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以为自己中枪必死无疑的,但当他从麻袋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背部虽然疼,但却不会是真正的枪伤。【小说文学网】

    估算没错的话,当时秦汀语手中那把枪应该是麻醉枪,不是普通的麻醉枪,有模拟真枪的效果,所以才会给他错觉以为自己死定了。

    秦汀语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但因为肚子已经大了起来,这样让她十分的难受,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并求饶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呜呜呜……”

    裴靖东的思绪被眼前一直啜泣着的秦汀语给拉回,一双虎眸从秦汀语的那张带泪的脸移到她的腹部上。

    他真恨!

    沈碧城让他吃的怎么不是秦汀语肚子里的孩子呢?

    思及孩子,眸底那点点亮光黯淡了下来,变成无尽的黑色。

    “你起来吧,我原谅你了。”他面无表情的开口让秦汀语起来。

    “你,你,你真的不怪我了……”

    秦汀语难得舌头打结,看着裴靖东的眼神像是看一头活恐龙一样的不可思议,手撑着地爬起来,累得撑着腰喘着粗气。

    殊不知,此时的裴靖东眼中,秦汀语不再让他讨厌到见一次想拍一次,而变成一个伟大的母亲。

    她的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样奇妙。

    “过来。”菲薄的唇片轻吐出两个字来,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看一个女人的肚子。

    秦汀语愣了一下,而后轻笑着走上前说:“你要不要摸下宝宝,有人摸他,他会动的哟。”

    正处于孩子没有了的事实中的裴靖东,听到秦汀语的这个提议,难得的伸出大掌,放在秦汀语穿着紫色孕妇装的肚子上。

    这孩子还真给力,就在他的手触上的时候,竟然动了,很轻微的一下,但却让全神贯注于此的裴靖东感知到了。

    秦汀语今天穿的孕妇装是裙式的,浅紫色,上面有着可爱的卡通图案,还有一朵以珍珠为装饰的小花,珍珠花的中间亮晶晶的一些碎钻镶嵌着。

    生命是一种很神奇的变化,就像此时的裴靖东一样,秦汀语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的,但他却因为这个孩子无意间的一动而触发了心底所有的温柔。

    人和人之间也是如此,生来就是不相干的俩个体,偶尔的相交,不过是人生的一个交叉点。

    哪来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你死我活。

    此时,阳光透着磨砂色的玻璃洒进屋子里,男人古铜色的肌肤上被折射出点点光晕来,女人脸上也是浅浅的笑意,还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欣喜。

    展翼站在外面干着急,秦汀语都进去有小半个钟头了,竟然没有听到他哥的怒骂赶人声。

    这也太不寻常了点,站到门口透过门上那条玻璃板看过去时,就看到里面那样看似温馨的画面。

    展翼那疑惑的眼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

    到此,展翼是真的想不明白,首长到底是想做什么?怎么对着秦汀语一副温柔的不得了神色,对着小嫂子时,却又是那样的不讲道理。

    难道说爱之深恨之切?

    “咳,那个,小展呀……”展翼的身后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男中音。

    展翼回头,便看到一身戎装的秦立国。

    “首长好。”展翼回身啪行了个礼。

    秦立国也抬了下手,轻点头,而后往病房里行去。

    站在病房门口,就看到里面那样和谐的一幕。

    秦立国的眉眼间爬上淡淡的笑意,扣响了门板,打乱了那一室的‘柔情蜜意’。

    门被推开时,秦汀语脸上一红,看一眼父亲,又看看后面跟着展翼,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秦叔。”裴靖东坐直了身子打着招呼。

    秦立国轻点了下头,问他的伤要不要紧,客套了两句之后,秦立国才开口:“靖东呀,你既然和小语结婚了,那么,以后就好好的对小语……”

    轰隆隆,就这么一句话,犹如晴空霹雳一样炸的裴靖东睁圆了一双虎眸看向秦汀语,却只看到秦汀语的一脸娇态。

    真他妈的邪门了,刚才自己怎么会去摸秦汀语的肚子,肯定是让秦立国误会了。

    但是这事儿!

