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又不好发作,毕竟是受了伤的人。只得暂时咬牙忍着:“汪医生,过去给他看看。”
“爷爷,我没事。”萧墨寒不喜欢他这般小题大作,拧着眉拒绝。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汪医生,他不配合,你就跟他来硬的。”萧启国到底还是发了脾气。
汪医生年过五十,戴着幅眼镜,斯斯文文的,他这样子就适合坐在办公室给人安安静静地把把脉看看诊,不适合这种豪宅内斗。所以一听到这话,眼镜都被震下来了,他上手抵了抵,心道,来硬的,出了事,谁负责?
只能瘪着嘴苦劝:“少爷,别让我为难啊!”
秦歌觉得这个时候可以补救一下子,毕竟老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的,多少有责任。如果劝老板乖乖配合看伤,说不定能熄点老爷子心头的火。走过去,趴在萧墨寒耳边开腔:“老板,我们早看完早回去!”
萧墨寒瞥了他一眼,默默把手伸过去。
秦歌很有力见地上前帮他挽起袖子。
伤口被包扎过,但萧启国不放心,汪医生只能拿来剪刀把纱巾剪开,重新检查一下伤口。
上面涂了碘酒,又抹了药,黄黄绿绿的,看着挺揪心。
萧启国探长了脖子:“怎么样?”
“还好还好。”汪医生从药箱拿出繃带给他包扎,“就是皮外伤,没到骨头。”
萧启国脸色这才好看点儿。
毕竟萧家就这么一根血脉,要是断了,可怎么得了。
“可以走了么?”
萧墨寒心系宋婵,一包扎完就要离开。
萧启国吹胡子瞪眼,气得直哼哼:“着急回去,是放心不下那个女人?”
萧墨寒没说话,他用沉默传递萧启国两个信息。第一,是。他就是放心不下那个女人。第二,他的事,不希望第二个人插手。
萧启国举起拐杖戳地板:“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五年前害你害得还不够,你是不是打算把命给她赔上才甘心?”
“爷爷,今天的事不怪她。”萧墨寒不大喜欢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脏水往宋婵身上泼,严格来说,宋婵也是受害者。
“如果爷爷真想替我讨公道,就把顾志远拉下台吧。他嚣张太久了,该歇一歇了。”
提到顾家,萧启国气又不顺了:“顾志远可是你未来的岳丈,你要对付他,是想让全帝都来戳我们萧家的脊梁骨么?”
萧墨寒抬了抬那只受伤的手臂:“他都不把我当女婿了,我做什么还把他当亲家。”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跟那个女人纠缠在一起!”萧启国这会儿都想用拐杖敲开萧墨寒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怎么就那么放不下那个宋婵!
“我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跟他没关系。他自己作风都有问题,凭什么来置喙我!”
那个张玉兰,害顾清涟,害顾清涟的母亲,连血脉都敢冒充,简直蛇蝎心肠,这样的女人都被他引进门,啧啧,愚蠢到这个地步,有什么资格来管教别人。
萧启国被怼得哑口无言,面色铁青,好像随时心脏病都要发作似的风中残烛模样。
萧墨寒不想气他,奈何话不投机半句多。
管家适时道:“少爷,午饭吃了么,要不,在这边用了饭再走吧!”
萧墨寒挑眉:“这个时间吃午饭?”
都快两点了。
萧启国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心已经不在这儿了,越发气恼:“你留他做什么,他还能饿死?”
“老爷何必说气话,你不也一直盼着少爷来么?”管家一直是这祖孙俩的灭火器,两边劝,游刃有余,“老爷一直担心你来着,知道你受伤,饭做好了都叫人撤下了。少爷要是没吃,就陪老爷吃一点吧,刚好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要走,就显得他太没良心。
萧墨寒只得沉声应下。
管家见状,高高兴兴地去厨房热菜。秦歌在后面跟着狗腿地偶尔递个铲子,拿个碗,装装样子,主要是来拍马屁:“曹叔,你真厉害,他们都吵成这样了,你三言两语的就扭转了局面。”
一般这种情况,不插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看,全屋的人,包括那个汪医生,见他爷俩吵也就只眼睁睁地看着,丝毫没有参战的意思,生怕哪一句没讲对,殃及池鱼。
“这有什么。”管家端着那盘糖醋鱼,叮嘱厨佣仔细蒸,别把肉蒸老了。
秦歌作势在管家肩膀上捶了两下,直接取经:“教教我呗。伴君如伴虎,我整天跟着老板,提心吊胆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我都觉得不够用。”
管家谦虚地笑了笑:“其实也简单,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们是血脉亲情,哪能真的吵起来。不过就是拌几句嘴,使使性子而已。其实也是为对方好,只不过爷俩都要面子,又不擅长表达,才每次都谈崩。你啊,不用做别的,在他们面前互相多说对方的好就行了。”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明白了。”秦歌恍然大悟,同时不忘给管家抱拳作揖,一脸感激,“受教受教!”
管家挥着手叫他出去,厨房重地,他又帮不上忙,留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
饭桌上,爷俩不再较劲,但也没再说什么话。真正是食不言,寝不语。
不过,总算太太平平地把这顿饭吃完了。
萧墨寒擦了擦嘴:“改日再来看您。”
萧启国也不留他,沉吟了会儿道:“顾家,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总亏欠着人家救命之恩,不好把脸皮撕太破。
萧墨寒道:“顾志远不是善茬,就算我这次放过他,他下次逮着机会还会咬回来。”
张玉兰那事,到底让他没了脸,这口恶气,他不会忍气吞声地咽下的。
“但是您放心,就算跟他闹翻,我也会闹得漂漂亮亮,让全帝都的人,无话可讲。”
萧启国见他决心已定,不好再说什么,免得呆会儿又吵起来。
萧墨寒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事要再吩咐,便起身离开。
秦歌帮着从衣架上取下外套。萧启国扫了他两眼,终是忍不住:“秦特助,你来萧氏几年了?”
秦歌心里一咯噔,这是要调教他了?
他就说,老板受伤那事,不好糊弄。
“呃,到明年一月份,就五年了。”
“五年,时间也不短了。”
“嗯,不短了。”
“我什么意思,你明白么?”
“明白明白。下次有危险,我一定挡在前面。”
萧启国哼了一声:“我看你明白的还不够太彻底,老曹,你仔细教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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