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顾清涟囫囵转醒,这是她自上班以后,强行养成的生物闹钟。
即使累到两条腿都在打颤,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她还是强行从床上爬起来。趁着林坪之还在睡,迅速穿好衣服,偷偷走到沙发处,把手机里的视频删了,然后夺门而逃。
她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林坪之的眼里。
他嘴角往上一扬,翻了个身,继续躺。视频么,删了一个不要紧,他已经保存到邮箱了,多的是,等他睡醒了,随便挑两个再给顾清涟发过去就是。
既然上了他的床,这一辈子,顾清涟都没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顾清涟开着车在路上狂奔,此时天才微微亮,街道上没什么人,她把油门踩到底,两边的路景飞速倒退,成为一条模糊的线。
窗户开到底,冷风灌进车里,如一个移动的冰窑。但她内心却烧着一把火,一时想焚了林坪之,一时又想把萧墨寒也给毁了。
这是她的第一次。
她原本是要把第一次献给萧墨寒的,哪怕在知道父亲的死是他一手策划之后,这个想法也没有变过。不管怎么样,这是她放在心里从小爱到的男人,即使恨,即使怨,她也希望,他们有一段只属于彼此的美妙时光。
可能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她对萧墨寒着了魔,她身不由己。本来也是,爱若能收放自如,这世上又哪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她爱萧墨寒没有错,错的是萧墨寒没有爱上她!
所以责任在于萧墨寒,毁了他,这段感情就会画上终点。
林坪之是个插曲,他恶意闯入,处心积虑,毁了她清白,也毁了她心底里最后那点念想,他也该死!最该死的就是他了!
顾清涟恨不得手里有把刀,跟他们同归于尽!
“小姐,你回来了。”夏天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了一整夜。自赵春芳出事之后,夏天就有种跟顾清涟相依为命的感觉,不看到她平安到家,自己就睡不着。
昨晚顾清涟彻夜未归,她就一直在家里等,等着等着,打了几盹后,天就亮了。
“小姐,你昨儿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顾清涟身心疲惫,她从未经过那种事,现在感觉很不好。不知道是她自己不经折腾,还是林坪之那个畜生太不知怜惜,总之,全身上下,每一节骨头又酸又痛。
“小夏,我要泡个澡,你先上去给我放水吧!”她扒着左边的头发,把半肿的脸努力遮住。
“好。”
夏天瞧着顾清涟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毕竟她也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有些东西懂得还没有顾清涟多。见顾清涟不想说,她也不多问。
咚咚咚地跑上楼,去顾清涟睡的主卧准备洗漱用的东西。
顾清涟扶着扶梯,一步一步地跟登山一样,艰难地往上爬。每爬上一个台阶,心里就臆想着在林坪之身上捅一刀,等到顶阶时,林坪之在她脑子里已经死无全尸了。
“水放好了,小姐。”夏天从浴室出来,差点和顾清涟撞上。顾清涟靠在墙壁,侧了侧身子,让出身后的门,“我可能要泡久一点儿,你先下去。”
“好。”
夏天不疑有它,却在顾清涟踏进浴室脱下外套时,转头无意看到她裤子上像爬虫一样的血迹。
“小姐……”她喊。
“怎么了?”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顾清涟顿住了动作,她扭头,看着夏天。
夏天指着她下面:“你,你流血了。”
顾清涟低头一看,面色立马僵住。她不愿除她和林坪之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她已经脏了,慌乱地找着借口,“那个来了,别大惊小怪!”
“哦。”夏天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下去给你熬点红糖水。”
“嗯,去吧!”
夏忙慌忙跑走,顾清涟暗暗松了口气,但随即,眼中就闪过一抹阴戾。林坪之毁了她,她一定要让林坪之付出代价!
……
宋婵烧到第二天下午,烧才彻底退。萧墨寒的物理降温,除了用酒粗擦身子,还帮着洗了两回澡。宋婵人虽醒着,却像个布娃娃一样,任其摆弄。
“为什么不说话,对我不满?”
萧墨寒给她穿衣服,喂她水,不管做什么,她都闭口不言,很快萧墨寒便发现了问题。
“不理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他端着碗,碗里是方婶中午熬好的白粥,什么都没放。白九棠说,要吃清淡点才好。宋婵也不是不吃,她本来也不怎么挑食,现在更是给什么吃什么。
但不给,她也不闹。
萧墨寒喂到一半,故意停下来,想看她反应。宋婵却只是盯着前方,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扯绳她她就走,不扯她就不动。
“老萧,别急,让我来试试。”
苏陌白按照惯例来蹭饭,这会儿已经吃完,便自告奋勇地去萧墨寒手里的碗。
萧墨寒眉头锁死,大有不想给他试的样子。
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就好,要他插什么手!
苏陌白知道他这是准备翻醋坛子了,口不择言地表立场:“放心,我喜欢男的。”
萧墨寒嘴角抽了下。苏陌白趁势把碗夺了去,然后屁股一扭,硬是把萧墨寒给挤开了去。他舀起一勺子粥,送到宋婵的嘴边,宋婵嘴巴张开。
“好吃吗?”
宋婵依然不说话,但粥却吃下去了。
情况和萧墨寒方才喂的时候一毛一样。
苏陌白不死心,又舀了一勺子递过去。宋婵照样张嘴,却是到嘴边的粥又收了回去,苏陌白像个拐骗儿童的怪蜀黍,好声好气地引诱:“要说好吃,这口才给你,不说不给了。”
宋婵嘴巴慢慢闭上,意思很明显,你不给我就不吃。
苏陌白急了,抬头朝对面站着的白九棠问道:“老白,你确定宋婵没把脑子烧坏?”
她惩罚萧墨寒情理之中,没道理对他也这样啊!
“已经检查过了,一切正常。”白九棠摇头,“她不是脑子有问题,她是把自己的心门给关了,不打算对任何人敞开。”
刚才他说话,宋婵也没答。
这是属于心理疾病。
“还是找个心理医生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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