    不是这样的!

    “秦叔,你误会了,我跟小语是清清白白的,那个结婚证的事情,当时也是跟她说好了,权宜之计。”

    裴靖东说的是事实,这是当初他找到秦汀语后,跟秦汀语协商的,当时就说好了,只是假结婚,可是没有想到沈碧城会带着他们去领证。

    “裴靖东!”秦立国怒了,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通红乏紫,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是结婚,你以为是过家家的吗?假结婚?假结婚,你去扯什么证,别说你当时被逼的,总之不是我秦立国拿枪逼着你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裴靖东是我们秦家的女婿了,你以为现在你一句协商好的,就可以抵得过白纸黑色戳过红章的结婚证吗?”

    面对秦立国的质问,裴靖东一个头两个大。

    就知道秦汀语不会这么累易的罢休,所以他才放郝贝回南华的。

    郝贝在这儿,动不动的俩人还得生气,就没法处理秦汀语的事情了。

    首长大人的脑子这下开始不迷糊了,灵光一闪,勾唇笑了:“小语,你可记得,当时我如何跟你说的?”

    秦汀语一双美目微微红了起来,据实以告:“你说,我们是假结婚,等处理了沈碧城的事情,你会帮我找一门好婆家。”

    裴靖东满意的点头,可是秦汀语马上又说了:“但是,我已经跟你结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阿南有一场冥婚,跟你又结婚了,没有人会再娶我了。”

    裴靖东皱紧了眉头,这个事情,的确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不过并不是没有解决途径的。

    “秦叔,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展翼送秦叔和小语回去吧。”

    展翼送走了秦立国和秦汀语后,就在楼下看到拉拉扯扯的夫妻俩人——宁馨和姚修远。

    “姚修远,你说说你怎么跟个跟屁虫一样呢,我家首长找我的是我不是你好不?”

    原来是裴靖东给宁馨打了个电话,让宁馨到医院一趟。

    宁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坐姚修远的车要回去,姚修远一听说是裴靖东找,当下就调转了车头往回开。

    停好车,大手一揽,搂着妻子往医院走去。

    正好,就让展翼看到了人家夫妻恩爱的一幕。

    宁馨甩开姚修远圈上来的胳膊,姚修远就笑嘻嘻的又凑上来。

    如此反复,在外人的眼里,就如一对打情骂俏的恩爱小夫妻似的。

    最起码,展翼是这么看的,看得他眼疼,转身想走,却有人不放过他。

    “哟呵,展小翼,你这是来接我的妻子的吗?”姚修远带着浓重醋意的声音响起,拦下了展翼想避开的脚步。

    展翼站在原地,扯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可以笑的出来,这才转身。

    果真是一脸的笑意,笑到眼晴都要挤成一条缝了。

    “远哥好。”

    只这么淡淡的一声招呼,却是用了九分半的忍耐力,才没能一拳打爆姚修远这张得意的俊脸。

    “啊……”

    宁馨轻啊了一声,而后嘟着小嘴甩开姚修远的胳膊,走到展翼跟前不悦的抱怨。

    “展小翼呀,你说你管他叫哥,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声嫂子呢,来快叫一下了,每次听你管郝贝叫嫂子的时候,我都觉得超级好听呢。”

    展翼苦笑僵在脸上,像是让糊了厚厚的一层粘起来的玻璃一样,动弹不动。

    稍稍一动,脸上僵掉的那些皮肉,都会变成玻璃碎渣一样,会把他伤的面无全肤。

    “对呀,我的妻子,展小翼你当然得叫嫂子了,别跟老子说你他妈的不存好心思,哼,你可要记得你来找我帮忙时是如何说的,把我当你亲哥一样的对待,啊呸,亲哥个毛蛋,爷也不要让你当亲哥一样对待了,最起码不能比对那小子差的了,还有,爷现在还是丫头的大舅哥呢,白纸黑字认的亲,你这声哥可叫的一点不吃亏呢。”

