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倒是干脆,交代了他一些药品的用法后就准备离开,只有白雁秋十分不愿意走,愤恨地瞪着贺一寒,似乎在防备他会把贝嘉吃了似的。

    苏丹来拉她走,劝解道:“我刚才施了法术都没用,这一切都是命,她该有这一劫,轮不到你说不愿意,走吧!”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贺一寒回到房间,贝嘉还没醒,身体平躺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过。他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她的脸,无比柔情。此刻他什么都忘记了,忘了刚才的一群异人,忘了明天的工作和一切事情,只想好好陪着她。

    角落的小夜灯散发着昏黄的蒙蒙微光,深夜他的睡意袭来,又怕她趁他睡着时离开,不敢深眠。

    平安无事大慨到了下半夜,枕边人果然有了动静,她蹑手蹑脚地想把搭在她肚子上的手臂拉开想走,贺一寒马上就被惊动了,“哪儿去?”

    枕边人怔了怔,尴尬笑道:“吵醒你了?”

    本来就没怎么熟睡又被吵醒,贺一寒的头又重又痛,他撑着脑袋坐起来,皱着眉板着脸心情当然也不好,喉咙沙哑得很,“哪儿去?”

    “想去趟厕所。”

    “快去快回。”他坐在床上摇摇晃晃,好像可以随时躺下。

    贝嘉急忙起床,可正想站起来,突然双腿发软摔在木地板上,“呀!”

    贺一寒刹时清醒,跳下床扶着她,“怎么了?”

    贝嘉拧着脸,捂着膝盖关节痛苦说道:“好疼……”

    这是戒毒的症状,全身关节剧烈疼痛,是种钻心疼,受不了的疼。贺一寒二话不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这次明显感觉到她瘦了很多,轻飘飘的似乎只剩下一副骨头。他皱着眉头小心地把她放在马桶上,故意问,“要不要帮你脱裤子?”

    她红着脸摇了摇头。

    “给你一分钟时间!”下了命令他才走出洗手间拉上门,却只是掩上没关拢,站在门外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在里面回答,“好多了,只是没什么力气。”

    他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无聊拿烟抽上,白色的烟雾带着尼古丁的味道从门缝飘了进去,洗手间的门突然打开,灯光下是贝嘉消瘦的身体,长发凌乱,尖尖的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特别明显,眼珠子难得发亮,却只盯着他指尖的那点火光。

    “能……给我抽一口吗?就一口。”她吞着口水,卑微地祈求。

    贺一寒不忍,把手中的香烟递给她。

    她迅速接过来立刻放在双唇间贪婪地狠吸了一大口,墨黑的眼珠里辉印着烟草燃烧时的火光由暗迅速转亮又由亮渐渐转暗,她的喉咙里鼻息之间喷出浓浓的白烟,神色这才舒缓了一些。她背靠着洗手间的门,无力地滑坐在地,双腿蜷曲,整个人缩成不起眼的一小团。

    贝嘉在他眼中是个不屈不挠的女强人,天下间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尤其在越严苛的环境下她比起铮铮的汉子也能毫不逊色,并且有过之。当时范成业那般虐待也不能让她低头,可是毒品却让她变成这个样子,那么弱小无奈,为了一根香烟就能像乞丐似的低声下气。

    贺一寒的心好痛,痛得滴血,在她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心疼地问,“是不是很辛苦?”

    她自嘲地苦笑,“她们连烟都不让抽一口,好过份。”

    贺一寒轻柔地拨开她额间散乱的发丝,“再坚持一天,很快就好了。”

    她这人就是经不起安慰,说话间身体就抽搐起来,她捂着脸,泪水哗哗就下来了,颤抖地说道:“这个样子我自己都觉得好丑,我不想让你看到……”

    贺一寒手臂一伸把她搂在杯里,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搂着她,紧紧地搂着她。

    她躲进他怀里哭泣,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个够本,极其有耐心地等待她渐渐平静下来,才软着声音说:“饿了吧?我弄点东西给你吃。”

    她微微点头,手撑着地想站起来,贺一寒已经将她抱起,亲自送到餐桌旁,白雁秋送来的食物都是速食食品,饼干、薯片、糖果、快食面、微波快餐和几盒速冻饺子。虽然微波食品叮一叮就能吃,但贺一寒还是决定下饺子。厨房从来不是他地盘,找了半天才找到锅烧上一锅水,又研究了半天才总算把饺子下了锅,又怕煮不熟却煮过了火把饺子煮烂了,管他三七二十一,能吃就行。

    “吃饺子,有肉。”

    贝嘉好笑地看着眼前这碗半汤不水,乱七八糟的水饺,没说什么,拿起勺子,嘴角含春津津有味地吃着。“能吃上咱们贺主席新手煮的饺子,真幸福。”

    “少在那寒碜人。”贺一寒自己则冲了一碗泡面填填肚子,看她囫囵吞枣似的吃着,也不顾烫,直到见了碗底才轻轻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呼声。

    “明天……你会在这里吗?”她弱弱地问。

    “当然,我不看着你谁看着你,指望你异人协会那几个朋友?她们一天才来一次,人死了都不知道。”

    贝嘉心里高兴,“你陪我不会影响你工作吗?”

