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婵跟着萧墨寒回到帝湖山庄后,一连几天都做着恶梦。她不明白,人的嫉妒心怎么可以那样可怕,把一个人的心,烧得面目全非,不存一丝良善。
顾清漪要害她,阿曼妮要害她,哦对了,还有一个躺在医院五年的顾清涟。
她们都为了得到萧墨寒,这样不择手段,把人性的丑陋演绎得如此狰狞可怕。
萧墨寒有什么好,值得她们丢掉前程,丢掉自由,甚至丢掉性命去追求?
萧墨寒,萧墨寒……
她所有的灾难都因为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她地陷入地狱的魔咒!
“姐,带着刘姨走吧,留在萧先生身边太危险了,会害了你自己和刘姨的。”耳边忽然响起小青的声音。她在一束光里,背对着那强光,看不到她的五官。
“她们都是魔鬼,会喝你和刘姨的血,吃你和刘姨的肉,赶紧走,离开这儿。”
“小青,你回来了是吗,小青,你好久没来看我了,小青,姐想你……”
宋婵疯狂地朝小青奔去,眼看着就快要到了,小青忽然不见了。
“小青,小青……”
“婵,婵?”刘敏秀半趴在地上,拍打着女儿的脸。宋婵睁开眼睛,两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她浑然不知。在昏黄的灯光中,对上刘敏秀担忧的目光,“妈,怎么了?”
“你又做恶梦了?”刘敏秀抬手,替她抹去颊边的湿润,“小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打从你第一天上班起,总是皱着个眉,晚上要么不睡,要么就早早地就躺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可能是累着了。”冰冷的手抚在她的脸上,宋婵见刘敏秀只穿个睡衣,连个外套也没套,赶紧掀开被窝让她进来。
刘敏秀道:“妈不冷,这屋子里挺暖和的。婵啊,小青是谁啊?”
宋婵浑身一震,如一道雷轰在头顶,从头到脚变得僵硬:“小青?”
“对啊,你刚刚做梦,总喊小青的名字。我听着也熟悉,是不是以前我们认识?”
“哦,她是我以前一个要好的姐妹,后来走了……”宋婵不自地道,心里慌得不行,生怕刘敏秀想起什么。
看来以后睡觉还是要警醒些。
“不能联系了吗?你们可以打电话,要是公司有假,也可以约个时间见个面。”
“不能打,她那个地方太远,太偏,没装电话线。”
“哦。”刘敏秀有点替她可惜,在被子里拽着女儿的手,抚摸着,“所以你刚才在梦里哭,就是为了她吧?”
“嗯。”
“如果两个人感情很要好,却又突然以后不能见面,确实挺伤心的。”刘敏秀温柔的声音,像一枚催泪弹,把宋婵故作镇定的表情毁得稀里哗啦,泪水不住地涌上眶,她悄悄捏着被角,一遍一遍的擦拭。
这个时候,放在身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震动,不用看,定是萧墨寒发来催她过去的信息。
宋婵努力平复心中的酸楚,反握住刘敏秀的手道:“妈,很晚了,该睡觉了。你这两天总睡得晚。”
夜里十一二点才阖上眼睛,如若不然,她也不必在旁边陪床陪着陪着先睡着了。
“小婵,妈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刘敏秀犹豫了一阵,扭过头来看她。宋婵茫然,“什么问题?”
“你现在心情好些了么?”
“嗯。”如果说不好,估计刘敏秀就不会问了。
果然刘敏秀抿了下嘴巴道:“你刚才都哭了的,心情一定是不好的……”
“那是做梦,妈,你有事你说,不说,怕是你今晚会睡不着。”到时候她要怎么偷偷过去萧墨寒那边。刘敏秀眉头轻皱,颇有些犯难的样子,“我这两天脑子里总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宋婵心里一紧:“什么画面?”
“一座小屋,屋门前有片海,海上有船……跟这儿差不多。”刘敏秀模模糊糊的说着。宋婵听了暗松口气,只要没想起小青就行。
“跟这儿差不多,怎么可能?这儿可没海,也没有船。”
“有船啊,我今天绕着湖走了大半圈,发现靠近银杏树林那边停着一艘小船,不过用一块彩布盖着的。”
“是吗,那我哪天陪你再过去看看。”
“嗯。”
“睡吧!”
……
萧墨寒在屋里早就等得不耐烦,所以对宋婵的姗姗来迟,他用尽力气惩罚。不光是警告,也是提醒。打从顾廷风再返帝都后,这个女人就总心不在焉。
在公司如此,在床上也如此。
萧墨寒心里慌慌的,明明怀里拥着,总有种离她越来越远即将失去的感觉。
这样的患得患失,折磨得他精神几近崩溃,一件小事也要按捺不住的想发火。仿佛有人在他身体里装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会引爆。
唯有狠狠的要,他心里才能得到一丝安慰和踏实感。
宋婵累得虚脱,但她也早习惯。她枕在萧墨寒的手臂上,说道:“萧墨寒,如果我哪天死在床上,你悄悄把我埋了,别告诉我妈。”
“你不会死的。”萧墨寒揽住她的腰,在她光洁的腹部抚了抚,“我还要跟你生孩子呢。”
“……”
生孩子真是痴人说梦,她这个身体,自保都困难了,还养一个孩子!
宋婵身上出了汗,黏湿湿的有些不舒服,她把手臂放到被子外面,让空调把它吹干:“萧墨寒,周末我就不过来了……”
“为什么?”喷洒在她脖颈后根的气息,倏然一冷。
宋婵无所谓他的不悦,说道:“我想休息两天。”
“……你可以休息,我不碰你,但你人必须过来。要是你走不动,我不介意过去亲自抱你。”
好吧,他还是一贯那么霸道。
不过,好歹争取了两天安宁日子。她想在那两天好好陪陪母亲,先去把那船看了,再带她到外面逛逛,选些以前院里常种的菜种子回来种上。
方婶给的菜种太少,完全不够种,侧边那块开垦的地,只种了不到三分之一。萧墨寒他既然说湖边的地随她们母女造,那就尽量多种些。
宋婵计划的好好的,可现实却总是残忍的来搞破坏。
宋婵第二天早起,匆匆赶回小阁楼,在盥洗室刷牙,忽然喉咙口里涌起一股血腥味,因为没有任何征兆,她还以为是放在灶台上热着的鱼汤味飘了过来,等她吐出来时,白白的泡沫里夹着一块嫣红的血。
她盯着那血,怔神。
白九棠说过,若再有吐血的症状,便是癌细胞没有抑制住又扩散了,得到重新做检查,配药。同时,这也意味着她的生命又在无限的缩短。
“小婵,你好了吗,面已经煮熟了。”厨房传来刘敏秀的声音,听着脚步,像是往她这边走来,宋婵赶紧打开水龙头,把那团血冲进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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