    姚修远这话就像是拿了把盐,哗的一下,洒在展翼僵掉的玉面上。

    脸上那些像是的玻璃碎渣的东西一粒又一粒的扎进展翼的肌肤里,顺着血液直达心脏处,疼的他拧紧了远山一样的俊眉,厚薄适中的唇轻抿着,全身都散发出受伤的气息来。

    脑海里响起小嫂子郝贝说过的话: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们伤心哭泣着也是过一天二十四小时,笑着的时候同样是二十四小时,为什么要把自己活的那么不开心呢?】

    重新扬起笑脸,展翼式的招牌笑脸,眼晴只眯了三分,唇角上扬四分,阳光又灿烂的笑容。

    “远哥好,嫂子好,是首长请你们来的吗?那请跟我上来吧。”标准又有礼的问候和说话方式。

    让姚修远与宁馨都对视一眼,这孩子是被刺激过头了吗?

    宁馨凤眸微敛,尖利的指甲早就把玉白的掌心掐进一个深深的印记,心底凄然的想着,这样,展翼总是该放弃了吧。

    伤他,疼她。

    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她才会配合姚修远这贱人的话,让展翼管她叫嫂子的。

    “这还差不多,真懂事,展小翼呀,你看你要一直这么懂事该有多好,要记得,朋友妻不可欺,虽然咱们了不算是朋友,但你叫我一声哥,那就是兄弟了,这兄弟妻更是不可欺的。”

    姚修远揽着宁馨肩头的大手,下了几分力度,这力道,要在平时,宁馨早就跳脚了。

    但此时,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展翼心中的疼,故而无所察觉一样的任姚修远为所欲为。

    展翼送这夫妻俩人到了病房就借口去看裴爷爷而离开。

    裴靖东看到姚修远还是一阵的眼疼,可是姚修远却是笑容浅浅,似乎没什么心情一样的坐在沙发上当隐形人。

    “首长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其实是找修远的,不好意思呢?”宁馨是从未放弃过修复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的机会呀。

    裴靖东嘴角一抽,白了宁馨一眼:“别脑残了成吗?”

    姚修远本来就不爱理裴靖东的,但这会儿,却是皱了下眉头:“宁馨儿,你可真是别再脑残了,有些人现在巴不得修复的可不是跟你男人我的关系哟。”

    姚修远的话一针见血,直中红心。

    裴靖东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反倒是问宁馨:“你对我跟秦汀语的婚姻关系如何看?”

    说起这个,宁馨那是一肚子的苦水:“这个不是我的说的,首长你太过份了你知道吗?贝贝为了你受了多大的罪呀,要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被……”

    宁馨说到此没再说下去,总之就是不满意裴靖东所做所为的模样。

    裴靖东蹙了眉,捏了捏鼻梁骨指点着方向:“我说的是,以法律的角度而言,我跟秦汀语的婚姻关系,是不是可以是无效的。”

    宁馨眸中一亮,脑袋瓜子高速运转后才答曰:

    “十分正确,依据《婚姻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禁止结婚,即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这是当初首长你跟贝贝婚姻无效的直接依据。那么如果可以推翻这个直系以及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的证明,那么你就跟贝贝的婚姻就还是有效的,这样的话,在与秦汀语的二次婚姻就成了无效婚姻,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不通过离婚的便捷方法。”

    宁馨说完这话,都要为自己鼓掌了,她是多么的聪明才能想到这样的好方法呀。

    裴靖东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他妈的,就是这事儿,太难为他了!

    也不知是那个坏节出了错,他找过很多机构,出具的dna检测上面,他跟郝贝都是有血亲关系的。

    但私底下,他让莫扬和方槐在实验室里做的检测中,却是无血亲关系的。

    当初因为沈碧城的原因,所以这事儿就先那样了,但现在……

    他有预感,沈碧城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就不可能没有后路,很有可能……

    ……

    南华。

    秋阳挂在晴空,万里无云,郝贝在莫扬的车开进南华的时候就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还是在这儿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妈妈,我们去住哪里呢?还回碧水园吗?妈妈,咱们要住在那里的话,爸爸还会找到我们的,很不安全呀……”

    裴瑾瑜小娃儿这一路上都很忧心爸爸还会找来这个大事情。

    郝贝轻笑:“不怕,我们不住那里了。”

    她手上有姚修远给的一套房子,不得不说,这个姚修远还真有先见之明。

    想到此,不禁一乐,她怎么感觉姚修远这就是要坑裴靖东的节奏呢。

    “贝贝,你要是没地儿去的话,可以去我那里,我在南华也有套房子的。”莫扬一边开车一边说。

    郝贝笑着道谢,而后拒绝:“不用了,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看看他们在哪里?”