    想起工作贺一寒皱了皱眉,埋怨说:“公司里董事会给我指派了个秘书,胸大屁股大,但是太嚣张,持着自己有后台老安排我做这做那还老盯着我,董事会那帮老家伙以为我就好这口?”

    贝嘉笑了,“他们只是想拍你马屁,以后他们还指望你跟他们合伙呢。”

    “要我跟他们同流合污,不可能!”贺一寒又点燃一根烟抽起来,顺道也递了根给她,“范成业一天不倒台,董事会一天以他马首是瞻。”

    贝嘉抽着烟叹了口气,“是啊,得想个办法把范成业赶出董事会。”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想办法对付他。”他两根手指头拎起她排骨似的手腕,“你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你现在都能上童装部买衣服了你知道吗?我虽然不怎么在意胸大屁股大,可总比排骨精强,摸起来一点手感都没有。”

    贝嘉脸色微微一红垂下了脸,抽回了手放在身后。“我会努力的……”

    他心疼,没再教训她,“回去再睡会,我抱你。”

    “我吃过东西有力气了,能自己走。”

    “我说抱就抱,哪儿那么多废话。”他弯下腰把她抱起。

    她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弱弱地说:“可是我想洗个澡。”

    他邪恶地瞄着她,“这时候还想勾引我?伤口不疼了?”

    她红着脸,“嗯,不疼了……”

    极少见她会害羞,她脸红的样子让贺一寒心情莫名兴奋起来,来到浴室脱掉她身上唯一的衣物展露出她微微颤抖着的身体,肩膀瘦了,腿和手细了,腰肢也更细了,但有些地方似乎没怎么变,依然让他身体发热滚烫,暗自咽口水缓解喉咙的饥/渴。用花洒淋浴给她冲洗透着微微粉红的肌肤,细心地避开包扎着的伤口,大手在她同样滚烫的身体间游走,享受她的性/感,同时也点燃了自己身体里的星星火种,若不是她身上的疤痕提醒着他可能会弄疼她,他一定毫不犹豫把她扑倒。

    “我的身体……是不是很丑?”她难过极了,低垂着眼帘,眼框中点点泪光。

    贺一寒充满炽热j□j的眼神移上了她的小脸,沙哑说道:“老千婆子,你没发现我又被你勾引成功了吗?”

    低着头往下看,贝嘉脸蛋更红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被抱起放在了坚硬的大理石流理台上,身体传来凉凉湿湿的感觉让她一阵颤抖,随感而发出舒服的j□j。“嗯……”

    他小心避开伤口,舌头添着她的身体引诱着她每一寸神经挑逗到极致。

    刺激的感觉让她忍俊不禁大喊出声,重重的气息让前胸越加起伏,她伸直手臂急急想拉扯他的裤子。

    钳制住她的手,直起身子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把她的意乱情迷尽收眼里,他扯着她的头发,骄傲而霸道地命令,“你的身体再丑也是我的,我专用的,你听到了?”

    她迷蒙的眼神聚焦他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子,清晰地说着,“我是你的。”

    他眼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充满着让人走向灭亡的邪气,没有人能不陷入他的魅惑当中,快感包围着两人许久许久……

    直到贝嘉气喘嘘嘘地倒在他身上,贺一寒半搂着她,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共抽一根烟,似在细细品味着翻云覆雨后的宁静。

    “如果你用这个方法帮我戒毒,我很快就好起来了。”她大胆地撒着娇。

    贺一寒故作惊奇,“胃口挺大的。”

    她窝在他怀里,脸颊磨蹭着他的胸口,“你给了我快乐,比毒品更让我上瘾,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天下没有男人不爱听到这样的话,他自然也不例外,他极享受这样的赞誉。 “那你可完了,以后给我做牛做马老实听话,把爷我服侍好了,我就考虑逢三六九日让你侍寝。”

