诗槐居然铁石心肠,为了拒绝他,说结婚就结婚了!
贺母:“你滚吧!”
外面的瓢泼大雨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温诗槐没有伞,也打不到车。
她此刻能想到唯一可以找的人,就是谢屿。
温诗槐给谢屿打了电话,“谢屿……谢屿,你在哪儿?”
不知道是因为雷雨声太大了,还是雨水进到了她的手机里,温诗槐听不到那边一丝回音。
路上的人看到一个穿着单薄连衣裙的女人,在雨里机械地走,她想去公交车站搭车。
但小小的遮雨棚,根本挡不住这么大的雨。
温诗槐冷得发颤,抱着自己的胳膊,脑子里像被人塞进了棉絮一般,又胀又昏沉。
人人都在说她狠心。
可是狠心的人会像她一样,什么都失去,最后落个孑然一身的下场么?
天色很暗,却又没到路灯亮起的时间。
温诗槐身边没有热源,唯一的光源就来自电量不够的手机。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谢屿把电话拨了回来。
她连忙接起了电话,“谢屿!”
咝咝啦啦的电流音中,谢屿低沉的声音含糊不清,离她很遥远。
温诗槐在手机电量耗尽之前,只能说出最后一句,“谢屿,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谢屿,正在车流里,缓慢移动着。
瀑布似的雨帘让雨刮器疲于运作。
这样因为天气情况引起的堵车,哪怕他车技再好,也无法从这条堵死的道路上飞过去。
他再把电话拨回去,已经提示手机关机了。
谢屿没犹豫,迅速把电话拨到了陆迟沉那里。
“帮我查一个电话定位。”
陆迟沉在那边顿了一下,才哼笑道:“谢屿,一会儿让我替你查马路监控、一会儿查手机定位。就算你还是高高在上的谢少,可我不是万能的fbi!你能不能另请高明?”
谢屿没空跟他耍嘴皮子,“温诗槐的手机关机了,我要马上找到她。”
又是这个女人……
陆迟沉“你先给个准话,真看上她了?”
谢屿朝一辆试图加塞的大众“叭”地砸了一下喇叭,而后才淡淡回道:“没有。”
“哦?既然没看上她,这么上赶着做什么?”陆迟沉不紧不慢道,“她是个成年人了,手机关机说不定只是不想被人打扰而已。”
温诗槐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出事,但谢屿没耐心给他解释那么多。
“陆迟沉,你被陆家‘流放’到锦城来,很不甘心吧?”谢屿语气泄出一丝猖狂,一句话钉死他的七寸,“得罪我,我让你在这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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