    说罢拿手机,拨了她妈的手机。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

    “凭什么,她家这地儿就这么贵呢?都一样的地段……”

    “妈,妈,你在哪儿呢?这么吵?”郝贝大声的问着。

    而后传来郝妈妈高兴的声音来:“二贝呀,我跟你说,咱们家要发了的。”

    发了?

    郝贝大惊,心底那叫一个揪着呀,沈碧城都死了,不会还有什么事儿吧!

    当莫扬把车子停在南华一高,郝贝家前不久被烧过的房门前时,就看到有很多人围观,大部分都是羡慕又疾恨的口气。

    “同样的地儿,你说说,这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我家这地儿,一坪才给五千块,他家这地儿,一坪给一万,这叫什么事儿呀……”

    这是跟郝贝家邻居的一个大婶说的话。

    原来,郝贝家这处被烧的房子,这块地儿被一个开发商看中,南华一高郊区分校已建成,而老校则跟着新城改革一起,重新修建。

    这事儿,也是最近才开始的,却又传出消息,早就密谋了几年的了。

    如此这般,拆迁势在必行。

    郝贝一家人也是让拆迁办的通知电话给炸回来的,说是她家这地儿,将来会成为重要的一处地方,价格会一万一坪。

    高出其它同期的一倍的价格。

    郝贝家前后院的加起来,总计有二百多坪,故而光拆迁款就有二百多万。

    郝妈妈也是刚回来,直接拉了郝贝去现场签字确认。

    当工作人员看到是郝贝签的字之后,当下就让她们稍等一下。

    “郝小姐,请您代我们向沈总致谢,感谢他为南华一高做出的捐赠。”

    沈总?

    郝贝诧异,心中想到沈碧城,这不会又是沈碧城的所作所为吧。

    工作人员笑了笑解释着说:“我们这个拆迁计划是早就拟定好的,私底下也招标过,当时沈碧城沈总没有惨与竞标,不过却是为南华一高的重建捐了大笔的资金。沈总说这里有他最美的回忆,不过唯一的要求是给郝家的拆迁款双倍的价钱。”

    郝贝接过工作人员为沈碧城颂发的爱心企业家的称号,走出拆迁办。

    外面的阳光很刺阳,刺的她眼底酸酸的,无明的液体要落下。

    一家人暂时还住在秦家给碧水园的公寓里。

    当郝贝与郝妈妈拿着拆迁款的折子回家后,屋子里闹哄哄的一片。

    “姐,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在乡下奶奶家呆了这么久,都快憋死我了……”

    郝小宝见到郝贝就开始抱怨。

    可不是吗?

    他们这一去乡下就是两个月,呆在那种没有网络,甚至连手机都没有信号的地方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对于郝小宝来说那简直就比坐牢还难受。

    “你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抱怨的,在那儿还不是乐不思蜀的呀……”郝姐姐笑骂着弟弟。

    原来,郝小宝在那儿自从跟杨清说了分手之后吧,郝妈妈就寻思着,这城里的媳妇儿,以他爱的条件不好找,那么就找个乡下的媳妇儿。

    会干活会生娃就成了。

    郝小宝起初是百般不愿意的,但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中,还真相中了一个乡下姑娘。

    一个叫刘秋蔓的姑娘,刚刚高中毕业两年,在乡下的小学里当代课老师。

    用郝妈妈的话来说,人长的不是很漂亮,但是朴实无华,又是当老师的,人也本分,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好拿捏。

    “二贝呀,妈都跟刘家人说好了,这回了南华就选个日子,去把秋蔓给接进门来,本来刘家人也没想要什么财礼的,但是秋蔓家里也的确是穷,所以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咱们家现在有钱了,所以,就拿出点钱,给秋蔓家里,算是财礼钱了。”

    郝妈妈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之后,好像比之前想通了许多,眉目间全都是慈祥的笑容。

    “好,你跟爸做主就好了,不用问我的,选好日子的话,咱们找车队,把新娘子好好的妆进城来。”

    郝贝笑着答话,脸上也是幸福的神情。

    “妈妈,小舅舅又要当新郎了吗?”

