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的脚没到不能走路的地步,可谢屿就这么当街把她抱起来了。
当街也就算了,还当着他这么多工友。
“谢屿!”温诗槐压着嗓子,微微恼道,“放我下来自己走。”
“太慢。”谢屿言简意赅,几步走到车边,“开门。”
他两只胳膊抱着人,温诗槐为了缩短被围观的时间,只好乖乖听话去开车门。
但是坐进副驾驶前还是听到几句议论。
“谢屿这么独,没想到还挺疼老婆!”
“够腻歪的啊,几步路还抱着不撒手。”
“这一抱上,一会儿可别走不出家门了!”
温诗槐平时接触不到这类说话没个顾忌的大老粗,说话一句比一句尺度大。
见到个漂亮女人,嘴上不尊不重的,以为自己占到便宜了一样。
温诗槐被冒犯得脸皮发臊,忍不住在谢屿胳膊上拧了一把。
谢屿利落地关上副驾驶车门,抬眼扫过去的时候,眼神就变了。
“走了走了,看什么看!”白赫连忙把那些人推走,“我要有我师母这么漂亮的老婆,到哪儿我都不让他亲自走路。”
……
一脚油门的路程,十分钟后,他们就到了家里。
温诗槐知道谢屿的工作性质,并没有固定的午休时间,再不抓紧回去担心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再加上刚刚工友调笑的那句“一会儿就走不出家门了”,她生怕谢屿回去得晚点,那些人脑补出什么不像话的情节。
“辛苦你送我回来,赶紧回去吧!”
谢屿寻常地“嗯”了一声,问她中午吃什么。
“我还不饿,洗完澡睡一觉、醒来再说。”
吃饭不是最重要的,她宁可钻进空调房里睡一觉。
谢屿点点头,就去玄关换鞋。
温诗槐进浴室后听到大门开了又关,只当他已经出门了。
幸好。
她脱了衣服才发现自己进来的时候忘拿换洗衣物了。
还没把独居的习惯改过来。
如果谢屿在家,她可不敢围着浴巾就往外走。
洗完澡,温诗槐扶着墙,一跳一跳地往房间去。
正经过客厅时,听到大门“咔哒”一声。
她闻声抬头,谢屿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楼下餐厅打包的饭菜和各种水果。
温诗槐僵立三秒,而后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胸口的浴巾。
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跳了那几下,浴巾松散得摇摇欲坠。
但她不知道,一只手其实遮不了什么。
顾上不顾下的,浴巾下面两条白晃晃的腿格外打眼。
尤其那原本翘起来的右边小腿,受惊一抖,像一枝风中摇摆的嫩芽,格外惹人怜爱。
谢屿垂下眼睫,克制地没再看她的方向,走进来将餐盒放在桌上。
看分量是两个人的。
“吃了饭再睡。”
谢屿面色如常,温诗槐却像是找不到下一步动作,进退两难。
谢屿替她拆了盒酸奶,温诗槐却还是抿着唇没动。
“在等我抱你?”谢屿忽然开口。
“不、我没有!”
温诗槐的神情跟“哥哥”一模一样,瞳孔里反射出谢屿微微戏谑的神情。
“知道你没有。”谢屿嗤了一声,“穿着衣服的时候都不肯。”
温诗槐:“……”
她的性子从来不扭捏,但谢屿是她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
她穿着这么点布料在谢屿面前,就是忍不住心虚。
有过风花雪月的夜晚,就很难再保持光风霁月的初心。
温诗槐不知道最后怎么回房间穿戴整齐的,出来时谢屿已经吃完了他自己那份餐食。
之所以在等她出来,是给她准备了个冰敷袋。
谢屿的目光落在温诗槐脸颊的那抹红痕上。
鬼使神差的,回想起上周给她敷脸后发生的事。
一个巴掌印,惹得他心绪起伏——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心痒难耐。
温诗槐接过冰敷袋,一手托在脸侧,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酸奶。
意识到谢屿还没走,她抬头一看,就看到他深静莫测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冰敷包上。
她陡然间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
温诗槐把冰敷袋往桌上一扔,“谢屿,你别太过分了!”
谢屿挑了挑眉,“我哪里过分?”
“你……”
光看他今天做的事,送她回家,给她买饭,照顾她……温诗槐找不到指责的地方。
总不能说是因为猜到他在脑补什么而谴责他!
“上你的班去!”温诗槐有些气急败坏。
他已经在家耽误大半个小时了,再不走,他俩真成了那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谢屿淡淡道:“好。”
伴随着话音落下,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抽了张面纸。
动作自然地擦去温诗槐唇边的酸奶,然后才走。
温诗槐对着谢屿离开的空气挥了两下。
狗男人还说他没谈过恋爱。
每个眼神和动作,无不在勾引人!
温诗槐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午睡了。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时外面一片漆黑。
奇怪……
她明明调过闹钟。
她坐起来太快,心跳有几下失序。
就算她是公司领导,无故旷工也不好。
下一秒窗外传来轰隆的雷电声,她吁出一口气。
不是睡晚了,是要下暴雨了。
她摸出手机看时间,果然刚过下午两点。
然而……
看到那一长串的未见来电,让她莫名心慌。
是贺夫人,也就是贺故深母亲的来电。
她立刻把电话拨了回去。
“伯母……”
那边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含怨带怒,“温诗槐,你害死我一个儿子还不够,还要害死我第二个儿子?!”
“轰隆——”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温诗槐觉得被闪电劈在了头上。
她的脸色看起来比闪电更苍白。
温诗槐穿着睡衣就往外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脚踝处的痛楚。
贺司燃出车祸了。
贺司燃出车祸了!
她跑到楼下。
“哗啦啦!”外面的大风夹杂着雨丝往温诗槐脸上扑来,暴雨倾泻如注。
温诗槐才想起来自己的车被谢屿开走了。
她打开打车软件,前面排队的人有八十几个。
温诗槐咬着指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给谢屿打电话——“嘟、嘟、嘟……”
“你怎么在这里?”
手机里的拨号音还在响着,身后却传来了谢屿低磁的声音。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