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寒纹丝不动。
不见到宋婵安全地出手术室,他现在哪儿也不去,什么事都不想理会。
两个小时?
呵,今天这口气,他出不顺,两十个小时,他也得把人耗在手里关着!
宋婵除了脚后跟磨破了皮,身上基本没外伤,麻药被她先前晕车时,吐得差不多。主要就是先前呛下去的水,那不是什么干净的水,荒废多年的建筑工地,里面混了不少的泥沙,虽然先前咳出来了些,仍有些残留在里面。
不过问题也不大,借助些药水,日后慢慢排出来就行。
至于体温,暂时还没有烧起来的迹象,就看半夜会不会高热,一切都有待观察。
白九棠担担心的还是她的胃,好在一切都还安好!
半个小时后,宋婵换了一身干干爽爽地衣服被推了出来。麻药虽过,但这一折腾,身体已是到疲惫至极的状态,所以宋婵一直昏睡着。
她那张脸,不如刚抱回来那会儿乌青,却也苍白的不比之前好看多少。
手背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滑进血管。这段时间,她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全靠这种药水续命。因此两只手背都是针眼,紫的青的,有的结了痂,有的是还是鲜红斑点,看着就让人揪心。
萧墨寒握了握那只手,心疼得无以复加。
待白九棠把人推进病房,一切安排稳妥后,他才腾出心思收拾那个胆大包天的顾时。
临走前,他交代苏陌白:“告诉黎英,人我会亲自给他还回去,并且还一送三。”
这回不单是顾申要把牢底坐穿了,顾时也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有那两个保镖,反正今天参与绑架凌虐的,有一个算一个!
“萧总,带上我!”麦克龙怎会放任那几个家伙舒服地去坐牢,私仇就得先私了,这口气,不给他好好出了,牢他妈的都别想顺利地去坐!
走道上,萧总脚步未停:“麦克先生,我很感激你救了宋婵,人情我会还的,但我也希望你以后别再缠着她了。”
在那铁皮屋里,他那样抱着宋婵,已经超了萧墨寒的底限!
念在救命之恩,他没有计较,但不代表麦克龙可以得寸进尺,作为继续纠缠宋婵的理由!
“萧总误会,我跟宋小姐颇有眼缘,已经认她作妹妹了,这一辈子,她就只能是我的妹妹,到死都不会改变!”麦克龙不好讲出宋婵的身份,只能先半遮半掩地打了个的哑谜。
萧墨寒顿住脚步,朝他眯了眯眼。
似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这话里的成份有多少真假。
见麦克龙表情认真,不似说谎,他才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但愿麦克先生能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有朝一日,你食言,别怪我翻脸。”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麦克龙承诺,随即脸色一变,严肃道,“不过丑话我说前头,虽然是半路认的妹妹,那认了就是兄妹,往后你要是对小婵不好,作为哥哥,我会把她带走!”
萧墨寒再次扭头,很是诧异,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云光能不能在帝都打开市场,全看他萧墨寒的心情,而他为了刚刚认下的干妹妹宋婵跟他放这种狠话?合适?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跟宋婵的事谁都左右不了,别说干哥哥了,亲哥哥来插手都不行!
两人一起驱车去了檀山别墅。
这回麦克龙没带什么人,身边只有一个大力跟着。踏上别墅前的人工湖桥面,大力边打量着四周,边压着声音道,“二少,这地方到处都是树林,方圆百米无人烟,简直就是座孤城啊!”
他不仅仅感叹的是萧墨寒的财力,还有另一层意思。
便是萧墨寒如若生了不轨的心思,要在这儿干了他们主仆俩,那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麦克龙拍了他一后脑瓜子,叫他别胡说。萧墨寒看着不好惹,可也是针对惹到他的人。萧氏如日中天,靠的可不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人家做的每笔生意都非常正经。
万不会做出绑架勒索诈财的事!
大力吐了吐舌头,他也就是提个醒而已,没别的意思。
三人来到地下室。
顾时被捆了手脚,绑在墙上,额头上凹的那一块,现在没凹了,反而又红又肿,凸得老高,跟多长了块骨头和肉似的贴在右额角。颜色很复杂,又青又紫又红,估计是里面冲了血,没流出来,全挤在一处了。
左眼皮子受了影响,一边肿得厉害,原本的双皮大眼,现在成单眼了,眯眯的只有一条缝,打开跟没打开一个样。
除了这个伤,身上其他地方倒也还好。
看来秦歌把人押到这儿,没动手,只管看着。但萧墨寒来了以后,他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抽起一边的皮鞭子,二话不说狠狠地照着他的脸抽了几下。
额头的血包被抽得稀巴烂,跟放了水的汽球一样破开,血糊了一脸。流进眼睛里,刺刺得疼。
顾时却顶着这样一张血脸,森森笑开,血水流进嘴里,染红了牙齿,看着更渗人了。
他仿佛不知道痛,萧墨寒下手很重,每一鞭皮开肉绽,他哼都不哼一声,一直笑,好像打在别人身上一样。
简直就是个疯子!
但萧墨寒更疯,既然他敢这样挑衅,那就让他见识到他真正的手段!
“秦歌!”
秦歌秒懂,咐吩保镖抬来一个碗状容器,那碗巨大,高约一米五,碗面直径三米左右,进门的时候还需要侧着才能通过。
碗是透明的,加了水,到顶了才停下。
“把人放进去!”萧墨寒扔了皮鞭,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下。
地下室四周很暗,但他这个位置顶上有一盏吊灯,灯光白亮,从头顶泄下,细碎的浏海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衬得跟阎王附身一般,浑身煞气冲冲。
顾时被解了捆绑,拖着后领子跟拽只死狗似的拖进碗里。他浑然不惧,依旧笑看萧墨寒。好似在说: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不怕!
然而上一秒还得意洋洋无知无畏的脸下一秒就被恐惧和哀嚎取代!
他那死鱼一般的身体就跟下了油锅一样,在碗里挣扎弹跳。两只血手攀向碗沿,拼命往上爬,却因为它是弧状,脚一踩上去就滑了下来,无论他怎样努力,碗口始终与他失之交臂!
叫他看得到希望,又抓不住。
这才是最折磨人。
但更折磨人的并非是这个,顾时在里面死命地手脚并爬,整张脸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之色,而是痛苦的扭在一起。靠在一面墙上双手抱胸的麦克龙似乎察觉到异状,忽然想到什么,上前两步,手指在碗盖上沾了沾,再用舌头添了下,瞳孔倏然睁大。
这碗里的水,居然是咸的!
按照这咸的程度,如他没猜错,萧墨寒至少让人在这个碗里加了十斤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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