    裴瑾瑜小娃儿这一句话,把这原本欢快的气氛给炸没了。

    又要当新郎了!

    说起这个,郝妈妈就来气,拉下一张脸,狠拧了一下郝小宝的脸碎骂。

    “我可跟你说好了,不许你再跟杨清那个贱人来往了,你瞅瞅她现在那样子,像个正经姑娘吗?得亏你们还没扯证,不然的话,咱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郝家人已经回来南华一周了,杨清没少来找的,大多数时间都让保安给拒在了碧水园的门外。

    杨清就像个鬼魅一样的,无时无刻的不守在碧水园的外面,只要郝家人出现,杨清就泪眼汪汪的去求情。

    各种不要脸无下限的,但凡是自打嘴巴,当众下跪这些事儿,杨清都能做得出来。

    但是,郝妈妈这是铁了心的,坚决不让杨清进门了。

    如若不是这样,以郝妈妈的心思,儿子怎么能找一个乡下的土妹子。

    这些,杨清早就听她妈念叨过了,故而此时也跟着她妈的话提醒她弟。

    “小宝,不是姐说,这天下好姑娘多了去的,姐知道你是个心软的,跟杨清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有些时候,是个男人做了决定,就要像个男人样,可不能三心二意的,知道吗?”

    郝小宝喜滋滋的应下了,反正他现在一点儿也不喜欢杨清了,更加喜欢要娶进门的新媳妇。

    郝小宝娶妻是在郝家拿到拆迁款的一周后,郝妈妈也是个心急的,回来这一周,就逮住几次郝小宝在接杨清的电话。

    这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分开了也难免会忘情,所以郝妈妈觉得还是把新媳妇早点接进来的好。

    找了同城的妹妹去乡下定下了日子,很快就到了接亲的日子。

    婚礼很简单,在乡下办,办完之后,车队再把新娘接进城,就算完事。

    郝小宝再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定上了这个事之后,郝妈妈就拉了女儿进屋里密谈。

    现在的房子,再也不用像之前那破屋子一样,担心有人偷听了的,却不知有些时候,不是人为的偷听才是最可怕的。

    “二贝呀,这些天,妈也没问你,你跟小东的事情到底怎么弄的?先是说婚姻无效了,可是你为了救他又……”

    “妈,我没事儿,你不知道吧,我现在还是未婚呢,等把小宝的婚事忙完了,你也得给我张罗下找对像的事儿,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跟那个刘杰结婚,就没这么多事了。”

    郝贝说的这是真心话,虽然那个刘杰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一枚,那也比裴靖东这高大上来的平稳。

    她就是现实中的灰姑娘,却没有童话中灰姑娘的幸运。

    郝妈妈听着郝贝这些说当下就红了眼,没多大一会儿,郝贝出来后,郝爸爸就进了屋。

    小心的关上房门轻问:“梅呀,你跟贝贝说了……”

    郝妈妈诧异的反问:“说什么呀?”

    郝爸爸有丝紧张的提醒她:“我看贝贝的眼晴红红的,难道不是你跟贝贝说她是大哥的女儿了吗?”

