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萧墨寒所料,林海生到达码头时,发现林坪之所乘的那辆车迟迟没到,迅速派人沿途去寻。
林云生气得捶胸顿足,一边责骂负责断后的那些保镖,怪他们大意,连人带车一起不见都没发现。一边恼林坪之的父亲,让他别跟木头一样杵着,赶紧一起去找人。
但,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断后的保镖都是萧墨寒买通过的,他们故意超速,开到林坪之的前面,好让林坪之落单,给顾清涟捡便宜。所以即使现在让他们回头去寻,结果定然是一无所获的。
而为了避免林云生的处罚,保镖们离开码头后,直接去了火车站,连夜回老家。
萧墨寒给的那些钱,足够他们后半辈子吃穿了。
萧墨寒不知,此举不但让顾清涟省时省力,还让管家也图了个方便。林云生也不知他赖以为心腹的保镖早就背叛了他。
其实也不怪那些保镖。
林云生性格暴躁,对下人不是打就是骂,他们早就忍受不了了。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受这份气。所以当萧墨寒给了他们第二条路时,他们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码头这边一团乱。
船长等得不耐烦,过来找林海生谈话:“林老,你们到底还走不走,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到时谁都走不成!”
“不是说,六点前出发都没问题的么?”林海生也着急。
“刚得到的小道消息,川峡海域那块七点有巡逻的,我们得赶在七点前,越过它。”
本来就是犯法的生意,要不是对方给的钱实在多到让人无法拒绝,相信老大也不会要他接下这个差事。但钱跟命相比,还是命重要。所以他不会在这里陪着林家人死耗。
“怎么会这样?你没提前跟我说啊!”
“我不说了么,这是刚得到的消息。”
“那……”林海生一时没了主意,想了想,吩咐旁边的林云生,“大哥,你带着人先走,我在这里等坪之。”
“还是我在这里等吧,你心思活络,万一在船上遇到什么情况也好应对。我这把年纪了,走不走都无所谓。”林坪之是自己的孙,却叫自家二弟操碎了心。
这些年,因他身体不好,家中大小事务都是林海生在操持,林云生心中有愧,不想在这个时候,自己还躲在后面什么也不干。他是大哥,总该做点当大哥该做的事。
“走吧走吧,我在这里等坪之,就这么说定了。”
林云生不容林海生反驳,推着他上甲板。后面的家佣在他的呼喝下,也陆续上去,背着行李,抬着箱子。林海生很快被挤到前面,下都下不来。
船长看他们装得都差不多了,收了锚,手一挥,大喊一声:“开船!”
随着一声震耳的鸣笛,如山一般的大船慢慢启动,移开了码头。林云生在岸边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蹒跚地爬上来时的车。
不知为何,这心里总是不安,好像今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问家里的老司机,也是唯一个陪他留下来等林坪之的人:“现在几点了?”
“一点刚过。”
“比预计发船的时候晚了一个多小时,希望海生那边能顺利到达。”
老司机没接话,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海面,他妻儿也在那船上,他也希望此行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然而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船刚开出百里,就被巡舰的人给逼停了,一查是偷渡,连人带船押了回去。林海生刚开始还以为船长跟萧墨寒是一伙的,要不然巡舰的人怎么来得那么及时。
而且船长出发前明明说是七点,在川峡海域,这才开多远。
对此,船长表示也很冤枉。
苏陌白是第二天天没亮就得到这个消息的,是黎英发来微信告知。苏陌白把它截了屏,发给了萧墨寒。
萧墨寒这个时候刚起来,正在穿衣服,听到电话铃声,他迅速按了静音,瞅了眼还在睡梦中的宋婵,见没有被惊醒的迹象,才不慌不忙地走到外间,语气略不善:“什么事?”
“林海生的船被截,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
“那是谁?”若没有人刻意透露消息,林海生此行,不该有此一劫。
“鱼恒生。”萧墨寒淡淡吐出三个字。
“怎么会是他?”林海生能得船顺利偷渡就是找的鱼恒生,他们是买卖关系,鱼恒生收了钱的,为什么背地里干这事?
萧墨寒走到窗边,此时,天边已微微泛白,他单手理着领带:“鱼恒生估计是想卖给我一个人情吧!”
昨晚苏陌白走后不久,鱼恒生就给他打来电话,说了船被截的事。鱼恒生掌管帝都三分之一的码头,他是家传的祖业。可是这些年,经营出了问题,这三分之一快保不住了。他想抱大腿,找靠山,就找到了萧墨寒这里。
因为萧墨寒名下也有码头产业,他怕萧墨寒把手伸到他那里去,就先砸了个大礼包过来,好让萧墨寒念着他的情,日后留三分情面。
因着日前萧氏召开的记者会,举城皆知林海生在萧氏退股一事,鱼恒生料想萧墨寒跟林海生之间出了问题,果然没过多久,林海生就找他来渡船的事。前后连起来一想,就有了昨晚的壮举。
苏陌白听完后嘿嘿直笑:“鱼恒生这个马屁,拍的可真是时候。”
萧墨寒本来就觉得这样放过林海生心里不甘,可当初的话放出去了,又不能收回。眼下鱼恒生这么一弄,正中下怀,实在解气。
“虽然偷渡这罪名不会把他怎么样,可那一船的宝贝,肯定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这一查下来,林海生那点见不得人的家底可就兜不住了。”
林海生手脚不干净,肯定会被抓去吃牢饭。
“你让黎英盯着点儿,别再让他钻了空子。”萧墨寒叮嘱。
“知道了,用你说。”
挂断电话后,苏陌白心情贼好。拿起床头上的浴巾就去了浴室,昨晚回来太晚没洗头,今早得补上。白九棠也如此,穿过水幕,他扒掉落在眼睑上的泡沫扭头看他:“不能等一下么,我还没洗完。”
“一起,两个大男人,难不成你还害羞,上学那会儿,又不是没洗过公共的澡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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