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礼猛地扑了过去,却只是让那片裙摆在他指尖上轻轻擦过。
她往后仰去,看到他扑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他身影猛地在窗台边上停住,视网膜内还残留着姜酒的笑脸,她望向他的眼神,带着狠绝。
这恐怕是一场噩梦,由姜酒创造的噩梦,席卷而来,将他彻底笼罩。
“啊——!!”
楼下传来了女佣尖锐的叫声,刺穿耳膜,温西礼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
他甚至不敢去确认,楼下躺着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姜酒。
一直到淡淡的血腥气从风中卷进他的鼻息之间,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冲出了卧室。
从楼上到草坪上的这段路,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姜酒躺着的地方,聚了一堆人,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动她,见他过来,众人面色苍白的往后退,给温西礼让出了一条路来。
姜酒躺在草坪上,闭着眼,已经昏迷了过去。
就跟睡着了一样,神色安详,甚至唇角还隐约残留着几分笑意。
血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逐渐将地上的草坪浸润了,在黑夜里,弥漫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温西礼站在她的面前,灵魂和肉体像是在这一瞬间分开了,他的肉体注视在姜酒,摆不出任何表情,灵魂像是沉在了沼泽里,四面八方的水淹没过来,要将他窒息。
——何至于此?
他缓步往姜酒身边走去。
——只不过是想留住她。
在她身边站定。
——只不过是……不想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
他的手指抚上她带着血污的脸。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的皮肤冰凉,像是死人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姜酒,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明明是你。
*
楚晚宁赶到的时候,姜酒已经被救护车送医院里去了。
草坪上还残留着血污,佣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她皱着眉头过来,吓得一哄而散。
温家这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少夫人跳楼自杀的事情,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要沦为外人的笑柄。
楚晚宁蹙着眉心,看了那些佣人一眼,目光里含着几分警告。
众人知道她是温凤眠身边的人,对她又敬又怕,被她一瞪,立刻作鸟兽散。
人都走掉了,庭院里一下子空荡荡了起来。
楚晚宁站在风里,心里也有些淡淡的不安。
她知道这个消息是包不住的,这样有伤温家门面的事情,被温凤眠知晓,恐怕会令那个男人震怒。
*
从三楼跳了下来,倒在了草坪上。
三层楼的高度,足以至死,但是因为有草坪缓冲,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器官出血,孩子也保不住了,要立刻清宫。
温西礼去签署了清宫手术,一个人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楚晚宁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他抬了一眼,神态疏离淡漠:“你来干什么?”
“姜小姐……”
“在手术室里。”
“……”楚晚宁抿了抿唇,“抱歉。”
温西礼迈步往手术室方向走去,语气温淡:“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不需要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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