    郝妈妈没好气的白了郝爸爸一眼。

    “不是说这事儿不能跟贝贝说吗?那些坏人还不知道死干净没有,要是让他们知道贝贝是大哥的女儿,那还得了,再说了,当初你就听你妈那一句话,你就知道是大哥的女儿了呀,没准是大哥抱别人的呢。”

    郝爸爸挠了下头,而后叹气:“这事儿还真是没办法确定的,不过你不觉得贝贝长的很像大哥吗?妈还在的时候,常念叨着,看到贝贝就像看到大哥小时候的样子。”

    郝妈妈揉了揉脸站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总之,这事儿,谁也不许说,你不说,我不说,贝贝也没问,咱们都当不知道的好。”

    夫妻俩人走出卧室,卧室床头处台灯里点点红色的光芒飞快的闪烁着,传输的讯号,很快就将屋内的讯息传送了出去。

    江州,裴靖东这边,这一周在医院里养伤期间,做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就是让方槐和莫扬拿他们私底下做的检验样本去司法鉴定机构,去开具dna鉴定证明。

    但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愚蠢之极。

    私底下做的证明,不具司法效力。

    而他们重新送上的样本,做出来的鉴定,如裴靖东所料想的一般,鉴定结果,裴靖东与郝贝还是存在着旁系血亲的关系。

    这不是一个鉴定机构证实的,而是两三个鉴定机构同样得出的结果。

    病房里都快成一个小型办公室了,电脑前坐着一个男子,年轻俊秀,戴着黑框眼镜,理着男式碎发的小平头,一双乌黑精明的眼晴中折射出点点光芒来。

    “队长,这是一个隐型的木马程旭,篡改了所有鉴定机构的内部网络,这几组数据,很有可能就是关键的存在。”

    这男子正是当初方槐所说的,如果郝贝继续攻读计算机专业的话,会比他们队里的吴哲更高一筹的吴哲本人。

    “能解决掉吗?”裴靖东眸中一喜,吴哲可是他们队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连他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估计这事儿就真的难得不行了。

    “ok,我现在就试试。”吴哲摩拳擦掌的,激动不已,好久都没有碰上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这样机密的,隐形木马,植入国家级的内部网络中,可见对方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电脑屏幕上一片黑字,英文字符与数字在吴哲修长五指的击打下,飞快的出现在屏幕上。

    吴哲的脸上一直都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但,半个小时后,脸上的笑容垮掉了几分,再半个小时后,清秀俊美的吴拍,一推椅子,啪的站起来!

    “靠,这他妈的有人故意给我使计,我的电脑完蛋了……”

    裴靖东的心情也是几经起伏。

    就这样,吴哲战斗了两天两夜也没能攻破这一项难巨的任务,颓废的两天没合眼,继续战斗。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却是让吴哲大吃一惊。

    因为页面上出来了一行大字:你让裴靖东去死吧!

    “首长,你看,这有人让你去死呢!”吴拍囧囧的揉了一把犯困的眼脸,十分无辜的说着。

    裴靖东一看黑屏上的白字,气的脸红脖子粗。

    “查,到底是谁搞的鬼。”

    吴哲寻着ip地址,而后报出具体的方位来。

    “中国,江南省,南华市,中心路68号碧水园,7栋,708室,这一处房产登机的网户名字是郝贝。”

    “噗……”方槐也是围观了两天看吴哲战斗的,不曾想,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当下不客气的就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这女人就是个奇才,跟吴哲不相上下呢。”

    裴靖东肺都快让气炸了,敢情郝贝早知道是这方面的原因了,一直还守着不跟他说,他就像个白痴一样的让耍的团团转。

    拿出手机来,打了郝贝离开江州后的第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

    “喂。”郝贝是肩膀夹着电话,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着。

    她原本也是偷上这内部网上想看看是不是从系统网上做了手脚,才做出她跟沈碧城的血亲关系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

    但好像又不便是这样子,她查出江州那边有人也在同时进行着操作,但好像还有一方人马。

    “郝贝,你他妈的真行呀!是你在故意拦下我们这边的人,不让把系统修复到正常的吧,你就那么想跟我有血亲关系,那么想当我表妹吗?”

    郝贝听裴靖东说完话,二话没说就把手机扔地上去了。

    战斗正到关键时刻,怎么能因为一个贱人而影响到结果呢!