    “讨厌!”她不客气地捏了他一把,又重新圈着他。

    贺一寒微笑着捻息了香烟,平躺下来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将她搂过来挨着自己睡。

    天色蒙蒙亮了,青蓝的微光从窗帘缝中透进来,贝嘉开始担心暂时沉睡的毒瘾又会占据她的理智,像吸血鬼离不开血液一样。这两天来每当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从前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那时候她才一点点大,从小流浪在坏人的教唆下就吸过毒,这东西一沾上了就很难抵抗,几番戒都戒不掉,直到进了劳教所被强制戒毒,经历过多少痛苦总算出来后她曾发过誓再不碰这些让人发狂的东西,没想到今天还会再一次,她怕她会受不了毒瘾发作的痛苦再次沉沦。

    眼泪从眼角流下,她的身体瑟瑟发抖。

    贺一寒当然感觉到了,轻拍着她安慰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一寒,陪着我,我害怕……”

    “我哪儿都不会去。”他承诺着。

    贺一寒没有想到贝嘉被打的毒针毒性竟有这么强,早上八点贝嘉的毒瘾突然发作,她开始焦躁,先是鼻涕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接着全身青筋浮现,身体像抽筋似的扭曲起来,她好像失去了意识似的嘶喊着狂抓自己,用脑袋拼命撞墙撞桌角,身上又血迹斑斑。他试图压制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她不知哪来的蛮力大得很,几次都挣脱开,甚至好像认不得他一样开始攻击他,手指甲抓得他满身都是红红的爪印。与此同时她出现了幻觉,瞳孔放大无焦距,撕吼嚎叫着一会儿有人正在追杀她,她要逃,一会说她被砍了好几刀,好疼,要死了……

    不得已他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固定在床上,用毛巾塞住她的嘴不让她咬自己,她的身体仍在发狂地抽动。赶紧找来药品,按昨晚白雁秋的说法直接给她注射神经抑制剂。

    随着针水缓慢地进入身体,她的身体开始平静下来,嘴巴张得老大,口水不住地往外流,不一会儿她的鼻孔流下一行浓浓的血,眼球上翻,贺一寒赶紧拨出针筒,昨天她们也说过了,这种针水不能用得太频繁,否则会破坏心脏功能,最终死亡,如果看到刚才那种情况就必须马上停,并且72小时内不能再次注射,如果发现心跳停止,必须马上做心肺复苏救人。

    贝嘉昏死过去,贺一寒立马检查心跳,虽然微弱总算还有,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几乎虚脱了坐在床边地上替她捏了把冷汗。

    管理赌场的那几年他见过不少在现场毒瘾发作的瘾君子,难受是肯定的,但都没有如此这般的啊,而且她还有药物帮助戒毒,算一算今天也已经是没再碰毒品的第五天。难道范成业给她注射的东西不单只是所谓高纯度可卡因?他开始怀疑,看来真有必要去躺看守所了。

    接下来一天贝嘉的毒瘾发作了两次,不敢再打针,一切只能看她的毅力了,幸亏她很坚强,一句泄气的话都没说出口。贺一寒在旁边看着都觉得难受,毒品这种害人的东西如果可以真的永远不要沾上。

    终于熬过了艰难的一天,贝嘉发作的症状越来越轻,时间相隔得也越来越久,看样子应该很快就完全戒掉了。只是人越来越疲倦越来越虚弱,她几乎无法从床上坐起来。为了与毒瘾战斗,她用尽了全部心力。

    “一寒……”她睁开眼睛,虽然虚弱可她仍然坚持说话,“对不起,有关……杨小柔的事……”

    对啊!今天杨小柔搭机去美国,他完全忘记了,本想去送她来着,没想最终还是没去,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地结束了一段五年的关系。意外的是到现在为止他很平静,昨晚在餐厅她跑掉的时候是有股失落,但就那么一小会,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吧。他捻息香烟,鼻腔里喷出最后一口白烟,讽刺道:“你真厉害!一个个搞掉我身边的女人,江艳美活该,杨小柔是无辜的。不让你弄她,你就是有本事让她心甘情愿走,我还连送行都没去成。你以为她走了,我就移情别恋?”

    她微微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你讨厌我了?”

    他冷哼,“哪敢啊,我的老佛爷,耍阴招我不是你对手,不怕被你弄死啊!”

    她黯然伤神。

    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仰望着天花板洁白的墙壁,皱眉说:“我想不通,她开始并没有受你的诱惑,还反过来陷害你,后来为什么又答应要走了呢?”

    她沉默了半晌,脑子里似乎想过很多很多才悠悠说:“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她说这两句已经气喘吁吁了,贺一寒没再给她压力,这时候再争论这些没什么用处,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贝嘉知道他生气了,可现在无法跟他说清楚,接触的这半年来无法解释的事还少吗?等一切都结束,他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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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发了才能通知我改?减少了字数很难再增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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