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一直静谧的深宅大院骤然之间忙碌起来。
一箱一箱的行李从屋子里搬出来,佣人、保镖每个人手上都提了包裹。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不停地催促:“快点,没时间了。”
本身是买了机票的。但林海生临时决定全部乘船。
反正一个也是偷渡,两个也是。一家人还是要整整齐齐的好,而且,这么多东西,多双眼睛看管也是好的。
管家过来请示:“先生,装好的车,是不是先出发?”
“不急,一起。”中年男人谨遵林海生的吩咐,所以东西上车之后,还要清点一遍才能发生。全是古董,少一样都是损失。
“对了,那个女的,已经打发走了吧?”他问的是夏天。
管家点头:“走了,我亲自看她上的车。”
“告诉他们,随便找个避静的地方扔下就行,不必管她的死活,记住,扔远一点。”
“是。”
管家领命,走到一边给负责送走夏天的伙计打电话。
林坪之被人搀着走了出来,听到管家最后两句,唇角弯了弯,向旁边的赵谨轩望去。赵谨车偷偷向他打了个ok的手势。林坪之放了心,从他老父亲跟前一跛一跛地走过去,“我先上去了。”
中年男人见他连一声爸都不叫,沉了脸,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
这孩子,他打小就管不住,全是他爷爷和叔公给惯坏了,现在爷爷的话也不听,只有他二叔公勉强能压住。可人总有百年,他二叔公百年之后呢?
中年男人想想都头疼,只觉这个逆子生来是克他的。
这边热火朝天的准备举家迁徙。华悦府的顾清涟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夏天人虽没回,也没按她的要求把窃听器偷偷安放在哪个角落。林坪之动手动脚那晚,夏天全程处于惊吓中,根本没想起这回事,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连窃听器都找不到了。
她心急如焚,却不知早已歪打正着。林坪之逼着她脱衣服的时候,口袋里的窃听器掉了出来,滚落在林坪之的床底下。这两天,女佣进去打扫卫生,愣是没发现。
因此,顾清涟对林海生的逃跑计划一清二楚。她召集了人马,准备在他们到达码头前动手把林坪之劫出来。
于是,一辆辆银色小面包,驶出顾家大宅,直奔南港,而为首的司机正是她从慈善机构帮扶对象中挑出来的种子选手
————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分别叫阿福和阿来。
都是练过武术的,手臂粗壮,全身腱子肉。大冬天的,连外套都不用披,只穿了件汗衫。
顾清涟夹在他们中间,踏实感实足,只觉这次任务一定能圆满完成。
而与此同时,在市中心医院的苏陌白也点人出发了。他不是去截顾清涟的胡,他是纯去看热闹,顺便把夏天和苏谨轩接回来。答应护她周全,所以在林坪之这件事上,他不能食言。
白九棠在门外叮嘱:“路上小心点,南港那边靠海,湿气重,路面不是冰就是霜,很不好走。”
“放心。”苏陌白见他站在风口,“快回去吧,最多一个半小时,我就回来了。”
“嗯。”白九棠点头,目送他上车离开。
“只是去接个人,不会出什么事的。”萧墨寒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他扭头看着白九棠,那一幅送儿远行依依不舍的表情,实在叫他忍俊不禁。
白九棠笑:“陌白那小子有执念,我怕他遇到清涟会忍不住。”
赵春芳的死,苏陌白太往心里去了。
“再忍不住他也不会对顾清涟动手。”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倒也是,他是学法律的,不会知法犯法。”白九棠与他转身往里走,“宋婵睡了?”
“嗯。最近她睡眠好,倒是半夜不怎么醒了。”不然,他也不会放心下来送苏陌白。两人到电梯间,萧墨寒按了二十三,白九棠没动。
他狐疑地投去目光:“不回宿舍?”
“睡不着,下两盘?”白九棠盯着他。
萧墨寒抿了抿唇,苏陌白每回外出办什么要紧的事,白九棠就忧着一颗心。今晚也是,苏陌白回来之前,他八成是闭不上眼了。
只是这个点……
白九棠撞了撞他胳膊,难得的主动请求:“就当陪陪我。”
萧墨寒撅眉,勉为其难的答应。
回到病房,他先去里屋察看了下宋婵。很安静的睡姿,眉眼平整,连梦都没有做。萧墨寒惯性地拉了下被角,才走出去。
病房里有棋,两人摆好阵,像以前上学那时一样,萧墨寒黑子,白九棠白子。他们棋艺相当,但萧墨寒心思过于缜密,所以五回里,总能赢个三回,白九棠每次都输,却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多年不下,二人都有些生疏了。
但是他们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到十子,便已进入状态,在棋盘上开始你来我往的撕杀。
南港码头的路上。
管家带着阿心和阿思两位姑娘陪着林坪之乘坐在最后一辆车里,他身上有药,方便照顾林坪之。本身他们是紧挨着林海生和林云生的车走最前面的,但在出林子的时候,绕着绕着就绕到后面了。
“少爷,喝点水吧!”
管家给林坪之倒了杯水,在众人不注意时,小手指在杯子里点了下,一层带着白色粉末迅速在水里划开。林坪之不觉有异,接过去一口喝下。
半个小时后,他甩了甩头:“怎么晕晕沉沉的?”
“是不是想睡了?这都快十二点了,想睡也正常。”管家拿来毯子给林坪之盖上,浑浊的眸子里,死寂黑沉。
阿心和阿思两人一个忙着给他垫枕头,一个给他按太阳穴。这车是经过改造的,林坪之受了伤,不能久座,所以在车尾放了一张折叠的简易床。
林坪之一躺下,黑暗迅速袭来,他闭上眼睛,很快睡去。
“你们两个转过去。”管家从随行的包裹里拿出一把水果刀。阿心和阿思一改方才的柔顺谄媚,面色冷漠地点头,随后,面朝着车箱转过身子。
管家掀开毯子,手起刀落,林坪之另一边完好的手和脚,立马出现一道血口,手筋和脚筋被割断,接着又划下第三刀,林坪之的下面伤口细如发丝,却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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