    裴靖东在那边骂骂咧咧的,说了十多分钟,却不见这边有回音,听到的依旧只有键盘的敲打声。

    吴哲无趣的摊手:“累死我了,我先在这儿睡一觉,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说罢就挤到裴靖东的病床上要睡觉。

    裴靖东被郝贝给气的不行,当下就跳起来,让方槐去办出院。

    本来都闭眼睡觉的吴哲,在病房的门关上后,又飞快的爬起来,坐到电脑跟前,五指如飞,在键盘上起舞着。

    半个小时后,电脑闪出一行字来。

    对方:【组队如何?】

    吴哲:【有何不可?】

    对方:【我是郝贝,这事儿先这样,维持现状。】

    吴哲:【我叫吴哲,我可以追你吗?】

    对方:【去死。】

    吴哲:【死完你就让追了吗?】

    对方:【……】

    而后屏幕上的字符又如飞一般的运行着,半小时后,字符停止,一切如旧。

    裴靖东呢,是直接让展翼开车回南华的。

    到达南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左右,这一天又是周五,郝贝刚从学校接了孩子们回碧水园。

    出租车只能停在小区入口处,就见到杨清又守在那儿了。

    心底不免就一阵的烦闷,这杨清还真跟牛皮糖一样的,死缠着不放。

    “姐,你回来了,两个小宝贝也是越来越可爱了呀。”

    郝贝淡淡的应了一句,而后往里面走去,杨清却是扑上去,噗通跪在地上求情着:“姐,你看在我的孩子都没有了的份上,让我见见小宝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郝贝拍拍两个娃儿,让他们先去小区里面,而她则回头对杨清说:“杨清,你死心吧,你跟小宝不可能了,就不说别的,你已经没有机会再做母亲,而小宝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子,我妈不可能让我们郝家断香火的。”

    杨清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来闹也法这是想要点钱罢了。

    郝家现在有钱了呀,光是那被烧掉的房子拆迁都分了二三百万的,再加上这碧水园的一套房子都几百万,那可真是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但是这些却没有她的份,她怎么能不疾恨。

    “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看我现在这样,我跟了小宝那么多年,现在过的好了,就把我扔了,你们一家人对得起我吗?你们让我怎么活?”

    郝贝无奈的皱着眉头,杨清却是紧接着提了要求了:“姐,你给我一百万,只要一百万,以后我再也不来闹你们了行不行?”

    郝贝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杨清,你还要脸吗?前几天,你家人不是来跟我家协商,赔了你十万块吗?”

    杨清生气的威胁着:“那钱是我家人要的,又没给我,不算数,姐,我手上还有一些我跟小宝的限制级视频,你要不给我钱,我就拿着这些视频出来卖,没办法,我已经没有未来了,可是小宝有呀,你知道的小宝一向脸皮薄,你要不给我钱,小宝要一时想不开什么的,我可不管……”

    郝贝倒抽一口冷气,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百万,这杨清当她是印钞票的吗?

    那边停在碧水园外面的黑色轿车里,裴靖东皱着眉头问莫扬:“这个杨清,经常来闹吗?”

    莫扬细数了下,把杨清来闹过多少次的事儿说了一遍。

    展翼听的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还没完没了的了。”

    裴靖东脸了下眸,而后问莫扬:“你这车值多少钱?”

    莫扬瞪眼:“你想干嘛,我这可是新车,慕尚限量版,刚提回来的。”

    裴靖东笑了笑:“那就好。”

    这怎么就那就好呢,刚想问呢,就见裴靖东下车往郝贝与杨清的方向走去。

    郝贝正气的不知道该怎么骂杨清好呢,就见裴靖东来了,又是一怔,却听裴靖东开口道:“杨清,一百万,你以后就真的不能再闹了知道吗?”

    杨清看到裴靖东还是有些地怵的,但是听这男人说的意思是要给她一百万,当下就点头道是:“姐夫,你放心,有了一百万,我去买个小房子,有个住的地方,再找份工作,就不会再闹了。”

    “好,那你跟我去车里拿钱吧。”裴靖东说着指了下搞定在那里的黑色轿车。

    杨清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就道谢:“姐夫,还是你上道呢。”

    裴靖东恩哼一声的点头:“看在你叫姐夫叫的这么顺口的份上,我就再多给你五十万,但是咱们可说好了,以后你要再闹,可别怪我不客气。”

    郝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们说的是上百万的钱呀,不是一百块呀!

    裴靖东没脑抽吧,杨清就是个无底洞,贪婪的人,你能信她的保证吗?

    她弟之前没忍住给了杨清几万块分手费,这好了,变本加历,成百万的要了,这要给了,那以后,指不定要成千万的要了。

    “裴靖东,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郝贝没好气的说着,那是看一眼裴靖东都不想看的。

    裴靖东不悦的皱了下眉头:“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没有那纸结婚证,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我家的事,再说了,你就真想让她一直这反闹着呀……”

    杨清听了这话,也是高兴的说:“对呀,姐,你放心,我拿了钱,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的。”眼前冒着金色的泡泡,一百五十万呀,好多的钱。

    郝贝不说话了,也懒得理这俩人,就往小区里走。

    刚走到小区门口,与小娃儿们汇合,就听到外面传来杨清的尖叫声:“啊,你骗我……”

    郝贝回头,就见到裴靖东捏住杨清的手,而杨清的手中还有一半块砖头。

    而裴靖东则冷冷的对从车里下来的展翼说:“拍照。”

    展翼二话不说的拿出手机来拍照,再戳下莫扬:“你傻呀,快报警。”

    郝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二十分钟后,民警来了,杨清被警车带走,那块代表证物的半块砖也被带走,还有展翼拍下的照片,全都是物证。

    郝贝虽然没有看见杨清是怎么拿到一块砖头,又是怎么样去砸车的,但是郝贝知道这是裴靖东使的手段。

    当下脑子里嗡嗡嗡的直响,已经投降的被裴靖东击毙的犯人,还有六年前,被裴靖东一颗手雷炸掉的阮家。

    全都涌向她的脑海里,再加上今天的事,这些都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裴靖东一挥手,两个孩子就被莫扬和展翼往家里送去,而郝贝则被裴靖东扯住,直接往碧水园属于他们的1201行去。

    进了1201,裴靖东二话不说的把郝贝扯到电脑跟前:“你把那个什么破玩意给弄正常了,我跟你的婚姻就是有效的,跟秦汀语的婚姻就是无效的。”

    郝贝冷笑:“裴靖东,你作梦呢!你说的还真没错,我就是这么喜欢当你的表妹,对于你的妻子这一角色,我没有任何的兴趣。”

    “郝贝,你听话一点不行吗?为什么要闹,你到底在闹什么?”裴靖东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不明白郝贝到底在生什么气,跟他闹什么。

    “裴靖东,你永远都这样,只会让我听话一点,从来就没有想过你做错了什么?孩子没有了,你以为我不心痛吗?可是你呢,只会想着,孩子是不是还在,没在了,你就想着,那是不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在做什么?你怕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失去那个孩子,你在逃避,你在自己找理由,哈哈,我真傻,当初那碗血水,我真就该让你喝了才是,让你也尝尝沈碧城这些年来受的罪……”

    郝贝的话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子,就这么一点点的戳在裴靖东的心窝处,一点点的戳碎了,再狠狠的剁了一下。

    “裴靖东,这样的你,在我心中连沈碧城都不如。”

    裴靖东听得这话,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剜向郝贝,五指成拳紧紧的握在一起,他必须要强忍着才没有一拳挥向喋喋不休的郝贝。

    这个女人,好狠的心,以为他不难受,以为他愿意那样想吗?

    “郝贝,你他妈的说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做过的事儿呢?”

    过往的一幕幕全充斥在他的脑海里,清阳县的瓦屋里,他是把赤身**的郝贝抱走的,当时……

    他不能想,那些画面,他以为自己不在意,已经忘记的,却在这时候,一幅又一幅的在他的脑海里展现出来。

    那么清晰,那么刺人眼……

    太阳穴突突突的狂跳着,男人面目狰狞的怒视着郝贝,而后吼出一个字来:“滚!”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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